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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云笈洞天

云笈洞,在玄度师父居住的出云院的后面,是一个由黑色山石垒成的山洞,高二十尺左右,呈圆穹形。

莫棠拿着钥匙,翻来覆去地看了看这把钥匙,这由一块长条状青金石刻成,一面雕着一头狮子,一面写着三个字“云笈洞”。

她走到洞前,只见两扇石门紧闭,门前正中的地方,蹲着一只青色石狮。待她往前走,石狮突然抖了抖毛,站了起来,吓得莫棠后退了一大步,慌忙将钥匙扔到它嘴里,石狮咕咚一声咽了下去,石门应声而开。

云笈洞不大,方圆十米左右,石洞的顶部、四壁上开的有石窗户,光线透过来,不明不暗,正适宜看书。石壁上凿出了大大小小数百个小洞穴,每个洞穴里面都放满了经书。角落里放着一把石梯,供人取阅上层的书籍。

莫棠一向最是爱书,尤其看到这里面全是她没看过的,更是开心,有些甚至是她以前只在课本上学到过大名的,她原以为那只是传说,现在竟然看到真迹,别提有多兴奋了。

看了一圈,实在是眼花缭乱。“嗯,一本一本看吧”,这样想着,她从甲字壹号小洞里拿了本《灵宝赤书》,坐在石洞中间的蒲团上,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不觉天色已经转暗,莫棠揉了揉眼,发现字迹看不清了,才合上书,放在几案上,准备明天接着看。

突然,她想起来还没有给师父做晚饭,“怎么把这给忘了”她拍拍脑袋,一边懊恼,一边赶紧起身。

走到门口,石狮站起来将钥匙吐到她手中,石门又吱嘎一声关上了,莫棠飞跑而去。

莫棠先到出云院,向师父说明情况,师父方才告诉她,自己以金丹为食,其实吃不惯饭菜,以后她不用照顿做饭了,他想吃的时候再叫她做。

莫棠呆了呆,吃吃艾艾地问道:“那,师父,徒儿以后还能吃饭吗?”

玄度愣了下,哈哈笑起来:“莫棠喜欢吃饭吗?”

“喜欢啊,谷物、青菜、水果、肉食,我无一不爱,尤其喜欢吃肉,一日三餐顿顿不离,无肉不欢。”莫棠说得欢快。

“哈哈哈哈哈”玄度又是大笑,“你喜欢吃,就自己做来吃吧,去吧”

“是,师父”莫棠答道。

此后,一年里,玄度只让莫棠到云笈洞看经书,其余的一概都没教。

莫棠倒也不急,心思沉静,一日日地卷不离手,有时候在云笈洞内看,有时候拿到她的浮生院看,更多的时候,是在玄月莲花池边看。

清晨,洗漱打扫完毕,到出云院伺候师父起床后,她就携带一本经书、一壶清茶,来到玄月池边,在石椅上坐下,静静地翻阅经籍。晨风有时候送来一片落叶,轻轻飘在书页上;有时候扔下一朵小花,点缀在长发间;有时候捎来一阵荷香,氤氲在空气里。

看会书累了,她就带上些谷米,登上系在池边的轻舟,随着水波晃晃悠悠地漂浮,将谷米洒落在池塘,看着三三五五的小蝌蚪、小鱼儿游过来,争抢美食。

有一次,她太困了,就拿了片荷叶敷在脸上,躺着小舟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是星辰漫天,纯净美妙。

春天的时候,她采来七色莲花,插在师父出云院的花瓶里;夏天的时候,她采来碧色荷叶,为师父泡茶;秋天的时候,她挖出莲藕,为师父做蜜汁脆藕;冬天的时候,她采下莲子,为师父做莲子羹。

玄度见她小小年纪,便能静下心来,阅读古籍,也是欣慰,心想自己没挑错徒弟,暗暗决定要好好教导。

五位师兄也是时时上来请安,问安过师父之后,总会拐到她那,询问功课、生活起居什么的。如此一日日下来,彼此之间也就熟稔起来,莫棠也渐渐地不再紧张,恢复了爱笑爱闹的本性。

掌门师兄莫里,总是考教她的功课,她最怕见他。

二师兄莫显,总是一言不发地到她的浮云院看一圈,然后又一言不发地就走了,整得她一头雾水。

三师兄莫隐,喜欢拿瓮酒,找她喝酒,她也不想扫他兴,就陪他喝上两盅,不过莫棠倒从未见他喝醉过。

五师兄莫道,只要他一来,出云顶上就是笑语不断,他总会叫上莫棠一起,在师父的出云阁内,讲各路八卦,上至天外天,下至幽冥地府,几乎没他不知道的。拜他所赐,莫棠给娘亲的信里,多了许多稗官野史,惹得木槿笑声连连。

六师兄莫藏,是她最喜欢看见的,因为他总是温和地询问她的生活起居,慢条斯理地回答她在经书籍方面的疑问,从来都是如同春风化雨般,让人觉得舒服。

一次二师兄上来安,正好莫棠也在出云院,陪师父剥莲子。

玄度随口说道:“莫棠,怎么感觉你最近瘦了点,是不是读书又废寝忘食了?”

“哪有啊,师父,我一顿都没落下的,你看我这么圆”说着鼓了鼓嘴巴,“二师兄不也说我是个小圆子嘛”。说罢,看了眼莫显,撅了撅嘴巴。

莫显嘴角扯了扯,无言以对。

晚上,莫棠已经睡下了,突然被“嘟嘟”敲窗户声惊醒。

只见一个巨大的动物头,影影绰绰地出现在窗户边,她还在犹豫,就听到又是两声“嘟嘟”的敲窗声,很是礼貌。

她推开窗,原来是二师兄的坐骑金猊。

见她开窗,金猊将嘴往前伸了伸。她看见金猊的嘴里叼了个小小的黑色的纱袋,就顺手取了下来,金猊朝她点点头,腾空飞去。

她爬上床,打开纱袋,里面滚出十几颗土黄色的丹药,里面附着一张小纸条,拿清水冲服,日食一颗,可保一月不饥。别无他话。

莫棠失笑,这就是二师兄的赔罪方式啊,呵呵,她笑纳了。

时光过得安静而祥和,莫棠几乎都忘了时间的存在,也感觉不到时光的流逝。

“这样也很好啊,不是神仙,胜似神仙哪”莫棠有时候会感叹。

直到有一天,她在齐云山上见到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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