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缘,随缘
有缘
茫茫人海,冥冥之中总有一个人在未知的地方等你到来。而你来到这个世间也只是为了遇见她与她牵手。好好珍惜彼此。对待彼此。成就一世情缘,这就是缘分。
起初,对你的出现并不以为然。可随着时间的流失,慢慢的在不知不觉中被一种情绪而左右,总感到一种难以名状的朦胧的喜乐,只希望能为你做点什么,每次见到你,心中竟涌起丝丝柔柔的喜悦。
以蝴蝶的姿势,寂寞的寻你。是不是因为我的翻飞,在风中,是你长久的芬芳。思念是牵引着心绪的梦幻,思念是盘旋与情与爱的哭泣,风烟依旧横楚,招魂楚些何嗟及,怎能不恋眼前人。
是怎样破解不了的缘系缘牵,你和她掌纹叠印掌纹。眉同蹙同展,心同喜同嗔。你和她欣喜允诺一生,携手走向红地毯的那一端。共同面对春风花草香,秋至蒹葭霜冷。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样的缘分是一朵绽放的红玫瑰,美丽在岁月的枝头上。
无缘
我们总是错过花季和奇迹。一错过就是永远。
她可能是你一辈子刻在心里的初恋情人,也可能是你在网络红尘中遇到的知己,或仅仅是偶然出行中邂逅的让你心折不已的人……错过的人和事就成了异乡的风景,短暂时间里焕发出固有的美丽,之后就因为现实的种种原因萎谢凋零。
其实,能够在茫茫人海中和你有所际会,就算有缘!只不过缘浅罢了。
那些无缘牵手的情感遭际,就犹如开放之后很快凋谢的满地昙花,诉说离弃。
惜缘
世上,并没有命定的情缘。凡缘,皆属偶然。现实和网络对于情缘的聚散起落并没有什么本质区别。
现实中所有的甜蜜和默契,网络也具有;网络中所有的心痛和失败,现实亦存在。区别的只是程度而已。因为,不论是现实还是网络,情缘的载体都是活生生的人。倒是网络为缘分的聚散提供了无限广阔的空间。
爱是一种自虐性的沉溺,一种情感超乎于理智之上的苦恋。它与痛苦紧密胶粘,没有人可以逃得开伤痛。然而:谁见过为劈头而来的巨石而焦灼回避的流水?谁见过为接踵而至的风雨而拒绝绽放的玫瑰?
我相信,爱恨交织的相遇,比苍白的神话更加深入我们的内心,让我们离自己的心更近。
无论缘深缘浅都珍惜!把每一份情缘像折叠伞一样珍藏在心的深处,悄悄滴落雨滴,滋润我们的心灵。
随缘
缘起缘灭,缘聚缘散。没有理由,没有原因。就象命运的那张多变的脸叫我们无所适从。
如果情缘散尽,感情注定难以为继。为什么不选择有尊严的结束,总比伤害纠缠到最后,把所有美好的记忆都磨损掉更加合理。至少,你还拥有记忆。因为生命中感动过我们的人是不会离开的,她将驻留在我们记忆深处,在偶然空闲的午后或者寂寥的夜里涌现出来,和现在的我们相见。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聚,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飞花逐月终有时,花自漂零水自流。缘起时惜缘,缘灭时随缘。很喜欢这句话: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舒云卷。
不动声色的夜来香
1
伊梅放下手中的书,伸出纤巧的手指揉了揉有些发紧的太阳穴,卵圆形的脸庞上略带倦意。近日,不知何故,她时常会感到头晕、乏力,稍读诗书,就会困倦无力。
伊梅微扶桌角,慢慢站起来,楚腰轻轻摆动,步态轻盈的移到幕帘前。一阵幽香浮动,小指轻挑,轻轻地拉开了幕帘,跨门槛而出,凭栏而望。月光下,肌肤如凝脂般光洁白润,轻扶在栏杆上的手如柔荑般滑嫩。她看着天上的月亮,轻轻的吟出,辛苦最怜天上月,一夕如环,夕夕都成珏。
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一个声音从黑暗中冒出,轻柔明朗。
伊梅一惊,脱口而出,谁?
话音未落,只见一个清瘦修长的身影停在月影中,借着月光,伊梅可以看到这是个年轻的男子,虽然衣着暗淡粗略,但却掩不住那一张清秀不羁的脸,面如傅粉,天质自然。
来不及伊梅多想,身后传来丫头云儿的声音,小姐小姐。
伊梅微蹙眉头,轻轻训斥道,云儿,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大呼小叫的,就是不听。
丫头云儿低头吐吐舌头,点点头说,是,小姐。
伊梅这才笑笑说,说吧,什么事。
云儿又重新活跃起来,兴高采烈的说,是端木公子来了,老爷叫小姐过去呢。
伊梅的心轻轻一跳,说,是吗,叫我干什么。
云儿神秘的一笑,在伊梅的耳边小声地说,端木公子是来求亲的。
伊梅敲一下云儿的头,佯装生气道,死丫头,又瞎说,还不下去。
云儿颠笑着离开,伊梅感到脸颊微热,心开始怦怦乱跳。这时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张望,那个身影已不在。伊梅摇摇头,转身进屋。正坐梳妆台,双颊如醉,略施脂粉,就已光彩照人。
伊梅欲起身离开,突然一阵浓郁的香气袭来,她回头看看床头那盆夜来香,洁白的小花在月光下淡淡的绽放着,耳边回响起端木繁星送她这盘花时说的话,香气如伊,洁白如梅。伊梅。
伊梅穿过长廊,向大厅走去,脸上带着幸福的笑。端木繁星年纪轻轻已经是江南一带的有名的商业大贾,常年做皮毛生意,经营的都是上好的皮毛。伊梅虽不是什么官户人家出身,可也是知诗书,精女红,家里从事贩茶业,这里大大小小的茶庄都是伊家的产业,伊梅作为伊家唯一的女儿,一直被伊老爷视为掌上明珠。端木繁星和伊梅的这门亲事可谓是门当户对,端木繁星早已是伊老爷看好的乘门快婿。
伊梅一进大厅就听见伊老爷朗声大笑,端木公子年轻有为,又饱读诗书,一表人才,小女有此姻缘可谓是她的福气。
伊梅颠怒道,爹爹。
端木繁星看见伊梅进来,情不自禁起身相迎,伊梅偷偷看一眼他,心里赞道,多日不见,仍是儒雅翩翩,神采奕奕。突然伊梅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瞬间感到一阵晕眩,脚下一个站不稳险些跌倒,幸好端木繁星及时相扶,轻柔的说,梅儿,小心。伊梅看着离自己只有咫尺的这张英气的脸,早已慌了神,只听见耳边轻轻的呢喃,梅儿,近来你的身体越发的虚弱了,要多休息。
伊老爷看见一对壁人如此相爱般配,心里早已乐开了花。轻轻咳嗽两声,说,端木公子,你的茶凉了,这可是今年新上的上好的蕃茶。
端木繁星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是啊是啊。
伊太太看着自己的女儿娇羞的样子,心里一阵感慨,不由自主地说,端木公子,我们伊家就这么一个女儿,梅儿平时娇纵惯了,日后还望端木公子能多多包容。
端木繁星轻轻起身,微微鞠躬,说,哪里哪里,能照顾梅儿是晚辈几世修来的福气。
2
是夜,床头的夜来香开的正浓,花好月圆,更显孤灯瘦影。伊梅站起来,玉手轻推小窗,清风徐来。独坐南窗下,数对清风想念他。
云儿,现在几更天了?伊梅背对着丫环问。
回少奶奶,我是碧儿,一更了。
伊梅这才回过神来,是啊,云儿已经远嫁了,自己也已是端木家的人了。可是自从嫁过来,端木就好像变了一个人,很少回家,只顾着做他生意,往日的柔情蜜意好似一场风吹过。现在他和爹爹联手,生意越做越大,连爹爹也说,男儿志在四方,繁星现在正是发展的时候,多体谅一下,以后的日子会好的。
可是伊梅不要什么家财万贯,锦衣玉帛并不能温暖她寒冷的心。她只要赌书拨茶,甘心老矣。然而曾经懂她的那个端木繁星哪里去了。想着想着,伊梅的眼泪如断线的珠般滑落。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黑暗中传出,伊梅循声望去,又是他。
伊梅有些惊讶的问,你究竟是谁。但心里却没有一丝惶恐。因为这个声音总给她安定淡暖的感觉。
一个风华少年从黑暗中走出,萧萧肃肃,光洁玉润,比上次见他时更加清癯俊秀。
不知道为什么,伊梅对眼前这个少年充满莫名好感,淡淡的暖暖的,一种安详的气氛充满空气。有他的地方总是冲淡忧伤,慰藉心灵。伊梅好奇的问,你是谁,为什么总是在我伤心无助时出现,又怎知我喜欢纳兰的词。
那少年不说话,只对伊梅莞尔一笑,放下一本书转身就走,伊梅拿起来看了一下,是一册手抄本纳兰容若的《饮水词》,每一首都是伊梅经常吟诵的。她翻看一页,字迹干练飘逸,辛苦最怜天上月,一夕如环,夕夕都成珏。伊梅轻轻读出第一句,是啊,最可怜的就是天上的月亮了,只有一天是圆的,剩下的每一夜都是残缺的。伊梅会心地笑笑,感觉心弦被轻轻的拨动。忽然她想起什么,看看床头,惊呼,我的夜来香。伊梅边喊边追出去,迎面却恰巧撞到端木繁星的身上,端木繁星顺势将伊梅揽入怀中,梅儿,你怎么了,在跟谁说话呢。伊梅低着头,慌张的说,没,没有。端木繁星看了看床头,皱起眉头,声音有些微怒的说,我送你的那盆夜来香呢?伊梅刚放下的心又在一次提起,小声地说,啊,不知道。恩,可能是丫环壁儿搬出去浇水了。端木繁星也不再追问,脸上又恢复了往日深情的笑。
好了梅儿,没事了,明天我再买一盆送与你,你可要保管好了,这可是我们的定情信物。
伊梅的心平静下来,难得见他一面,伊梅不想扫兴,于是温顺的点点头。
这时端木繁星好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两手轻揽她的香肩,含情脉脉的说,对了梅儿,过几天我带你去趟大漠。
伊梅心里一惊,大漠?去那么远的地方做什么。
有一笔大买卖要做,用咱们的茶叶换一批皮毛,要去很久,我想让你陪在我身边。
爹爹和娘都同意了吗?
当然。端木繁星重新将伊梅揽入怀中,英俊的脸上露出一抹不动声色的笑。
3
大漠,寒风孤烟,清冷惨淡,伊梅独坐窗前,虽然身披长衣,可仍然不能地域内心的寒冷。这已经是第几个日夜了,冷冷清清的守在这里,端木繁星把她一人留在这里,再也没有来过。
一盆夜来香,一本纳兰词,寂寞无着处。来的时候只带了这盆端木繁星千叮咛万嘱咐的夜来香,还有那本他送的词集。想到他,那个神秘的年轻男子,伊梅脸上浮上不自觉地笑,忽然又愁眉不展,内心一阵失落。那时,是何等的景色,如今又是怎生的凄凉。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
伊梅捧着他送的词集,轻轻念着这首《长相思》,想着词人在这荒芜的边塞写下这首词的时候是何等的心境,如今才深深体会,曾经不过是花前月下的消遣。
少奶奶,起风了,歇了吧。丫环壁儿慢慢的扶了伊梅走向床榻,伊梅不经意的瞥一眼床头,心里一惊,那盆夜来香呢?已经不在这里多久了,怎么现在才发现。
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谁家少年郎,抚琴陌上桑。在这毫无温情的大漠,竟然还能有这样夜江南般柔情的声音。是谁,有这样的气定神闲,悠长的琴声穿透空旷的夜,安宁而舒适。
是他!伊梅看着消失的夜来香忽然想起什么惊呼,是他,一定是他。没有错,只有他才会有这样的琴声,只有他才会懂她,只有他才会随她到海角天涯。
伊梅再也掩不住内心的思念,夺门而出,而他果然在门外屹立着,伊梅还没有开口,就听见他轻轻的说,我叫莫如桑。夜来香是我拿的,一直都是我拿的,因为夜来香在夜晚释放的香味是有毒物,可以使人头晕乏力,呼吸困难,甚至慢慢的就会心力衰竭而亡,绝对不能放在卧房。这一切都是端木繁星的一场预谋。他只想侵占你们伊家的产业,因为有了你们家的茶庄他就可以垄断整个皮毛市场。把你骗到这大漠后,他就接手了伊家的产业,把老爷和太太赶出门外,老爷受不了这个打击一病不起,直到前几天过世,太太也随他去了。
伊梅的心一点点的冷掉,心惊胆寒的听着这仿佛是梦的实事。莫如桑不忍心再讲述下去,尽量用简短的语言结束,然后缓和了一下语气说,我六岁就在你家当童仆,你的一切都曾看见我的眼里,白天听你的琴声,夜晚听你的吟唱,日夜如此。但是我知道我只是个下人,没有资历接近你,我想我只有等待,等待可以给你幸福的一天。
伊梅长久的站立着不说话,莫如桑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良久,伊梅脸上呈现一抹坚定的笑。
尾声
听说了吗?端木公子自杀了。
是吗?怎么回事。
不太清楚,据说是跟一个西域的女子做了一笔生意,把家底都赔光了,然后他自己饮鸩自尽了。
这时市井人群中走过一个无人察觉的女子,听到议论纷纷的言语微微一笑,穿过人群。一个俊美的年轻男子站在闹市的那头,女子缓缓的走向这个男子说,如桑,可以带我走吗?
只听背后人群中有人冒出一句,那不是伊家的小姐吗。
紫荆花开
一片紫红色的花海,形如蝴蝶般展翅欲飞。初夏,紫荆花开的正旺,阿远站在紫荆花下傻傻的微笑。照片中的他,穿浅白色的短袖衬衫,米色长裤,一副精细的金属框眼镜略微折散一簇阳光,一切都是我想象的模样。
在这个初夏的黄昏,晚霞氤氲的正浓,我收到了阿远寄来的照片。照片定格在某个清晨,定格于这个有着古铜色皮肤、宽厚肩膀的大男孩。
这让我整个夜晚不能安睡,思念突然被唤起,从未有过的强烈,在醒来的时刻记忆是如此生动。整整一年了,没有他的消息。一年里,我经常会在梦里见到一张恍惚的脸,一种不祥的担心。我不是担心背叛,而是担心他的安危,因为我相信我们的爱,对此从不怀疑,就是这样坚定。
于是,一分钟也不能再等,立刻定了一张到湛江的机票。
上午十点,上海虹桥机场,飞寻我梦的起点。
我与阿远的相识缘于一封寄错的信,一封一直无人领取的信件,淡黄色的牛皮信封的在信箱里停留。我像是着了魔般,竟为那信封上那几个干练的字迹而着迷,特意跑去弄堂口那家精品店,买了我一直都偷偷喜爱的花花绿绿的信纸,怀着少女时代的虔诚工工整整地贴上一枚小小的邮票,依着那纯蓝色墨迹留下的地址把信退了回去。
一个星期后,居然收到了回信,期望中的干练而坚稳的纯蓝色字迹,简单的几句感谢足以勾勒少年时代的憧憬。我记得那年我读高一,他高三,爱上层楼的年纪,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季节时段。
一月一封,小心翼翼的细数彼此的生活,直到他考入大学,我升入高三。几个月不曾接到只言片语,我想也许全新的生活已淹没了曾经小小的悸动。正当我扯着衣角叹息时,再一次的收到了一封来自陌生城市的信,熟悉的纯蓝色字迹,告诉我即使天涯,只要还有一枚小小的邮票就不会遗忘我们粉色的青春,那晚在灯下对着铺展的信纸,我傻傻的感动,夜里,在被窝里偷偷的喜悦。
飞机在云端穿过,目光与对面男子相遇,黑色的外衣裹不住他的倦容,这样的机舱里载着多少人的回忆与憧憬在高空相遇。眼神交汇的一瞬,象征性的微笑,我喜欢这样的微笑,以示友好。如果是注定不能厮守的人,这样的微笑比冷漠温暖,又不过分探寻,交汇过后随即投向各自的波心。
就是那些简单的问候和鼓励,陪我走过整个苦闷的高三学年,在那一年里,我体会到了原来不能了解的感激,明白了当年我有意或无意的问候也同样为他那段低沉的感三生活带去了不可或缺的信念,彼此的信念拉的更近。
8月我落榜,紧闭房门,整个黄昏用来一封一封、反反复复的数那些期望的信件,让那纯蓝色干练的文字铺满我小小的房间,默默流泪,收起信件,压在抽屉的最底层,为之加锁,锁住18岁的青春,从此笑容里掺杂淡淡的忧伤。
飞机在广州白云机场降落,午时。点一杯曼特宁,一份蓝莓点心,等候三点四十五分飞往湛江机场的班机。玻璃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男子走进,风尘仆仆的样子,在对桌坐下,摘下深色的太阳镜,我看到一双略微熟悉的眼,片刻回想,竟是飞机上那个与我相对的男子,有些人的眼神看一次就永远不会忘记。
复读的日子,我断绝了一切外界的来往,终日一书一笔,月光星光,终日少语。唯一的休闲就是每逢日落静坐床前等晚风吹过,倾听风铃的密码。叮叮当当,不自觉地有微笑呈现,叮叮当当,不自觉地有眼泪流出。
逃离床前,一盏冷色残灯,一个早已忘记扎蝴蝶结的女孩捧着厚厚的题集苦读。夜深时,笔尖与白纸摩擦发出的沙沙声掩盖了那个叮叮当当心动的旋律,留一个残缺的风铃在风中摇摆,诉说着那曾是一个男孩送给一个女孩的礼物。
我买单,起身,推门离开。隔着透明的橱窗经过那个男子,看到他手里摆弄着一台相机,正在忘情的搜索他眼中值得停留的风景,那专注的神情仿佛镜头里载着一个生命。每个为他所爱的事业所认真的男人,都会顿生魅力,为之充满神圣的崇拜。镜头从他的脸挪移一厘米,露出他一只眼睛,目光又一次相遇。他的相机始终没有再挪移,两个俗世忠的陌生男女就像被定格的老电影,只几秒钟,已感到某种相同的感动。我不知道他的镜头里捕捉了些什么,但我明白一定有着他自己的风景。
飞机再一次起飞,再一次降落时我将拥抱我的归宿再次打开信箱时,等待我的除了一纸大学录取通知书外,还有塞满来自同一个人的信件,久违的墨香再次吸入鼻翼,满满一页纸写满“你好吗”的急切问候,鼻子一酸,再也无法抑制的哭泣。一年了,都只是默默地流泪,不敢大声哭泣,生怕惊动心底的那个声音。
摊开尘封的信纸,写了扔,扔了写,写了再扔,半弃的信堆满纸篓,不知从何所起。一年前,我是无颜面对,如今我又害怕什么呢?曾经的自卑无法抛弃,就如一个穿着华丽衣服的丑小鸭。
最终,我放弃。直到在某晚的电台节目里,听到这样一句话,未央,还记得你问我永远到底有多远吗?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永远就是阿远那么远,阿远就是到永远。然后收音机里飘出一首小齐的《烛光》,你现在好吗今天快乐吗……分手以后的雨季,断断续续下不停,没有你的日子真的不容易……三百六十五支烛光,亮在我心上,每一天一支烛光照的我的心慌,唯有你是我的阳光,唯有你能让我的天空晴朗。
也许这首《烛光》是飘响在每个城市的,也许支飘响在这个城市,总之,我听到了他的呼唤,曾经以为离开他就可以忘记,可是打开箱子,不多的行李还是放满了四年来的全部信件,躲不开回忆,点点滴滴,不容我再错过。于是,我拨通了那个他留下的那个号码。
还没有开口,眼泪已经断线。
未央,是你吗?听到我送你的烛光了吗?未央,你不用说话,我能感觉到,未央,未央……下午十四点三十分,飞机准时抵达湛江机场。
此季,湛江的市花紫荆开的正艳,一种朴实无华的清艳。
人群中,我认出那张脸,我对他说过,即使在人海中我也能一眼认出他。他穿着与照片中一样的服饰,只是肩膀更为宽阔。我穿过人群,他张开双臂。那一刻,我确定他就是我的归宿,就是我此生的守护神。
我喜欢这样的圆满,忧伤不是我期待的结局,然而这只是我空想的期望。
我按照他留下的地址找到了那个地方,然而他却早已离开,他的朋友仅仅告诉我他走了,却没有说去哪里。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离发给我信的日期只有几天而已,为什么走的那么匆忙。我真的找到了那片紫荆林,只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选择这样的背叛。为何是他先出局?阿远,是你怕了吗?后悔了吗?愤怒使我狠狠的撕碎了仅有的相片,撒入那片紫荆花海中。
大学四年里,我们坚持用手写的文字传达思念,坚持用传统的纸质信件折叠深情,尽管我已经习惯了荧光屏在黑暗中散射的光线,但我认仍然不愿意舍弃我们最初的感动。从开始的一月封,到半月一封,再到一周一封。频繁的信件已经让我们不用去猜测对方的样子,我相信时间积累的东西。
大学毕业后,我追随他到了上海,然而他却突然中断与我的联系,直到前几天收到他寄来的一张照片,寄出地址是湛江。我到了上海,他到了湛江,我来到湛江,他却不知去向。湛江,我梦的终点。既然已是落日的背影,我又何必去苦苦追求黄昏,我搭最早的班机离开湛江。
蓝天白云间,有着多少陌生的相遇。
扣好安全带,对面出现一张熟悉的脸,同一个男子被我遇见。
我们像老朋友一样问候。
回来了?
恩,回来了。
是去寻找什么吗?
算是吧,去看我男朋友,可惜他背叛了我,呵呵,你呢?
他挥挥手中的尼康相机,说,去留住世间绝望的美,镜头就是我的家。
告别了紫荆花的微醺,浓浓的咖啡香越飘越淡,在整个机舱里弥漫。我竟可以和一个仅仅见过几次的面的陌生男子诉说衷肠。他用仿若与己无关的口吻谈及他的摄影,但我可以感觉到他的疲倦和热情,他说,知道吗?每一次我按下快门的时候,就好像一次生命的释放。我追求的速度不仅是“快”,还要够慢,一种时间的延迟,我甚至喜欢用1/60或者更慢的快门速度,然后咔嚓咔嚓,就这样。
而我也以平静的语调描绘我长达九年的情结,我知道在他面前我一样掩饰不了自己。我说,那么一个深情不移的男子都可以选择背叛,我想不出还有谁可以依靠。我说,我现在的心就像是一个存满的盘,又一下子被清空的感觉。
飞机降落,走出安检,我们笑着道别,没有留下彼此的地址,因为我们都是相信机缘的人,也许会再相遇,也许从此无缘。如果上天赐予我们的时间只有这么短暂,那我决不会勉强多一秒,我是个淡定自由人。
回来后,我每晚都睡很好,没有任何的不适,像是忘记了这场背叛。只是在某个飘香的晚餐时分,我恍惚中看见厨房里有个忙碌的身影,阿远在对着我傻傻的笑。也偶有在某个夜归时,站在公寓楼下,呆呆的凝望,多么希望有一间房灯为我等待,告诉我有个人等我回家。
两个月后,我去杂志社交已经拖延了一个多月的稿件,在举手间,看到一叠图片组稿中有一张熟悉的画面。一个头发稀松的长发女子,拖着一口黑色的小行李箱,被经过的来往行人遮掉大半视觉。虽然只是一个远镜头的侧影,但一个漂亮的长焦距处理,可以清晰地看见女子的脸部,可以肯定这并不是一个漂亮的女郎,更不会出现在这家商业杂志的选稿中,之所以吸引我的是这正是两个月前我隔着橱窗观望的一幕。这一刻,我猛然明白了一直以来我都不愿保留一张自己照片的原因,我害怕看到一些自己不曾发觉的东西。
我的指尖指向右下角,摄影,萧禹。
抬起头,隔着几张方桌,看到有个男子在向我微笑,然后向我走来。他低头看到我放在最上层的稿件,轻轻说出,未央?
我说,萧禹?
呵呵,人生何处不相逢,我们又遇见了。我说过我们都是相信机缘的人。
相遇即可成故事,即使不那么动人,也有着各自的回味。
我一直觉得心是一个不能弥补的东西,所以我不愿再提起过去的情感。可是在萧禹面前我不需要伪装,我一点点的说我和阿远曾经的坚守,说那一瞬的背叛。萧禹总是默默地倾听,末了为我添满茶杯,这样的平衡在我们之间]维持,直到我们选择了用爱情去打破。
我们开始争吵,开始因为对方虐待自己,爱情在我们之间只能是负担。
他是一个飘忽不定的男子,有着不可放弃的初衷。作为一个摄影师,他可以完美的把时间凝固,作为一个朋友,他可以和我心灵相通,唯有作为情人,他不能使我安心。曾经我以为我是个淡定自由的人,然而我最终要的是还是一份安稳,我以为我可以不需要未来和承诺,然而一切都在真相面前失败。
初夏,又是一个紫荆花开的时节。
晚上12点多,我打电话给萧禹,我说,萧,我要见你。他说,太晚了,明天吧。我说,不,我要见你。他说,好,你等我。然后我见到了他。我说,好了,我现在见到了,我走了。然后我转身就要离开,他用力拉回我,抱在怀里,我哭。
未央,我宁愿你留在我肩膀哭泣。
萧,紫荆花了,我要走了,我要去找阿远回来,我们说好了的,我不相信他会真的离开。
萧禹一把推开我说,未央,你必须相信,这是事实。我说不,我为什么要相信。
因为阿远根本是你虚构的人物,一直都是你在幻想,根本没有这个人,从头到尾都是你在唱独角戏,对不对?
你胡说,阿远是存在的,我没有幻想症。
那你凭什么不相信他的背叛。
我低头不语。
因为,阿远已经,死了,对不对?萧禹一字一顿的声音敲进我的心里,未央,我瞒着你去了湛江,阿远确有其人,但是在两年前就死了,再一次执行任务中牺牲。
是的,他已经死了。一年前,我按照那封信寄出的地址只找到他的战友。他的战友说,我们是作为最有潜力的技术人员被调到这里为期一年的军事化培训。当时在走的匆忙的条件下,阿远还是坚持带上了所有的信件,那时我就知道了那些信件对他的重要性。我们的受训非常严格,一切都是军事化,甚至由于我们特殊的培训,这一年中都不能与外界联系。我曾经问过他苦不苦,他说,不,心怀信念就不苦,远方有个人在看着我呢。紫荆花开的时候,他站在紫荆花下,要我为他拍一张照片,他说,这里的紫荆最美丽,待到紫荆花再开的时候,一定要带远方的人儿一起来看花开。日子再累,他也坚持写那些寄不出的信,直到在一次火灾中,为了救一个6岁的儿童,由于救援时间过长,导致空气呼吸器失效,吸入大量的有毒气体而抢救无效。其实当时他是没有被安排在救援队伍中的,但是当他看到窗口那个哭叫的小男孩时,毅然的背起呼吸器冲进楼道。
满满一大箱子的信件,九年了,他从未离开过身边,现在我该交给他的主人了。
他的战友把那些信交给我,我泣不成声。
我按照他生前的意愿,寄出了他来不及寄出的相片,我自己也决定留在这里,以前从来不知道,其实每个战士心里都曾有着一个远方的姑娘。
未央,明年花开之时,就是你我相见之日,明年花开之时,就是你我相见之日,未央,未央……阿远曾经写下的誓言不断萦绕,大片大片的繁茂枝叶,不染烟尘的幽香,阿远,紫荆花已经开了,你忘了我们的约定了吗?你还是残忍的背叛,单单对我背叛。
我并没有撕碎那张照片,而是连同那些信件一起永远的埋在了那片紫荆林中,待紫荆花的温柔将他铭记。
最近好吗?我离开了那家杂志社,决定去寻找自己的镜头。
那祝福你。
好,再见。
再见。
我和萧禹再次在机场相遇,走出候机室,我们告别,向相反的方向走去,我最终还是没能和萧禹在一起,有些人可以默契到无需言语,然而却永远不能成为恋人,因为我们有太多相同的东西。
未央,等一下,萧禹回过头来说,我们还可以成为朋友吗?
我们一直都是朋友,不是吗?
我们终于又可以释然的笑,飞机再一次起飞,有时候温暖只需换个角度。
做不了爱人,我们做什么
人活这一辈子,会相遇许许多多的人,但是往往也只有那么几个特别的人,而最难以释怀的大概也就是曾经令你最心痛而又使你魂牵梦绕的那个人吧。
这个人可能是你无意之间偶遇的,在你没有刻意准备的时候,也许因为一个很特别的名字、一盘走的非常出色的棋、胡一把番数很高的麻将。从此QQ里有了对方的名字,聊天纪录的页数也在飞快的增长。在后来有了彼此的电话、再后来……他和她就是这样简单的相遇在了一起。他品味到了她的善良与聪慧,她欣赏到他的优秀与坚韧。
现在,她已经是可以倾听他故事的那个人了。在他悲伤难过的时候她会用温热的双手轻轻的托起他泪眼婆娑的脸庞告诉他男人应该坚强,在他遭遇挫折将要崩溃的时候用心将他拥入怀中告诉他生活还会有美好的一面。当他像孩子一样欢快蹦跳的时候,她会陪着他一起的开心。当然,她也需要他结实的肩膀、宽阔的大手。她更想听到来自他絮叨的叮咛、温暖的安慰、时时刻刻的牵挂。哪怕相距是多么的遥远,哪怕说出来的只是没有实际意义的语言,这都不重要。也就到了这个时候,这一切早已经变成一种心灵上的默契,不需要多说一个字眼。他们会在同一时间看着午夜的星空,看着那皎洁的月亮而想到对方,想起对方带给自己的快乐、想起对方的真诚与执著、想起坐在摇椅上一起慢慢变老的幸福……但是,现实有时侯是残酷的。这样的感情注定是没有相交的两条曲线,只能是一种凌驾于爱情与友情之间的另类情感。当爱走到这一步的时候,曾经所有的幻想都会变成一种相思的苦难,爱在理智与现实之间不停的争斗。每一天的日子都会是一种艰难的取舍。
他试着去忘掉她,让她不再去承受这份沉重的感情折磨,也还给自己一片自由的空间。她面对着大海,想问大海要到答案,也试着去解散自己的心情。但是他们仍然逃脱不了残酷现实的折磨。
终于,当两个人都筋疲力尽的时候,最后的选择到了。
静静的调整好彼此的心情,小心的问对方,做不了爱人我们做什么?
“我们做知己吧”!她对他说。他说:“不,我承受不了那份永久的牵挂与思念,没有人能做好一辈子的知己。”
“那我们做情人吧”!她对他说。他说:“不,因为你是善良的女人,尽管我们的感情没有阳光的青睐,但是这样暧昧的词语是对我们的玷污”。
“那我们做兄妹吧”!她对他说。他说:“不,我们的爱早已越过了兄妹之间的亲情,会有哥哥用带着柔情爱意的目光看待妹妹的吗?我不会做这样的哥哥”。
“那我们做朋友吧,我只能给你这个了”她对他说。他说:“不,在我的心里你早已经是我的爱人了,做了朋友的身份,我无法面对你和你的另一半,也无法想象你和你另一半在一起的时候……我也无法抗拒和我的另一半同床共眠的时候不去想你。
“唉,我们还是做仇人吧”!她最后说。既然我们都改变不了自己的命运,此生注定了没有相互厮守一生的幸福,与其这样相互的念着、痛着,仇恨的远离对方的视线,永远的找寻不到对方,也许会是一种最好的解脱。
他愕然了,他哭了。无法想象最后能给与对方的竟然是这样的结局。但是他们明白,也只有这样选择,才可以保留住对方的那份善良与纯洁,也不再会去伤害更多的人。
两副柔弱的肩膀,承受不住另类的爱情。
爱就这样不堪承受生命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