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后脊背一阵凉意穿过,方韵宁抬头向上看去,却正好对上了石头兄妹的目光,那意味深长的目光看得方韵宁不禁打个寒碜,对他们点头一笑便转身走回了台柜前拿着算盘记起账来。
“韵宁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的样子。”拿着扫帚的席幸见方韵宁突然一怔,算起了刚算完一次的账本。有些不明所以的担忧。
“并无大碍,谢谢你席幸。这三日帮了我这么多忙。”
“没关系啊,霖笙一直没有醒来,可身边又一直有石娅寒守着。我好像根本插不进这样的空间,所以还不如来帮你干干活儿呢。毕竟忙起来就什么都顾不上想了嘛。”
看着楼下人来人往,都坐了不一会儿就走,然后又来新的客官坐下吃饭喝茶。似乎一切都是那么井然有序,亓官华岑却是幽幽的开了口
“先别告诉宫霖笙咱们下空灵谷没有见到小妖王的事情,以他一向关怀他人牺牲自我的性格来看定会回去找她,可如今你也见到了,他伤势较重。咱们必须抓紧时间赶往无星峰。”
“华岑哥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盘算些什么。告诉你啊,想都别想!”
“……”
还想着怎么为自己辩解的亓官华岑正想要开口,却被身后传来的声音转移了注意力。看了看一脸茫然的寒儿,随即便跟着她急匆匆的跑过去夺门而入。
却见宫霖笙躺在床边伸直了手,那手指向的正是被打碎的水杯。石娅寒欣喜若狂地为他倒了一杯温水递过去。真好,他总算是醒了。
“阿笙,你何时醒来了为何不叫我们?慢点喝,还有呢。我去给你倒。”
石娅寒正起身之时却被宫霖笙拉住了手臂。
“不用了石头。又拖累了你们。我……真的很对不起。”
“尽胡说!阿笙你怎么会拖累我们呢?带我找师父是你提出来的,你可不能再丢下我了!”
“石头……我不想拖着将死的身躯连累你们,你可懂?如今我成了这般模样,虽不能再保护谁但好歹还能自食其力。可若加上你们,我便成了累赘。我不……”
“阿笙……阿笙!你听我说,华岑哥哥有办法的!”
寒儿开了口,宫霖笙也半信半疑的抬起了头,亓官华岑才从寒儿的身后走上了前,坐在宫霖笙的床沿边。将玄阴牌的事情一一诉了出来。
“无星峰!!你们可知无星峰是什么地方?那是魔界的入口!且不说我们前去会有多大的伤亡,就连它魔界的人都需魔灵二阶才可随意进出。多少比咱们强大的人身亡于此?不行,我不要那玄阴牌了。不能去!”
“霖笙!你就别再固执了!我与寒儿商议了一个万全之策。保准儿大家毫发无伤的出来。”
看亓官华岑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保证,石娅寒也赶紧点点头。
“是啊!我曾与魔界的人交过好几次手,多少有些了解他们了。何况这次有了华岑哥哥的完美计划。连席幸都发誓一定要去了!”
“……”
这席幸天性顽皮,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一次顶好的“无星峰一日游”了。可没想到的是竟然答应得那么快!还是自家仙派呢!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阿嚏!”
“………”
“席幸。那位亓官公子让你上去。”
“奇观?都长得很奇观了,我才不…………等会儿~”
“……”
“奇观?奇……亓官!!”
恍然大悟的席幸非也似的冲上了阁楼。推开那扇紧闭了好久的门,霖笙果然醒了!还和石娅寒、亓官围桌而坐,谈天说笑。那伤势也一定好转了许多。泪眼朦胧的席幸上前便围着宫霖笙转了个圈,看看还有无大恙?
“行了别看了,快坐下。咱们商量商量前往无星峰的行程。”
“好啊!那我下去叫韵宁。”
“哎!(喂!)——”
“席幸!——”
三人几乎同时抓住了席幸的衣角与双手。
不过这次却是亓官华岑先开了口。
“人家是老板娘嘛,你不让人家看着自己的店子,让人家怎么跟家里人交代?若是没有家里人,你又让她今后如何生存?她没有法力灵力更没有武功。跟着我们只有受苦的份,你实在舍不得就留在这儿等我们,要是不愿意呢也可以快去快回。那时你要聚多久都没关系!”
“……”那好吧!席幸心想,方韵宁这个好朋友固然重要,但她健健康康。一直在这里,霖笙却不一样,他接下来的日子可是一刻都不能等的!
“那你说,怎么商量无星峰行程?我听你们的。”
决定下了行程,席幸也帮方韵宁解决完了客栈大大小小的问题,算了账、大扫除、送走了吃霸王餐的客人。大家都累得不行,早早的便各回各的房休息去了。
这晚的“胭脂房”里,宫霖笙却是难以入眠。
“不知千涯现在的伤势到底如何,孤零零的她无处可去,若被有意害她的人遇见了会不会对她下狠手呢?可是我还没感受到一点点她的讯息,那是不是说明她还安全着?”
越是往后想越是睡不踏实。
“面具高手会是谁呢?问起石头只是说未曾伤害她。那突然出现的亓官华岑又是何人?出现得很诡异。时间刚刚好,不急不缓、不快不慢。完全符合有心机、城府深的腹黑男啊!”
此时在隔壁的隔壁的房间里。亓官华岑已连打了两个喷嚏,想必自己受了风寒,于是……
“不行!我得去找寒儿。让她用爹爹教她的缠绵印帮我驱驱寒。阿嚏!——哎!非冻死在这里不可……阿嚏!——”
“啊!华岑哥哥?你吓死我了你!干嘛啊你?干嘛!!!”
因为肚子太饿才起身开了门的石娅寒,着实被门外裹得像个包子鬼一样的亓官华岑吓得不轻。
在亓官华岑的心里。石娅寒永远都是那个和他一块睡觉一块打架的小女孩,所以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居然自顾自的向她房内走了进去。
“寒儿我……哎你干嘛?”
石娅寒还是不能接受,提起亓官华岑就要往外扔。名誉这东西可无视不得!
“华岑哥哥。我说……席幸因为舍不得韵宁才下去睡了,我这才刚有属于自己的小房间,你来干嘛啊?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话说完了,正要将手中的人扔出去时。石娅寒才发现亓官华岑的身子异常的寒冷。
“你是不是又发寒了?”
那是华岑哥哥的老毛病了。时隔多年,都要以为根治的时候怎么会又犯了呢?还好当初她为了哥哥学会了那缠绵印,算是能解他的体寒。
这都进了房间了。出不出去也是一样的,于是石娅寒在一边发功的同时开始与华岑彻夜长谈起来。
“寒儿,你确定宫霖笙就是人神之子?妖界可知?”
“……”
“妖界要是知道了,一定不会轻易放弃的。”
“……”
“寒儿,你已经许久没回过家了。这一次找到你师父就和哥哥回去吧?”
“……”
“寒儿!!”
“华岑哥哥。寒儿不会骗你,血契启动时你不是闻到了人神之子的血才赶来的吗?而且……华岑哥哥,当初是你非要让我进这太虚城来。如今叫我回去的也是你。”
“对不……”
“嘘~……”
随着石娅寒噤声的手势,下一秒亓官也吹灭了灯。不愧是心灵相通的兄妹,动作神奇的一致。蹲在窗下静静的听着门外的动静。
感应了一下内力的醇厚,似乎是席幸。
席幸是与方韵宁一个房间的,本该睡着的二人,席幸却在二更收到了一份传音、悄悄的离开房间唤来信鹤。
由于此事不可被韵宁知道,也不能被圣儒的外人看见。因此做出这一举动的席幸看起来分外像贼。
那是金黄色信鹤,代表圣儒的颜色想来定是爹爹或掌门有事吩咐了,想了想爹爹的作息习惯,席幸赶紧跪下。
“弟子席幸接收信鹤,请掌门吩咐。”
只见信鹤闻声后,便即刻化作圣儒掌门的模样。交代着席幸速速回山准备代元老参与蟠桃宴。
“为何代替爹爹?难道爹爹他?……”
“放心。你爹爹没事儿。只是一月前随赤脚大仙比酒至今未醒,宫霖笙又有任务在身不便前行。你且回啦暂代他而去。”
“可是……”
想着明日就要启程一同前往无星峰了,原本白天还欣喜若狂。这时却又来了这么一道吩咐!席幸焦急万分又惋惜后悔万分。
“怎么?你不愿回来?”
想到自己的婉拒定会让掌门不得不去找上霖笙,席幸一咬牙竟是应了下来。
“是,掌门!弟子即刻启程返回圣儒仙山!”
掌门的吩咐完毕后一缕烟消,和着那美妙的信鹤一同消失得无影无踪。
席幸知道宫霖笙定不能耽搁寻找玄阴牌的时间,却也不能让圣儒掌门知道了此行的历练结果。只能留下书信一封,匆匆的御剑而去了。
然而被遗忘的银铃却随着书信,次日一同出现在了宫霖笙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