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曼不语,只是安静的听着她说,不时抽出边上的面纸替她吸干眼角的泪水。
“他非常明确的对着我说:不要成天把爱挂在嘴边,爱,没那么闲,更没那么廉价!如果你做好了一辈子被人背后指指点点的打算,那好,我娶你!”
吕美艳狠狠的趴过来,撞在滕曼的肩头,泣不成声!
那一撞,生生的将滕曼胸腔中的空气给抽干了,她猛的咽下一大口吐沫,两个失意的女人,到了一起,结果,她倒是成了另一个的倾诉对象。
看着半睡半醉之间的女人,滕曼不停的揉脑袋,这下该怎么办?要么,打个电话给他老公,让他来接?
正这样想着,吕美艳包包里的手机便像是有了感应一样的欢叫起来:“减肥总是特别累,崩溃崩溃!老公总爱看MM,崩溃崩溃!衣服总是不够穿,崩溃崩溃!化妆品总是特别贵,崩溃崩溃……”
滕曼伸过去掏手机的动作僵在半空中,嘴角抽的厉害,这铃声,果然让人崩溃!
可巧,屏幕上闪着的是‘老钱’的字样!老钱?噗
“喂……”
电话那头愣了一小会儿,“我找吕美艳。”那头的声音带着一丝微微的不悦。
滕曼撇了撇嘴角,“她喝醉了,你上诱情到一号来接她吧。”
那人很有礼貌的说了声谢谢后就挂了。
不多时,包厢的门便被敲开。滕曼循声望去,那所谓的老钱,便已在门口站定。
看上去挺深沉的一男人,神情是跟外面的天气一样冷峻,面容轮廓不是那种英俊到让人看呆的地步,只能说很硬朗,别有味道。且他身上那种成熟男人才会有的稳重和自信,散发一种吸人眼球的魅力。
他一身短款黑色风衣,施施而来,高大的身躯在两个女人身上投下一片阴影。
滕曼仰头瞥了他一眼,男人正垂眸盯着靠在自己肩头的吕美艳,目光流转间是深深的无奈,还有,疑似怜惜柔和,被他遮掩的很好。
男人微微蹙眉,“敝人钱穆,是吕美艳的丈夫,谢谢你对她的照顾。”在凑近吕美艳的时候,滕曼清楚的看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戾气。
他正要顺手过来接人,滕曼却一手将他挡住,“钱先生,女人喝酒无非就是为排解,至于排解的源头呢?不外乎就是情场、职场,你觉得,美艳是为的哪一场?”
钱穆弯下的腰又慢慢的直了起来,仿若认真的打量起这个女人来,良久,他才扯出一抹似是而非的笑意,“你是她新交的朋友?”
“新老无所谓,知心就好。”除却温景之,滕曼在任何人面前都是从容的。
男人喉间溢出两声低低的笑,这回,倒像是打心里笑出来的,“这话说的好,不过,再知心的朋友,也管不到人家夫妻之间的私密,你说,是吗?”
滕曼在心里冷冷的嗤了声,望向男人的眸也附带赠送了一记眼白。
“女人的耐心是有限的,钱先生,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哦莫待无花空折枝!与君共勉。”说罢,便捞起身侧的女人,往他身上一推。
钱穆稳稳的将人接住,动作也不免柔软了些,可闻到吕美艳身上的酒味时,才嘀咕:“这是喝了有多少啊?”
男人搂着吕美艳走在前头,滕曼拎着两个包包跟在后面,穿过噪杂喧嚣的纸醉金迷,走廊内拐了个弯儿,外面的世界便回归宁静。
钱穆将身上的风衣脱下,披到吕美艳的肩上,而后将手臂紧了紧。又叫来泊车小弟让把他车子开过来。
雪还在下,瓣儿不大,倒是落得有些密集,一阵北风卷集着细碎的雪花扑面而来,滕曼冷不丁儿的打个寒战,将脖子缩了缩。
“小曼,小曼,酒呢,你把酒藏,呃起来了么?”
吕美艳边嘟哝,边打着酒嗝,什么形象都没有了。
滕曼咬着嘴角,不能怪人家姓钱的嫌弃,她看着都要忍不住翻白眼了。
“你省省吧啊,回家再喝。”
不一会儿,一辆银灰色的宾利慕尚停在了他们面前。
男人索性将吕美艳打横抱起,手脚轻柔的将她安置在副驾上,又仔细的给她调好座椅的角度,安全带,薄毯,一样不落,动作熟练的仿佛做过上千上万次。
滕曼不禁看得有些疑惑,这个男人,看上去,和吕美艳说的,完全是两个人!
怎么看,也像是她被他保护的好好的。
男人带上车门,转回过身子,“先送你回家吧!”
滕曼为自己的方才的晃神有些不好意思,将手上吕美艳的包包递过去之后,婉言谢绝,“我有开车过来的,对了,美艳的车子和东西也都在这儿,你让人明天过来取吧。”
钱穆点点头,望了眼灰蒙蒙的天空,又抬起手腕看了下表,“我送你吧,这样晚,而且天气也不好,一个女人开夜车实在不安全。”
滕曼原本想要拒绝,但是白天实在太过疲累,晚上给吕美艳这样一番的折腾,此刻腰间就像是被绑上了铁疙瘩一样,酸痛的往下坠。犹豫了一番,便点点头。
“御墅。”滕曼只吐出两个字,便侧仰着脑袋在座椅上假寐。
钱穆从车内的后视镜瞟了眼滕曼,这个女人似乎有点眼熟,是在哪儿见过的呢?
“美艳的朋友我大多都认识,你还是第一次见到。”
滕曼眼帘微动,眯开一条细缝睨了眼那副驾上的女人,嘴角撩开一个角:“我叫滕曼。”
姓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