街还是原来那井然有序的街,行人车辆来来去去穿梭。如果事情都能像街道一样,不管发生什么,依旧将旧辙磨掉增添新辙,依旧有不同的人们视线穿杂。
雪薇又何尝不喜欢把自己埋在行人堆里,跟着人流走,让潜意识里感觉人们都觉得自己跟他们有一个方向,从而会有一份转瞬即逝暖暖的安全感。
可自己绝不能贪图想象的安全感,贪图此刻的静谧。
四肢百骸会被这种别人给自己塑造出来的安宁而焚灭。
必须勇猛向前,即使前面是黑暗,是火场,也要去未知的尽头扎下锭子。
即使会被打入身后的腐烂的深渊。
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既然自己被选择,必须涅槃重生!
雪薇紧攒着手,眼神坚定的盯着走在前面的丹。周身散发强烈的怒火,将时光渐渐变慢、定格。
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整个世界变得安静,仿佛只有她自己跟眼前面部僵硬的男人。
丹在浑身每个细胞都在酝酿一个庞大的可行计划。
雪薇终于如愿以偿看到另一条到那个自己一直怀疑的暗层。如蛆虫一样啃食自己的灵魂的暗层,即使在那个卧室呆了三夜。
大楼外壁只是装饰,从地下暗门进去,才是真正的钢铁铸成的墙壁。
再拐进一个暗门,是同样的升降机。但并没有楼层显示,而是直达目的地。
两个人的呼吸都跟冷气一般,冻结了空气。
升降机门开了,眼前是一条巨蟒盘踞的青色大门,赤红的眼睛刺探着来人,红色的信子辨别着气味。一股恐怖的味道让雪薇几乎想一拳打上去。
只是一个石雕。
雪薇狠狠的白了它一眼,丹打开了门。
门里面像另一个宇宙一样,踩的脚底下的不明生物像浸泡了千年,苍白,可怖。
雪薇在惊骇之余仔细辨别它们身前是什么样,落入这种境地。
从而也对在这里的凯产生一种像来自万丈谷底的兽人,依稀不辩但又存在着的概念。
踏过这片圆形区域,到了尽头是看似是玻璃其实是时空护障,雪薇跟着丹消失在这片惊恐的区域。
这就是凯的研究室?不带有任何生机。到处堆满了的资料,仪器,各种零件散了一桌。桌子是一个长方形的玻璃缸体,内部什么都没有。
唯一的人的气息打破了这个只有电子仪器能发声的寂静空间。
凯从电脑座位上站起来身,看到了不应该在这里的雪薇。
他恐慌了,愤怒了,也绝望了。
两人对视,一个眼神受了无比惊吓而看到毁灭两个人的未来;一个是带有愤怒却要与其毁灭也不浑浑噩噩的漂浮。
被晾在一边的丹,更加点燃了心中高压的引子。
“凯,你女朋友让我带她来找你!”丹抛下了一颗炸弹。
“雪,你怎么会想到来这里,这里很危险!”凯咆哮着,根本不想雪碰触一丁点这里的罪恶,而且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丹,我不是说过她跟这事一点关系都没有吗?”凯撕裂的眼神看向丹。
“凭什么没有关系,没有关系还让我到这个星球,这种黑暗没有尽头的日子!你到底是不是让我来这儿的人!”雪薇的声音盖过了凯,就为寻一份答案。
“你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关心我!?”雪的怒火燃烧着空气。紧咬着嘴唇,无惧的眼神让凯很有压力。
丹冷冰冰地站着,在等着那男人如何回答。
“雪,你真的不怕受伤害么!”良久,凯很认真的看着雪薇,眼眸中尽是无奈的光芒。
“我每天都在受伤,不用担心!”与凯对视着,像是隔着几个光年,两个极端。
“我是……”
“不要说你是凯!”雪薇一道火光切断了眼前男人的胡编,“我跟你不是刚刚才认识!”
第一时间惊讶的是丹,他紧锁着眉头,她能想到这一步?
“我一直不想触碰那层自己都觉得不可能的窗户纸,在刚刚大街上被嘲笑的时候怒火烧了那层纸,让我清醒,不再颤微。”
“也只有秀熠会担心我睡地板上会着凉,为了给我个住处而与已经不联系5年的凯的朋友接触,并不是直接把我扔给丹!秀熠,是你吧,用不惯用的手留下变扭字迹的纸条!”
盯着雪薇的眼睛凯的眼眸恍若一下子破碎开来。
“秀熠,你到底跟这个星球什么渊源,凯是谁,如果你再糊弄我的话。我就从大楼跳下去!”想到秀熠不经过同意把自己拖进来,如果不问清楚原因,比死还难受!
凯叹了口气,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在雪薇的注视下,卸下了伪装,俊朗的秀熠出现在这个空间。
雪看呆了,这真的是秀熠,充满了自信与阳光,充实的内在。真真切切的在自己面前。贫民窟的相处,那个树下,一瞬间像开满了蒲公英花。自己要抓住他,不喜欢这种遥不可及的等待。
秀熠对着雪温柔的一笑,如冰雪融化的河流,潺潺流进雪薇的心中,甘甜,美好。
事到如今,秀熠有苦涩,不能好好的保护她,既然她心意已决,那就一起迈向那一步。
状况的重点丹已经知道,独自陷入角落沙发上抽烟:基尔已经开完会议了吧。
余光看着10米开外的两个人,那个女人听得秀熠的叙述表现出各种不可思议。呵呵,女人就是女人,她只是想确定凯到底是不是秀熠,支撑到现在的强悍,接下去该腿软了吧。
雪薇听了秀熠的讲述,踌躇良久。
“凯他为何会选择我们呢?”
“那天他打开了两年后的时间末梢,看到了你。”
“我?那还看到了什么?”
“没有,被丹从中作梗。他想让你到这星球来被我拒绝了,其实他根本没打算活着回去,牺牲了自己的生命,我只能通过他以黑洞为基础研发的时光隧道带着你到这星球,你知道我忍受多么大的痛苦么。”
“融进你身体里的凯对你有威胁么?”雪薇紧张的问道。
“开始觉得有,不过现在发现并不不会对我的精神和行动有意识干扰。只有他的记忆与力量而已。”
“嗯,那就放心了。你不会再对我撒谎了吧,我会非常生气的!”
“不会!”秀熠牵着她的手,眼里都是真挚。
“嗯!”雪薇终于露出灿烂的笑容。
风暴平息了,雪薇的世界明亮了起来。
就算以后会有多么危险,就算两年后没有完成任务而灰飞烟灭。比起秀熠对自己的隐瞒和自己的焦虑又算的了什么呢。
“你现在已经完全踏进这黑暗了?”秀熠轻轻说道。
“但不一定有黑暗的结局。”雪薇心中有道光芒支撑着她。
“我不能常来,我还是继续在丹那吧,你要好好照顾自己!”雪薇笑着说,“我也觉得丹不是站在我们对立面的人。”
雪薇走到丹面前,内疚地说:“真不好意,丹,我不应该怀疑你还态度那么恶劣!”
“那我们走吧!”丹掐灭了烟头。
“嗯!”雪薇看了看秀熠微笑地告别,便跟丹走出了大门。
丹开着车,后视镜照射的是基尔。
“有凯的消息么。”后座传来冷冰冰地声音,根据贫民窟的情报凯还活着。
“暂时还没有。”丹从来不多说话,特别是在基尔面前。
“对于他来说,鱼骨头就够了吧。”基尔深思了下便有了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