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无言的安慰

我轻轻的走到徐浩然的身边，为他送上一张有着幽幽茶香的纸巾，我不太会说那些煽情的话，我只有行动。他慢慢接过纸巾拭去眼角和脸颊的眼泪。我看着那布满血丝的双眼，里面还是无限凄凉的。世界上不公平的事情太多，万众的目光就仅仅会关注光圈内的人和事，光圈外围有多少人伤透了心，有多少人流干了泪有谁在乎呢？总有人左拥右抱，逢场做戏、也总有人满目创痍，心碎泪尽。我不想评价哪种生活方式更好些，我只希望我周围的朋友都可以幸福快乐，没有忧愁，没有烦恼。徐浩然的手机在此刻嘟嘟响了一声，一条短信进来了。他看完短信就匆忙往外走，走了几步又突然回头看我问我：朋友请喝酒，你要不要一起？我当时的心情也比较压抑就点点头答应了。管它什么欢迎会，我现在唯一想的就是赶紧离开这里，有些场面，有些事情，有些人，不想起，心就不会痛。酒吧离学校很近，十分钟我们就到了指定的位置。在进入包厢的时候，我见到发短信请徐浩然喝酒的人不是别人，是我们这届学生会刚刚当选新鲜出炉的主席于谦，当时投票的时候，我被他安静的性格，儒雅的外形所感染，就投了他一票，想不到在华灯初上的晚上，在这个拥挤狭小的包厢里，他还有这么令人意想不到的一面。见我和徐浩然进来的时候，于谦一把就抱住徐浩然，大声的说“ｈｅｙ，ｂｏｙ你还好吗？不会再为了不值得的人伤心了，陪我喝点酒。今晚好好睡一觉，当明天起床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会好的。不要气馁，以你的条件，以后女人多的是！”我心里对于谦大大改观，我在想黑夜还是有些能力的，最起码让我看清楚一些人，也麻醉迷惑了一些人。这个包厢里，被烟草味和碰杯声勾勒的活色生香。席间那些性感的女生个个都是浓妆，我看腻了这些千篇一律的脸孔。有些厌恶。从他们的交谈里我知道徐浩然一直是优等生，本来是考上了很好很好的大学，但是他最终选择的学校却是我们学校旁边很一般的海事学院，可能这笔账又得记在魏晓嬛的身上了。当我对这个包厢里那些形形色色的人慢慢模糊的时候，包厢的门来了。进来了一个素面朝天的女孩，她笑容满面，在这个有点乌烟瘴气的包厢里，她无疑是在转角绽放一朵清新的芙蓉，“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美则美矣，使我眼前一亮，瞬间精神万分振奋。“大家不好意思，我专业课下得太晚迟到了，我是海事学院地质勘探的纪梦霞。很高兴认识大家。”做完简短的自我介绍，纪梦霞迅速找到她的朋友坐下，在她那个顶着精致妆容的朋友面前。这种女孩就好像是一堆黄沙里的一颗黄金，弥足珍贵。下面我们继续喝酒，轰隆的音乐震撼我的耳膜，在酒精的驱动下，我似乎有种错觉，不知道是酒精麻醉了我，还是我迷失了这个黑夜。我的眼神渐渐模糊，最后我只记得包厢的桌子上那渐渐多起来的空酒瓶。当我起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５点钟了，当我睁开双眼的时候，我感觉到了我的脑袋分裂似的疼。刘斌单手支撑着下巴，在我床边的桌子上睡着了，李伟和张一白还在各自的床上睡着，我床边的地上还有一大片被打扫留下的痕迹，凑着脸闻去，那股浓烈的气味还没有完全散去。我大概知道昨天晚上我在宿舍发酒疯的滑稽模样了。我挣扎支撑着坐起来，可能是他用力的关系，木片发出了异样的“吱呀吱呀”的声音。刘斌睡得好像不是太熟，他指着正在熟睡的张一白和李伟，示意我不要吵醒他们。当我的眼睛和刘斌的眼睛对上的刹那，我瞬间羞愧难忍，红了脸。刘斌没有讲话，把一个笔记本递给我。我接过来看的时候差点流出泪，崭新的笔记本上只零星的写着几个字：一直都是你照顾我，现在我总算有机会了。我看着他灿烂的笑脸，也跟着笑了。这是我第一次和刘斌有比较正式的交流，也第一次看见他卸下重重防备，对我展现他的笑容，其实他的笑容很迷人，尤其是那一对深深的酒窝。我们相视而笑，突然心里感觉有股浅浅的暖流在全身回荡沈腾升华。这种感觉很奇妙，我很喜欢和享受这样的场面。简单的洗漱后，我和刘斌一起出去吃牛肉汤，我知道他是想让我尽快醒酒和保护我的胃。到那家店面最大的牛肉汤店的时候，老板很惊讶我们那么早就来光顾。看我这样安静的脸，正常的人都不会把我和酗酒，晚归，不省人事和发酒疯联系起来吧。我们愉快地吃完了早饭，在回学校的路上，刘斌对我说了很多交心的话，他说他的童年，父亲和那个令人讨厌的叔叔。他告诉我他很想他的父亲，他鄙视他的母亲和那个关系不清不楚的所谓叔叔。他觉得这个世界太过肮脏和黑暗。他想保护所有的亲人和家人，但是总是身不由己。我安慰他不要想太多，他的父亲无论在哪里都会守护他的，至于他的母亲，我没有讲任何辩解的话，我只希望和我同龄的他会越来越快乐，和我一起，越来越快乐。在薄雾笼罩的操场上，我陪着他一起锻炼，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拳击运动，我就是简单的跑跑步，可能是昨晚的酒精还没过，我不到一会功夫就累得什么都做不动了，我就开始缠着刘斌陪我回宿舍。刘斌坚持再练半个小时再回去，我不同意。就用手抱着他的脖子瘫伏在他的身上，随着他身体的不停摆动而不停摆动。我们都练得太仔细，没有注意其他的事情和周围的环境，在我们不远处的环形橡胶跑道上，李伟和张一白正在张大嘴看着我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可能有些事情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但是数年以后，只有我和他知道：那只是我们年少时候最青涩的友谊，不是他人眼中误以为的所谓爱情。尽管我也有些失落。但这就是事实，客观存在，无法撼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