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着他的解释已经够多,原本,这次他不准备跟来,可是,他就这样看着她的背影,贪婪的想要与她更亲近。那长久以来的渴望,几乎将他逼得崩溃。
“如果我当初不放你回来,我们之间,小曼,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有可能?”他依然不甘心,依然有奢望,他完全没有想象中那样洒脱,在滕曼面前,他几乎是卑微的爱着,没有骄傲可言。
又是长久的沉默,久到滕曼都觉得抱着暖暖的手臂快要脱臼。
“唐炎,你一直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有意思么?”
唐炎苦笑,伸手点点自己的额角,自嘲道:“滕曼,你真的很残忍!”
是!她残忍,滕曼自己也从来没有否认过,若不爱,就不要轻易的给人希望,她不喜欢搞暧昧,不喜欢模棱两可。性格使然,她不适合在多人中间周旋。
滕曼转过眼,满脸的认真严肃,“唐炎,我希望你不要夹杂过多的私人感情在事业上,这样,对你,对大家都好。”
“呵呵!”唐炎突然古怪的笑开,英俊的脸庞上,那最后一丝的希望也随着湮灭,他本不想说的。
“是不是,如果今天被逼到这份上的是我,而不是温行昀,你就不会这样说了?你总说我的手段见不得人,那你以为,你的小叔又能比我好多少?他当初如果不是派人跟齐馨儿做了私下的约定,你以为,罗盛秋会那样傻傻的掉进圈套里去?”
滕曼不知道唐炎是什么时候下的车,更不清楚温行昀是什么时候带她离开的,她的脑海里,一直回旋着唐炎最后跟她说的话。
“你那跟神一样道貌岸然的小叔温景之,他为了拆散你和罗盛秋,跟齐馨儿曾经私下达成过协议,只要齐馨儿能跘住罗盛秋,那么,他就帮齐馨儿坐上罗家少奶奶的位置,这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他,从来没有跟你说过吧?滕曼,你当着以为,这世上,你的男人,就是纤尘不染的么?”
温行昀不知道做了什么让步,最终,唐炎也没有将那天的照片曝光。
可是,暖暖的身份,也终究是瞒不住,滕曼依稀记得,温行昀是将过错一力承担,说是这件事其实是他和小叔小婶儿商量过才这样决定的。
最终,温家的两老,也只是狠狠的对着他们说教了一番,好在,孩子还是温家的孩子,只是辈分变一变而已。
而滕曼也知道,那一天,是她和温景之,领证三周年的纪念,可惜,他定了包场的浪漫晚餐,就这样胎死腹中。
便是从那一天起,滕曼的心,又重新回归迷惘。她知道,她不该胡思乱想,不该轻信唐炎,就算小叔确实做过那样的事情,那也只是说明他爱她心切。
可想归这样想,滕曼终究还是打从心眼儿里不愿相信,甚至是不齿!
她的小叔,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呢?
越是这样想,她越觉得,对罗盛秋有愧疚,虽然他也不是什么好人,终究是没能抵抗的了诱惑的。
滕曼不知道,那副黑色边框的眼镜是从被她从什么地方找出来的,总之,当她将那副眼镜戴在眼眶上独自忆往昔的时候,温景之出现在她的眼前。
带着浓浓的受伤的表情。
滕曼许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率先跟只刺猬似的,竖起了浑身的尖刺,准备将对方刺个体无完肤。
“小叔,人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能不能说说,当时在拆散我和罗盛秋的时候,是怎样的一番感想?”
她甚至是笑得最无辜的那一个,带着那副遮美的眼睛,凑到温景之的跟前,将他的惊异和慌乱一一收入眼底,笑看他的羞恼,对他的错愕,报以不屑的一瞥。
滕曼记得当时他几乎是黯然失色的要转身,她突然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一把将眶上的眼镜脱下,往他离去的方向砸去,哐当一声巨响,那挂在离她不远,墙上那幅婚纱照,便被击落,实木的相框摔得裂开好大一条口子。
两人相顾无言的瞪着地上那幅照片,当时滕曼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儿:真是邪了门儿了,一副眼镜居然有这样大的攻击性!
温景之的背脊稍弯,僵在了当场。良久,他才缓缓的蹲到地上,默默的收拾起那个摊子,修长的指尖轻轻拂过照片上那一处凹痕,蓦然蜷缩、收紧。
“曼曼,我说过,我不是一个十全十美的人,我自私的时候,比任何人都盛,如果你打算爱我,就请爱我的全部,不论是优点还是缺点,即便是你厌恶的,你也得学着去习惯,否则,我们将来,很难走下去!”
整整三天,滕曼都在外游荡,拉着吕美艳到处的闲晃,她每时每刻,都会想起温景之来,她想到那次逛街,他对她说要把她包的严严实实的,不给外人觊觎的机会;一会儿看见别人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在大街上手牵手时,她又羡慕的要死,很自然的伸手抚着她的小腹,可她身边却没有他,她的失落,很多……
所以,当第四天,温景之打电话过来,要她回去一趟的时候,她只是矫情的考虑了两秒钟,就答应了。
温景之问清楚她在哪儿,亲自过来接的她。
两人见面就像没事儿人似的,彼此都闭口不提那天的不愉快,到了家门口,温景之变戏法儿似的从口袋摸出一方丝巾,遮住滕曼的眼睛。
他温热的手掌,坚定的执起她的,将她带到客厅,这才将她眼上的丝巾一把扯落!
她捎带着模糊的视线落在没有关严的窗外,她依稀记得,那天他头也不回的走掉之后,她将一杯果汁泼在了窗帘上,如今,窗纱是新装的,被风撩起,浪漫而柔美的舞动着。外面是华灯熠熠的城市,暗夜流光,明明灭灭的霓虹灯寂静的闪烁着,缤纷绮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