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曼,你可知这套‘守护’的来历?”温景之打算循循善诱,引导她进入正题。
这个,滕曼倒还真不清楚,大眼忽闪,摇头,“我戴过,只感觉那珠子似有一种融入肌肤的柔腻,而且,那种颜色的珍珠,很珍贵吧?”
她记得温景之的妈是很有名气的珠宝设计师,能让他拿得出手的东西,必定不是凡品了。
珍贵与否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它所代表的意义。温景之轻按暗扭,绒布盒缓缓的开启,里头躺着的,果真是那天滕曼戴过的一套头饰、耳钉和链子。
而中央最显眼的位置,是另一个圆形的小盒,随着开启的动作,赫然可见是一枚戒指,这枚戒指的造型甚是独特,是由一颗粉紫珍珠和同等大小的钻石,切割拼贴为一个不规则的心形,交相辉映而成。它们反射的光芒截然不同,一个柔和,一个刺目;它们的性质更是天差地别,一个圆润,一个尖锐。
温景之将那枚戒指轻捏在指尖,却是那般的和谐。
“曼曼,你今天过的开心么?”
他的声音充满一种无言的蛊惑,滕曼自认毫无招架之力,轻轻点头,竟滑过一丝羞意。
温景之觉得此刻的自己必须要非常的克制,才能不让紧张的情绪泄露。
“那,有没有恋爱的感觉?”话虽说得不疾不徐,沙哑中带点迫切的嗓音,还是将他给出卖了。
滕曼就是到再迟钝的地步,也不至于呆的连这种场景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吧?她对天发誓,此刻心中除了犹豫和惶恐,没有一点点其他的想法。至于雀跃什么的,根本就不敢。
“小叔,我,我真的饿了……”她还能说点别的不?
温景之似乎一早就预见到这样的结果,睇视她的眸光,并没有现出失望,瞥了眼她相互绞成麻花的双手,不舍的很。他不该逼她太紧的。
“曼曼,你就可劲折腾我吧!”这句话,似乎包含了太多的内容,有落寞,有无奈,有心酸……
温景之将滕曼带到那次的‘丝竹阁’,点了满满一大桌的苏帮菜,仔细一看,竟都是滕曼平素最爱吃的。
她确实也是饿坏了,顾不了其他,闷头就是吃,他给她夹什么,她就吃什么,小口小口的咬着,即使是饿急,也忘不了优雅吃相。
半晌,她才想起来,“你怎么不吃?都不饿么?”
可他不是还没求么……
对面的男人若有似无的摇头,眼中的深幽令她莫名的心虚,只得讪然的避开他探究的目光,继续对着满桌的食物奋战。
温景之的眼,从某一刻开始,就没能从她脸上移开。她还是本能在抗拒自己,这一点,表现的很明显。可是,他为她从头到尾的想了一个透彻,还是没能想出一个理由来。最终,还是维持原始状态,那就是她对他没感觉。纵使最近他们相处的不错,也还是没能更近一步。一直是他在主导着一切,而她,在有选择的坚持着她想要坚持的,妥协着她认为无关紧要的。
滕曼被盯得头皮发麻,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早就没了吃的心思了,况且,她方才已经吃了不少了。
“小叔,你还是吃点吧。”说着顺手给他布了些菜,“再喝一碗猪脚汤,对你背上的伤痕恢复有好处!”
温景之挽起嘴角,这会儿倒是听话的吃了起来。
滕曼舒了口气,眉眼瞟到搁在他手边的绒布盒,内心挣扎几许,108朵玫瑰,108代表什么,她或许不知道,可玫瑰代表什么,总不能也不知道吧?还有这套‘守护’。她从未有过的心乱,若说温景之这男人,做的这些事,纯粹只是闲的,未免太没说服力,她又不是傻子。可她还是没有想好,有些期待,有些害怕,前所未有的不确定……
温景之的慢条斯理,刻意把动作的频率降到最低速度,还时不时的用灼热的目光凌迟某人。滕曼觉着,完全不好意思去催促,其实也是不大敢,通常,这男人的脾气要是好起来,真能什么都不计较,不过,此刻,她可没傻到以身去试的地步,只好在旁老实的等着。
这包厢的空间明明很大,滕曼却觉着压抑逼仄,气氛完全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么和谐。正在此时,一阵电话震动的声音传来,不是她的。
温景之轻轻的扫了一眼,不着痕迹的掐断,几乎是同时,嗡嗡的震动声便再次响起。
“怎么?”他的口气很不善。
电话那端的温行昀在心底默念过两个原因,一,他打扰了小叔的好事;二,小叔求婚再次失败。他倒宁愿是第一个,虽然那样的后果很严重,可比起第二个来,实在好太多了。
“哦,刚刚皇太后打电话给我,问问我,你这两天的动向。”
“嗯……”
这是什么意思?温行昀摸摸鼻翼,伤脑筋,“我自然是不会乱说的了,不过,你这事闹的大了点,想瞒,也瞒不住啊!”他是不会透露什么的,可关键是爷爷那边瞒不住。
“没事的话,挂了。”温景之淡淡的催促,随即掐断信号。他的事,他自有主张。
转回过头,跟滕曼的视线相接,温景之神色一暖,向她伸出手,“走了,回家吧。”
两人相携到门口,温景之将手中的绒盒交给她,自己则去车库取车。
滕曼双手捧着,抚过触感极好的绒面,却感觉它是一个烫手的山芋。她在想,如果当时温景之霸道一点,将戒指直接套进她的手指,她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