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他曾为自己参与的这个项目沾沾自喜,这是一个多么了不起的研究成果,试想一下,当战争爆发,把这武器出其不意的投放到敌人的国境之内,即便是被防空武器拦截了,也无济于事,灾难会瞬间爆发,敌人的军队再也无暇与我军周旋,不用损失一兵一卒,就可以消灭一座城,甚至一个国家。在这项研究当中,他还提出过相当有建设性的意见,可以说,如果没有他,这项研究就不会如此的成功。
这一切都是报应吗?自己研制出来的东西,现在却将自己最重要的人变成了活着的尸体,他知道,自己亲人有多么痛苦,那寄生物,会控制他们的中枢神经,在他们还有意识的情况下,无法再操控自己的身体,任由这身体去攻击别人,而那些人,有可能是他们最为亲近的人。
做为一个罪人,云秋洋自己这样认为,他应该背负这罪过,不管这东西是因为什么而泄露,他参与了研发,就是一种罪。他不得不为自己赎罪,他不得不去解救他的家人,可是解救的办法就是,杀死他们。
当云秋洋拿起武器对准他的家人的时候,他才发现,他根本下不去手,他下不去手,那一张张面孔,曾经陪在他身边无数个日日夜夜,这些人,是他生存下去的动力,是他不断努力的源泉。他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对他们下手,每每有这个念头,他的心就会好痛,像被人紧紧握住一样痛,他看得到,这些他至亲的人流下的泪,他们还活着,他们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却再也无法控制那原本属于他们的身体。
起初,云秋洋并不知道自己的亲人为什么不攻击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其他的行尸也不攻击他。他以为自己就和城里那几十万的幸存者一样,只是没有被这寄生物感染,他不觉得自己是幸运的,他宁愿自己也是那被感染的一份子,那样,他的心里,也许会好过一些。
这座城市一百三十多万人口,加上三十几万游客。全都成为了这场灾难的牺牲品,云秋洋无法对自己的家人下手,就想多救下几个幸存者,一起逃离这里,也算是一种救赎。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生化武器刚刚泄露,还不到24小时,外星人的战舰就赶到了,两艘战舰不知道用的什么方法,在短短几个小时之内,就建起了一座高大的围墙,切断了所有幸存者的希望之路。
围墙刚建成的时候,云秋洋还想带着和他一起的几个幸存者收集物资,想办法从这城内逃出去,可是很快他就发现,这些行尸好像有接收器一样,无论他走到哪里,它们就跟到哪里,并且数量越聚越多,和他一起的幸存者,受到他的牵连,全都不幸遇难了。他的罪恶感更深了,他开始自暴自弃,想要了结自己,他跳楼,吞枪,投河,上吊,能用的自杀方式,他都用了个遍,当时,他的确是死了,可是不知过了多久,他就再次活了过来,自杀带来的伤害也完全复原了。久而久之,经过无数次的自杀实验,他终于得出了个结论,他变态了,他死不了了,他也被这寄生物感染了,只不过,感染的方式不同,于是,他又开始研究,到底是因为什么,他的感染方式和别人不一样。经过长达几年的研究,他还是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就这样,他在这座城市里孤独的活着,他的家人经常跟在他的身边,有的时候,他也会和家人说说话,分享他的研究成果,那就是什么成果都没有。在有一次和家人倾诉的时候,他无意间发现,自己好像可以控制他们,慢慢的经过很多次的尝试,他真的发现,自己可以控制这些行尸,难怪这些人从来都不攻击他。
没多久,他收集的食物和水就消耗完了,他开始尝试让这些捕猎高手们,替他捕杀一些动物,果然,他有了吃不完的各种动物尸体。这些行尸还会帮他打水,替他洗澡,起初,这些家伙的样子还没那么吓人,虽然过了几年,有相当多的一部份行尸还保持着他们当初的模样。
又过了很多很多年,这些行尸已经没有几个还能保持原样了,大部份都发生了恐怖的变化,刚开始是身体浮肿,长了很多尸斑,甚至有那么一些,还出现了巨人观的现像,他们开始发臭,身体里也开始有蛆虫涌动。云秋洋再也不敢吃他们捕来的食物,喝他们打来的水了,甚至,云秋洋都不敢接近他们,每晚睡梦当中,总是能看到这此行尸恐怖的脸,他开始害怕,到处躲避着这些可怕的行尸,然而,无论他怎么躲,这些家伙就像是他的影子一样,寸步不离,如影随形。
他猜想,这些行尸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变化,主要原因,可能是原本还有意识的宿主,已经死亡了。这些行尸到了这时,才真的成为了行走着的尸体。
云秋洋慢慢的学会了自己捕猎,打鱼,自己到河边打水,自己想办法过滤这些水,他不再依靠这些样貌可怖的行尸了,直到有一天,蓝水城迎来了第一批不速之客,这些人拿着刀枪,想要占领这蓝水城。
云秋洋第一次,躲在暗处,运用起了他不知道多少年以前读过的兵法,再次操控起了这些行尸,与这些穷凶极恶的不速之客展开了一场耗时三天的战争。在这三天的时间里,云秋洋活生生的把这些入侵者逼疯了,纷纷自杀于城中。
在后来的很多很多年当中,蓝水城一共来过不少于三十批入侵者,无一例外的被云秋洋一一消灭。在这些战斗当中,云秋洋对这些行尸的操控能力也越来越强,攻击方法也越来越多,迄今为止,这是第一次,入侵者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杀到他的面前。以前的那些,从来没有人见到过他,当然,也没有一个可以活着离开蓝水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