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行昀的心里一片空白,他感觉到有些疲惫,这一晚他想的太多,越想就越让他无力。屋里面的那个女人原来并不是非他不可,而是可以过更高质量生活的,可他却好笑的以为。自己满足了一个女人对爱情的奢望,甚至不自觉的有些沾沾自喜,以一副高姿态来享受她的仰慕。
他觉得自己浅薄的可以,在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理所当然的,他又凭什么这么自我的只顾着自己的需求,享受着别人的付出,还不愿多看人家一眼!打开自己家门的时候,和他预想的一模一样,伊一听见声音,就很快从沙发上起身,微笑着走到他面前,“怎么这样晚才回来。”她嘴里嘀咕着,已经习惯性的弯腰去给温行昀拿拖鞋。温行昀望着她弯下去的腰身,心里被堵的难受,他终于发现伊一笑容里的小心翼翼,带着讨好的味道。温行昀觉得有什么东西重重的压在心上,压得他透不过气来,他怎么就该死的把一个单纯的女子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他即使不爱她,也该多给她一些拥抱,多分出一些时间来陪陪她。
他现在才忽然想起来,他们结婚后,他从来都没有陪她去逛过街,也从来没有给她买过什么东西,他让这个女人活的那么了无生趣。
到现在他才懂,伊一这份爱是有多深沉,因为得不到他的回应,她才如此的战战兢兢,但是有几个女人的满腔爱意经得起这样的消耗与无视?伊一把温行昀的拖鞋给他放在脚边上,但是却半天看不见他穿,她直起身子疑惑的看向他,温行昀的面色沉重,看着她的目光意味不明,伊一犹犹豫豫的叫了他一声:“行昀?”温行昀心里混乱的让他疲惫,他走上前拥抱住伊一,这是第一次,他带着珍惜和一些爱意拥抱住她,他用的力气不大,只是把伊一松松的圈在怀里,有那么一会儿,他觉得无话可说,或者说不知从何说起。
伊一似乎想到了什么,她突然觉得心惊,不知道温行昀此举到底代表着什么,带着这样不安的心情,她只能尽量放松了身体,安静的回抱着他。温行昀将下巴枕在她的肩头,一种真实的温暖涌上心头,良久后,温行昀才低低的说:“伊一,我累了,我们睡吧。”
伊一在他怀里老实的点头:“好,你去拿睡衣,我给你放洗澡水。”温行昀手腕上挽着一套睡衣,轻轻推开卫生间的门,门内水汽弥漫,透过朦胧的雾气,他看见伊一正弯腰给他试水温,完了又拿起浴池边架子上的助眠精油往水里滴了几滴。
她不知道背后的男人正在注视着她,专注于手上在做的事情,娴熟而充满感情,仿佛她面对的那池水是活的,那背影,让人看着无比温馨。
温行昀叹口气,不再沉默下去,他大步跨到伊一的身后,从她的背后将她抱住,将自己的脸贴在她的背脊上,感觉着她说不上丰润的身体曲线,透着氤氲的湿意,倒也格外令人安心。
伊一猛然一震,今天的温行昀很不对劲,他以前从来不会这样抱她,怎么说呢?好像是带着怜惜,又有着一种无法言说的沉重。
这一点,让她感到很不安,原因无它,因为伊阳的突然出现,因为温行昀的不寻常举动。伊一静静的任由他抱了一会儿,直到感觉他薄凉的唇缓缓的贴住她的颈动脉。
“伊一,对不起。”
也许这时候的温行昀是有点迷糊的,可是伊一可以肯定的是,他是在跟她说对不起,原本她倒并不觉得,可是他这样一道歉,她心里蓦然的,就真的觉着委屈起来。
她是极少在他面前掉眼泪的,她虽时常傻傻的,可并不代表她就不会伤心。而眼下,她半倚在他怀里,低着头默默的在掉眼泪,那副小可怜的样子,让温行昀整颗心都软下来。
“乖,不哭。”他顺着她的头发,只得轻声的劝哄。
伊一软在他肩头,眼泪更是因为他的话和他的动作而肆意奔腾。她甚至有那么一刻,终于觉着她要苦尽甘来,守得云开见月明,那一刻,让她觉得整个人前所未有的放松和感动。
温行昀慢慢的将她身子扳过来,轻轻的,低低的俯了下去,想去亲那泛着果冻色泽的唇畔。
她碍于自己脸上满是泪水,不好意思给他亲,便撇过头,不让他得逞。
男人只静静的看着她,伸出一只手,将她的脸,轻柔的移了过来,仿佛带着万千珍视,慢慢的亲了上来……
浴室的温度一路走高,两人身上的衣服不知在什么时候都不翼而飞。
伊一嘴里溢出清浅的声音,****着暧昧空气,她整个人已经被温行昀推到浴池的边缘,肢体交缠,氤氲而湿腻。
结婚以来,温行昀好像还是头一回这样失控,脸埋在她肩窝里,不断的低声咆哮,一下一下尽情而极致……
直到两人精疲力竭。
黑暗中温行昀抱着伊一上了床,直接就就着侧卧的姿势,将伊一搂在胸前。他没有吹头发,头发上还带着水汽,他一靠过来伊一就感觉到了。伊一挣了两下,从温行昀的手臂里挣脱出来,然后她什么也没说,直接下床开灯,到卫生间里拿了一条干毛巾出来。伊一给坐在床上的温行昀擦着头发,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前一刻还缠绵缱绻的气氛,此刻间有些怪异的安静,伊一手不停歇的给他擦头发,温行昀低着脑袋,他看着伊一胸前睡衣扣子少了两颗,沉默着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温行昀顺手摸了摸伊一的头发,发现她的头发几乎已经干了,便翻身搂住她,轻声说:“累了么?睡吧。”黑暗中,两个人谁也没有睡得着,温行昀睁着眼睛看着对面的墙壁发着呆,他现在的心里非常茫然,他对伊一充满歉疚,他想从现在开始好好的对待她,但是他又不知道该怎样做才算合适,想来想去,好像他无论怎样做都是不对的,因为歉疚和责任的体贴,那会不会又衍生出一种愧意?他无从知晓。好像怎么做都不对,什么都不做又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