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家,早在温行昀回来交待的之前,已经获悉他今天会面的详情,所以,他回来的报备,只是走走过场,一个形式而已,他知道。
可他没料到,他们已经连伊一这号人物,都知悉了。
倒是没怎么责难他,只是刺探性的问了问那个名叫伊一的大致情况。
晚间的时候,滕曼挺着个大肚子,受一家人的重托,探听虚实来了。
温行昀小心的伺候着这位女王陛下,她如今可是温家和滕家两家的重点保护对象,怠慢不得。
滕曼原本是没什么好说的,毕竟关乎私生活的事情,她也不怎么好插手。可是禁不住心里头的好奇,还是很想知道那是谁家的姑娘。
温行昀给她泡了杯蜂蜜柚子茶,好让她抱着暖暖手。
“温老三,你也太小心了,这要不是被人家张姿撞破,你倒是说说,要保密到几时?”滕曼把柚子茶捧到嘴唇下方,整张脸被热气蒸腾的红艳艳,氤氲的双眸亮晶晶。
男人摇头,颇为无奈的嘀咕,“只是一个朋友罢了,怎么就传的神乎其神的?”
滕曼这会儿已经略有些显怀了,在温度适宜的屋内也没穿多少衣服,只是一件韩版羊绒的上衣,配着一条松紧带的打底裤,怎么看都不像是要做妈妈的人。
温行昀的眼光瞟了瞟她的腹部,没做太多的停留,适时转开了。
“你知道的啊,我可没多少耐心!”
温行昀最怕就是她这样的调调,这女人他一向都惹不起。
“你也认识的,就是暖暖的老师”
“伊一?”他还没说完,就被滕曼截了话去。
她一脸的不可思议,就从她叫出那一个名字开始。
当晚,温行昀便开始做梦,莫轻衣的身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可近了,他一看却又换成了滕曼的,不多久,小叔又来把滕曼带走,正当他失落无比的时候,隐约又看到另一个女人的身影,可任他怎么看,就是看不清楚。
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微微发亮,却再也没了睡意。
回想着他这些年来的过往,心心念念的人,却都不曾拥有过。
不可否认,滕曼是他第一个喜欢的姑娘。他们可算是青梅竹马,从小时候几乎吃睡都在一起的日子,到叛逆的少年时期,他们经历了太多太多。他也曾看着她浅浅一笑,就觉得世界都阳光明媚的能开出花儿来,他也曾对着她脸皮薄的冒汗,手足无措的发傻。
他也曾想过,年少时的懵懂,到底能不能算是爱情?他只知道那时候的滕曼,在他眼中就是谁也比不上的好,她仿佛是一切完美的化身,她的美貌、魅力、善良和才能都被他无限制的放大,他看不到她的瑕疵,就连别人眼中的缺点,到他这儿,也都成了优点。可还没等到他去冒那场险,他们之间便无疾而终。
他甚至还没来得及跟她说一声他喜欢她,她便给了他一个措手不及,成为了他小叔的妻子。扪心自问,他确实有后悔过,可那时他的身边也已经有了莫轻衣,说到底,是他没能坚守。
尽管心里难受,他还是用理智,一刀一刀割去自己全部的感觉,用最严酷理性的态度来逼迫自己重新对待她,他如愿的掌控自己的情绪,以各自的幸福作为约束的条件。
第一次,他懂得了,失去的,只能成为过去,握在手里的,才是他该珍惜的。
他终于能够心无旁骛的对待莫轻衣,尽管两人还是不时的有争吵,可他愿意包容她,甚至是放纵。
莫轻衣是他的另一个青梅,说来也奇怪,那个比他和滕曼小的丫头,打小便爱跟着他屁股后头转,他也从来没有吝啬将自己的保护分给她一半。
有些时候,滕曼是强势的,而她,是时时刻刻需要有人给她依赖的。
她同样的漂亮、温柔又可爱,喜欢赖着他,不论做什么。跟她在一起他觉得轻松简单又开心。她不会对他有致命的吸引力,他觉得这是好现象,起码安全,舒适。
他在她面前感觉收放自如,放纵她其实也是放过自己。这个姑娘在过去发生过什么,他也都知道,知根知底,在他看来,除了莫轻衣,没有一个人更适合做他的妻子。
直到唐炎的出现,他才隐隐约约的觉得,莫轻衣似乎也不是那么好掌控的了。以前,他甚至根本不在意她喜欢自己的原因。也不在意她有没有那么爱他,因为他们习惯了呆在一起,有些东西就不会去深究。
他甚至很欠揍的想过,只要他肯给,她便一定会乐颠颠的接受。
他一直是控制节奏的那一方,一步一步的,慢慢的稳固双方的感情。他是喜欢她的,爱呢,也有,但也许是远远还没有上升到深爱的地步。
他坚信,会和她相守一生,当他要给她这个承诺的时候,她却潇洒的转身离去。
他有愤怒,有心痛,不明白自己还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让她不满意,她要在结婚这样的日子耍着他玩儿。他想过要去找,可是若这女人想不通,找回来又如何?他唯有等她自己慢慢的想通。那些没有她的日子,他渐渐明白,她或许是在用她的行动来控诉他的自私,他自私的给了一些又保留一些,让她失去了自信的同时也没了再等下去的耐心。
他对莫轻衣的感情很复杂,有爱有愧疚还有不可忽视的怨。
伊一,这个和莫轻衣小名念起来同音的名字,这回,结结实实的给他出了道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