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夜尽头的阴谋（2）

在楼道拐角的那个僻静的角落，魏晓嬛和我同时停住了原本急促的脚步。看着她起伏的背影，我心里无限雀跃。不过一会儿，魏晓嬛转过头来，冰冷的眼神射出阵阵锐利的剑。她以为这样可以震慑我，但是，这样凛冽的攻势现在来我看来只是一场异常滑稽的表演。剧情永远是奸佞小人画红脸装君子，振振有词的泡沫。原来我是倍受人欺凌的苦情角色，但是，现在我却是编写这些人物命运的人，魏晓嬛，你就慢慢等着吧，我会把你欠我的，通通都要回来。这是你欠我的，你欠我的。“我想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出来。”魏晓嬛的问话斩钉截铁。有点意思。“我是你的助理，或许你有什么比较隐私的事情需要我处理。”我借机打诨，完全不顾站在我对面的魏晓嬛的想法。我现在就是借由着这件事情硬生生的挑拨刘斌和她的关系。在现在这个浮华的世界里，没有什么关系就历久弥新，越挑越好的。至少，我现在没有看到。“为什么昨天我们在咖啡厅留下的初稿选券会出现在今天正式票选的我的选票信封里？我想这只有为我投递选票的你最清楚个中原委吧。”“我是你的助理，而且其他班委的选票也是由各自的助理送的。这是程序的问题。至于你讲的什么初稿券变化成正式券。我一点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请你不要句句含沙射影，血口喷人。”我字字掷地有声，丝毫没有委曲求全的意思。我知道只有最正面的较量才可以更清楚的看到对手最脆弱的软肋。魏晓嬛见我完全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就没再说话，只安静的慢慢走向我，不，是走近我。近的到我听见她起伏跌宕的心跳，近的到我看见她的眼角那些零星点点还没有抹匀的粉底液。我感觉很好笑，或许，真的是这样。我们经常被那些美丽精致的事物所吸引。但是这些事物往往是禁不起时间或者是距离的考验的。时间久了，距离近了。或许你就厌倦了，厌倦那些原本美丽的事物的迷惑。厌倦自己的眼睛，好坏不分。有眼无珠。她的脸贴附在我的耳垂上，对我喃喃细语：“不要在我面前再玩弄那些，令人厌恶的，幼稚的把戏。有种就和我明争，暗斗算什么本事？”说话的同时，她的双手紧紧下拉我的衣领，我的腰身被迫下垂，我们的眼神也在这一刻激烈的碰撞在一起。伴随着我快窒息涨红的脸和她青筋暴起愤怒的脸。我本能的一把推开魏晓嬛，她洁白的裙摆顺着风摇摆，伴着呼啦呼啦的作响落地。膝盖有些地方有点破损。点点血液在慢慢渗出。“副班长，你可能有点东西搞错了，最擅长阴损招数的是你，是谁把我引到操场表演了一场好戏？是谁私会刘斌和包亚飞，企图要左右我们学校分社的结果。现在你不想暗斗了，但是，该说什么好呢，不是什么事情都会顺你的心意下去的。我就是要用你最擅长的手法打败你，让你输得心服口服。”我想要离开。因为在做完该做的事情以后，我的心并没有我预期的那样快乐。我更像被抽空的玩偶，瞬间没有了奋斗下去的方向和目标。“你知不知道你的这个决定是害苦了刘斌，别以为世界上就你一个聪明人，我们都不傻。”这句话使我急着要离开的脚步慢慢安静下来。我的心里现在提到刘斌，还是会有阵阵的刺痛，还是会想起那句我这辈子也不会忘记的“很高兴认识你，范。”。我转过身，看着魏晓嬛自己一个人吃力的试着爬起来。试了几次，终于一撅一拐的站在我面前。“你把话说清楚，为什么是我害苦了刘斌。不要再和我耍花样，不然我饶不了你。”我一脸的木然，因为我现在觉得和她说话表情都白费了。“以前你和刘斌那么熟悉，难道他没有告诉你，他最讨厌的妈妈开得集团就是基思吗。原来它是被我们拒之门外的，但是现在因为你，她中标了。以后刘斌要经常因为分社的事情和他妈妈见面了，你说痛不痛苦？”我勉强的抬了抬眼皮。冷淡的听完她的话。表演很煽情很琼瑶。“你是在说痛苦吗？这些词汇只是适合我们这些人，反正无论别人对他怎么样，他都是冷眼相待。以前熟悉怎么样，你也知道那是以前的事情。”我看着站都站不稳的魏晓嬛，心里的无名怒火再一次被点燃。我歇斯底地的争辩着，因为，在过去的这些日子里，我也受了很多的委屈，我也有很多的不平衡需要找到适合的人来倾诉。“不管怎么样，我们不会善罢甘休的，我决定的事情是没有什么人可以阻止和篡改得了的，别以为你很聪明。我不会放过你的。”她说完就预备慢慢的往回走，但是在转身的瞬间，她放大的瞳孔和变木的表情使我有种幸运的预感。“不能放过的人是你，你们竟然背着公正选举的机会结党营私，还没有怎么样就试图垄断大家的决定，你的副班长是当到头了。”说着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姗姗来迟的陈佳老师，她看我的眼神没有多少愠怒的表情，充其量就只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我也心照不宣，来了一个将计就计。魏晓嬛显然没有料想到陈佳老师会来，现在已经魂不守舍的傻站在原地。时不时的，刚才受伤的腿还会瑟瑟发抖。“陈老师，请听我解释。我们这样做也是为了我们班级的利益好。基思集团给我们社团的注资条件其实很苛刻的，要是仔细看看条款的话，就可以看到她把我们的社团只当做机器，为他们利益最大化的挣钱机器。”陈老师竖了竖手，示意打断魏晓嬛再往下说下去。“不管你再怎么样狡辩，你在私下企图左右这次选择的活动，我有证据。你现在就给我回去反省一下自己的过错。有关你的处理决定我们研究完会通知你。”话音刚落，我就看见陈佳老师转过身来，向我投以温暖的笑容，这笑容让我差点忘记不久之前她那副色厉内荏的模样。回应它的，也是我虚伪的笑容，默默地看着魏晓嬛缓缓的消失在我的视线里。一片树叶也终于挣脱大树的束缚，顺着阵阵圈起的寒风打了几个圈圈落地。初冬的天气有点让人畏寒的感觉。陈佳老师轻轻的拍了下我的肩膀，我觉得比之前更冷了。“这次你表现的不错，我会向校领导推荐你的，你还年轻，好好干。我会一如既往的关注你。”当我走到我们选举会场的时候，大家都没有动，魏晓嬛的脸色很差，头也无精打采的低垂着，我知道她刚才受得屈辱，在她那样的趾高气扬的性格面前，这应该算是一种屈辱。“好，现在人都到齐了，要是大家没有什么事情的话今天就这样吧，稍后请包亚飞将本次会议的相关决议形成纸质的文件上交到陈佳老师那里，散会。”刘斌裹紧了已经有点松散的上衣匆匆离去，还是那么没有表情，还是那么吾行吾素。我知道他没有其他富家子那般纨绔，但是也绝对不是一般的善男信女。我还是不惹他，免得自己维持了那么多天的好心情遭到无情的破坏。当刘斌即将跨出门的时候，魏晓嬛伸手拦住了他的去路。“相信我，我绝对没有背叛我们之前的决定。是有人在中间使了一些烂招。”“我分明告诉过你，基思和我之间的关系。你知不知道最关键的一票就错在你的那张票里。托你的福，我以后可以经常和我妈聊天了。也怪我，本来我就不应该那么轻易就相信你。我看人很准的，你现在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我第一眼见你一样，还是那么令人厌恶，以后离我远点。”魏晓嬛留下了眼泪，无声又无息。就好像是在坟场，对已故的亲人最后的祭奠和默哀。我冲上去，毫无防备的撩开魏晓嬛僵直的手，并对着刘斌弱弱的说了一句“请你们两位不要再在公共场合丢人现眼，现在我看着，你和她一样龌蹉。”就拂袖而去。随着我的脚步消失不见的，还有魏晓嬛的眼泪，和刘斌绝望的面孔。以及各个班委和助理狐疑的议论声。但是，这些我都不会再去考虑和纠结，因为现在我很痛快，搞得魏晓嬛生不如死。总算也报了自己那时的一箭之仇。晚上的夜生活一如既往的进行着，徐浩然，纪梦霞陪着我一起。在这个黑暗魅惑的夜里，尽情地享受着一切，我就好像是被重新认领的流浪狗，眼神里满载的都是对未来无尽的期待。我越来越醉了，夜，请你快点过去吧，带着那些肮脏的使我伤心的人一起，快点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