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大好?”猴爷有些吃惊。
于潞想了想,便告诉猴爷:“今天你好像会有危险。”
一听到猴爷会有危险,阿皇的脸上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猴爷白了他一眼,没有理他,继续追问于潞:“是什么危险?”
“好像是有人要打你吧,不过你放心,只不过是有惊无险。”
猴爷听完松了口气,他撇了撇嘴,说:“有人打我?我还真不信北京城有人敢打我。你说是吧大圣?”
我说:“这可没准,毕竟燃香占卜术也是有来由的,你还是小心点好。”
“那你再给我算算,看看她算的准不准?”猴爷又转向了我。
“行,那我也给你算算。”看到猴爷有危险,我心里也着急,即使他不说,我也想看看于潞算的对不对,于是就拿出骨牌,替猴爷算了起来。
天山遁卦,卦词:劝君莫出行,旧怨到门庭。
“怎么样?”刚刚出了卦象,猴爷就迫不及待的问我。
我说:“我这卦看不出你有什么危险,无非是有点小事非罢了。”
“什么事非?”
“与旧怨有关吧,你丫得罪的人那么多,可能有人找你算帐来了。”
“老子还怕他们算帐?老子以前干得都是替天行道的事儿,当时敢做,现在就不怕他们报复。”猴爷笑了,他又问于潞:“我真没危险吧?”
于潞笑着摇了摇头:“没有。”
“那我就放心了。”
“你丫还是怕人家算帐啊?”我补了一句。
“扯.......”猴爷看了看于潞,又把“蛋”字吞了回去:“问一下,我心里不就踏实了吗。”
“看来你们干过不少坏事啊?”于潞问我。
“没有啊。”我一脸的无辜。
“那怎么听你们的口气好像是得罪过很多人?”于潞有些不解。
我生怕于潞把我也当成了坏人,就急忙解释道:“我们得罪的都是流氓,地痞之类的坏人,比如曾经在南城有一个叫菜刀队的流氓团伙,他们头儿叫张扬,猴爷就把他得罪苦了.......”
我话还没说完,猴爷就插嘴说:“张扬那是好人,听说在监狱里表现的不错!”
“他进去了?”
“嗯,菜刀队解散了两年以后,他就因为故意伤害罪折进去了。”
“你怎么没跟我说过?”猴爷最喜欢讲这些江湖上的事了,这件事却从来没和我提过,我不免有些吃惊。
“我也是最近才听人说的。”猴爷满不在乎的说:“那小子让我灭了以后,我就没见过他。”
于潞看着我和猴爷,你一句,我一句的聊得挺欢,根本就没有理她的意思,于是追问我:“什么张扬啊?你还没说清楚呢,怎么就和他聊开了。”
“哦,对不起,把你给忘了。那我就给你讲讲猴爷和张扬的事情吧。”
“还是边走边讲吧。”猴爷看了看表:“天也不早了,人也不少了,咱也该去银行了吧。”
我知道猴爷对这个话题没有兴趣,因为张扬的事就是发生在他身上,所以他再听我讲起来,肯定是索然无味。但是你就是再财迷也得顾点面子不是?哪有刚谈好了生意就催着人家给钱的?何况我和于潞的话才说到了一半,这让我多少有些尴尬。但是于潞却没把这些小节放在心上,她点点头说:“好吧,那就边走边聊,先转了帐,明天你们也好安心上路。”
“不对!”我打断了于潞:“我们这不兴说上路,要说出发。死刑犯临刑前才说上路。”
“那就出发吧。”于潞笑了。
我们四个人出了公司,猴爷大摇大摆的走在前面,我和于潞边走边聊刚才的话题。阿皇不屑和猴爷走在一起,便一个人跟在我和于潞的后面。
当我给于潞讲完了猴爷的故事,又问于潞:“你就这么放心把那么多钱给我们?不怕我们是骗子?”不过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我今天是哪根筋搭错了,怎么逮什么说什么?哪有做生意的说自己是骗子的道理?我任为我肯定是脑子坏掉了!不过很长时间以后我才明白过来,也许那天我是发自内心的想要急切的了解于潞对我的看法,所以才鬼使神差的问了这句莫名其妙的话。
于潞的表情很平静,没有半点吃惊的样子,她淡淡的告诉我,虽然我和猴爷看起来有些滑头,但却不像是坏人,所以她愿意相信我们一次。而且在她心里亲情才是最重要的,她急于找到爷爷,也好给奶奶一个交待。钱在她心里与亲情相比根本就没有可比性。况且一百万对她来说,也不是个太大的数字。
听完于潞的话,我心里有些后悔,不是因为向她要钱感到羞愧,而是后悔我和猴爷要得太少了。
在银行转帐很顺利,于潞把50万转到了我们的帐户上。这下可把猴爷乐坏了,上一次去内蒙倒羊,我们俩把命都豁出去了,才赚回23万。这次光动了动嘴皮子,就有50万进帐,怎么能让人不高兴?于是猴爷看了看表,已经快到中午了,便又要张罗着庆功。
我说:“说庆功不合适,还是说践行好点,明天就去东北了,咱得吃顿好的。”
“对,吃顿好的。”猴爷表示同意,“但是去哪好呢?”
我说:“既然是招待客人,那就要去有北京特色的饭店,你们看东来顺怎么样?”
于潞也同意:“好,我也喜欢吃涮羊肉。”
打定了主意,我们四个人就坐车直奔东来顺。
东来顺的大厅里飘着涮肉的香味。我们四个人找了个靠墙的空位坐下,不一会碳火铜锅就端了上来。猴爷一边教着于潞怎么调小料,一边介绍着涮羊肉的历史。
“这涮羊肉吃的就是碳火铜锅,用酒精涮出来的不是这个味儿。”猴爷非常得意。说起老北京的吃食和历史,他是教授级别的。于是这顿饭有知识,有美食,吃得也相当愉快。除了阿皇对猴爷爱理不理,于潞跟我和猴爷却打成了一片。
我坐在面向门口的位置,大热天的时候吃涮羊肉的人比较少,所以大厅里的客人也是寥寥无几,情况也一目了解。吃着吃着,门口进来一个人。这个人有些特别,正是初夏的季节,大多数人都穿着衬衣,像猴爷这种怕热的人早就换上了背心。不过刚刚进来的这个人却穿了件偏厚的夹克,而且还带着鸭舌帽,帽沿儿压得很低。我一边吃,一边静静的视察着他。这么热的天,穿这么厚的衣服,还来吃涮羊肉?丫不怕上火呀?
那个人看了我们一眼,便悄无声息的向这边走了过来。我一边夹肉,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注视着他。猴爷坐在我对面,正和于潞侃得投入,那人便已经来到了猴爷的身后,他静静的停下,撩起夹克,从腰里拔出了一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