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短的路途,出了些古谷料想不到的意外以后更显漫长,值得庆幸的是,路再长,终究还是会走到尽头。
两人进了小镇,镇子里的街道和木叶村同出一辙,都很有些古朴的感觉,街道的两盘都是木式的小屋,有行行色色的建筑。
更加出乎古谷意料的是,走了几步,却是发现,这里,竟然,还有家一乐,若不是这里的一乐是家店面,这里也没有火影壁雕的话,古谷到是真要以为这里,是木叶了。
一乐还真是意外地发展迅速啊,不但由摊变店,甚至都开起分店了,不愧是鸣人平生最爱的店,古谷心说。
“咕噜”谷莠子的肚子很应景的响起。
好像啊,和那个男孩,下一句应该会是—请我吃拉面吧,古谷这样想到。
“大叔,拉面,要吃,请我。”女孩小心翼翼地说道,果不其然,虽然是不同的语气,却透出了相同的狡黠。都是在对孤独中遇到难得的透出善意的人才有的小孩子撒娇式的无赖。可是连这种无赖,谷莠子都撒得小心翼翼,真是,有些可爱又可怜得让人心痛。
“好啊。”古谷轻轻地答应了,古谷也早想尝尝让鸣人如此挚爱的一乐。至于钱,玖辛奈是个很细心的人,日常所需的琐物,都已备了些给了古谷,标准的贤妻良母。
“欧!”谷莠子抬起右手,往上举了举,兴奋地小声吼了吼,或许这就是谷莠子和鸣人最大的不同,永远地小心翼翼,永远不会和鸣人一样得意忘形。
一乐是镇子里单独的一间面馆,进去其间,只有一位老人,一个柜台,几张零星高椅,便是连多余的桌子也无,空荡荡的,古谷心中笑笑,见到的果不是那个熟悉的大叔,而是个须发皆白的老人。现在店里没有客人,老人正在看报。
谷莠子一进店就让古谷将她放了下来,一骨溜跑了过去,爬上凳子,气沉丹田,对着老人大声吼到:“爷爷,拉面,要两份。”或许是女孩子的缘故,谷莠子大声吼起来声音也是糥糯的,只是短短的几个字,小脸就吼得通红。
看得谷莠子这般不拘束,古谷知道,这位怕就是谷莠子口中的拉面爷爷了。
老人似乎有些耳背,忽然听到这阵吼声,却是没受什么惊吓,仿佛这么大的吼声似乎传进他的耳朵也只是轻轻一屡罢了。
老人放下报纸,眯起眼睛寻找声音的来源,很快就找到了在柜台上只露出一个头来的谷莠子。
“是谷莠子啊,也是啊,这个时候还会来吃拉面的也只有谷莠子了,稍等一下,马上就好。”老人笑咪咪地说完,淡淡望了眼谷莠子身后的古谷,接着起身,颤巍巍地走向后厨。
望着老人蹒跚的脚步,古谷很怀疑,老人坚持能否走到后厨,这样每走一步都似乎是在燃烧生命,老人看起来像是到了半截入土的年纪了。
老人摇晃着走进了后厨,古谷默默松了口气。
谷莠子把头放在柜台上,满脸期待,刚刚的低沉恍如隔梦。
古谷走了过来,坐在了谷莠子旁边,摸了摸她的头发,这个小丫头,总是会在不经意间萌到古谷,让古谷颇有些把持不住。
谷莠子嘟了嘟嘴,没说什么,连眼珠都没转过来。
面很快就做好了,老师傅颤巍巍地端过来。
面很多,料也够足,换句话说,这是两碗极有分量的面。而这极有分量的面在老人手里颇不安稳,一摇一晃,却偏偏极有分寸地一滴也不曾撒出。
这即是“无他,唯手熟尔。”的境界罢,老人想必是大半辈子都耗在这拉面上了,这样的老师傅做出的拉面也断无难吃的道理。
果然,面很香,丝毫不曾让古谷失望。一旁的谷莠子吃得很香甜,生怕有人抢去一般。
老人依旧笑眯眯地望着谷莠子,眼里满是宠溺,或许一个厨子莫大的幸福就是望着顾客将自己的作品解决得一干二净,汤也不剩,碗底也舔个干净,而更大的幸福,就莫过于这顾客是自己最亲近的人。
“您是谷莠子的爷爷吧,真有福气,有个这么可爱的孙女!”古谷知道老人有些耳背,刻意地加大了些声音。
谷莠子顿了顿,似乎要说着什么,却
终究没吐出半个字来,只是又默默地继续吃了起来。
“唉,都是可怜人啊,可怜人啊!”老人并未回答,只是摇头轻叹。
古谷疑惑更重,见老人似乎并没有接着讲下去的意思,于是也没有多问。
不一会儿,拉面就被谷莠子吃得精光,谷莠子轻抚微微隆起的肚子,一阵惬意的呻吟。
不得不说,谷莠子的饭量对个女孩来讲着实不能算小,虽然尚无法和那个无法无天的男孩相提并论,可以吃下整碗碗比自己头都大的食物,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
谷莠子缓缓起身,跳下凳子,拍拍古谷的腿,道:“大叔,吃完,该走。”
古谷闻言麻利地几口吃完了面,付了帐,轻道了句:“老人家,您忙。”
老人似乎没有听到,没有丝毫反应,只是默默地望着一旁催促古谷的女孩,满脸笑颜,若老菊绽放。
古谷自嘲地笑笑,将谷莠子托在头上,转身离去。谷莠子一手扶着古谷的头,侧过半截身子,另一手朝老人大力挥了几下,声嘶力竭地喊道:“爷爷,再见。”
古谷始终没有转过身去,可是眼前却依稀浮现出老人那布满皱纹却满是笑颜的脸,挥之不去。
走出一乐,古谷最后望了一眼店牌,依旧典雅而大气。
这是谷莠子的一乐,古谷心道,正如那个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