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整个京都都笼罩这一种喜气洋溢的氛围。万丈红绸铺满京中要道,人人着上新衣,为这两人的及竿及冠增添喜气。
京中有名的醉香楼大摆流水宴,以庆两人成年。皇宫中早就做好了准备,满朝文武大臣齐聚皇室宗祠,礼部也早已准备就绪。
东方瑾是临风国唯一的嫡子,又是名满天下的无双公子,他的及冠礼自然是头等大事。但是此番唯一不同的就是,他是与蓝雪涵一同办的。所以,他的同等待遇,与妻同享!
当文景帝知道此事时,本来是想发火,坚决不同意的。但是一想到自己的打算,他就生生忍了下来。如今已经妥协到这一步了,况且,东方瑾已经全部准备妥当。即便他不同意,也是无计可施的。索性,就圆了他的意,默许了这些。
皇室开宗祠拜东方先祖,但是礼仪是在护国寺举行的。护国寺是临风国的第一大寺,地处龙脉之上,灵泽深厚,乃是天下闻名的福泽圣地,而且里面的主持是和天机老人齐名的世外高人。
但是,这里从来没有举办过这种及冠之礼。因为,主持方丈乃是世外高人,不喜这些世俗之事。就连皇室宗族的长辈们相求,他也从未答应过!
所以,这一次当众人知道东方瑾和蓝雪涵的及竿及冠之礼是在护国寺举办的时候。纷纷惊掉了一地的眼珠子,这样莫大的殊荣简直是皇室子弟求都求不来的福分。不过想想东方瑾得天独厚的身份和名满天下的才华,他们也只能感叹:难以望其项背了!
一大早,蓝雪涵就被柳眠月和依儿她们给从被窝里挖了出来。纱衣罗裙,玉簪金步摇样样摆满了房间。焚香沐浴,珠珞点缀,样样具备。
在经过一番忙碌之后,总算完成了。蓝雪涵在众人惊叹的眼神中看向菱花镜中的自己,也是有着一点不可思议。
镜中女子不再是平时的少女装束,一个飞月髻美轮美奂,额前的碎发悉数梳上去后露出光洁的额头。灿若星辰的美眸像是镶了细碎的流冰一样,熠熠闪光。小巧的鼻子下是极为精致的唇瓣,宛若春日里娇嫩的花瓣,鲜艳欲滴。
一袭蓝色罗裙以轻纱半挽,略有宽大的袖口带着风流写意的姿态,裙摆处隐隐勾勒的舞蝶翩翩欲飞。这样精致华美又不失仙气的罗裙看得众人一阵惊叹,比之以前清华高远的气质多了一丝雍容华贵!
天下无双的容貌,举世难得的气质,绝代佳人,不外如是!
在旁边的看着眼前日此风华绝代的女儿,柳眠月眼中升起了骄傲之情。吾家有女初成长,还是这般优秀,她又怎能不骄傲?
“涵儿如今长大了,时间过得这般快。当初那个精灵古怪的小女孩,转眼间也成了大人了!”柳眠月眼中满是赞叹和感慨。
蓝雪涵转过头来,看着自己娇美的娘亲,笑着说道:“女儿长大了,就可以保护娘亲和爹爹了!这样不好吗?”
“你呀!就你嘴甜。今日是你的及竿之日,但是再过几日也是你的出阁之日。这样日后,那还记得起爹娘啊!”柳眠月佯装生气地说道。
蓝雪涵立即表态“娘,你看你女儿是那种人吗?你和爹就我一个孩子,即便成了亲,你们以后还是要和我一起生活的。东方瑾他肯定也会好好孝顺你们的,你要相信我们!”
“好,好。娘亲相信你,其实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过的开心,娘亲就满足了。看着小瑾对你确实是真心的,娘也放心将你交给他!你以后,要学会做一个好妻子,知道了吗?”
女儿今日及竿,又马上要嫁人了。对于自小就不再跟前长大的女儿,她心中自然满是疼惜和牵挂。
“嗯,娘,我知道了。你放心吧!”蓝雪涵明白她母亲的心意。
此时,外面进来一个丫鬟。她恭敬地说道:“小姐,王爷已经拜祭完先祖了,所以差人回来请小姐移步护国寺!”
东方瑾是去皇族祭拜东方家的先祖,她自然不适合跟着去。即便东方瑾不停地说马上也是要进宗祠的,但她还是觉得不适合。所以,万般磋磨下见蓝雪涵还是不愿去,东方瑾只好自己去了皇室宗祠!
等拜完祖先,他启程去护国寺的时候。他再差人叫她,她随他一道前往护国寺。
在城门口见到东方瑾的时候,蓝雪涵还是被狠狠的惊艳了一把。尽管她长期对着东方瑾那张妖孽面容,已经产生了一定的抵抗力,但还是抵不过此时的冲击。
如诗如画的眉眼一片清雅绝尘,绯红的薄唇轻轻勾起,带着令人沉迷的醉意。如墨的青丝,玉冠压顶,飘扬洒脱中带着他独有的云端高阳和尊贵无双。一袭白衣胜雪的流云缎衬的他整个人不染纤尘,通身只有腰间那一块白色羊脂玉佩,但却让人无法忽视他身上那份独有的尊华。
站在马车旁的他,就像承接了天水一色,一人站立已经胜过万千荣华!
东方瑾看着向他缓缓走来的蓝雪涵,眼睛不变的笑意闪过一丝惊艳。嘴角的弧度愈发地加大,他缓缓地向蓝雪涵伸出手来。
蓝雪涵自然懂他的意思,将自己纤细的手放进他修长白皙的手掌中,认他握着踏进马车。
“东方瑾,我不想和你一起出现了!”坐好马车后,行驶在路上的时候。蓝雪涵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让东方瑾眉梢一挑。
“为什么?”他问的甚是不经心,就像是已经明了这是蓝雪涵随口的一句话而已!
“因为你比女子容颜还要胜几分,这样我若是和你一同出去了。那岂不是,我会被你比下去了?”蓝雪涵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理所当然。
但却让东方瑾黑了俊颜,一个男子说比女子长得还要好看,着对于东方瑾来说确实不是什么好话。
他一把拉过蓝雪涵,将她揽入怀中,低头看着她,眼中带着点点寒星。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看着这样的东方瑾,蓝雪涵游移了一下眼神,就是不去看他。
“没什么,没什么。我是说能和你一起成年,是我的荣幸,就这个。”原谅没有节操的她吧,她可不想东方瑾此时在马车里做出什么丢人的事情来,她一会儿还要见人呢!
蓝雪涵的识相,显然是愉悦了东方瑾。他勾勾嘴角,然后笑着说道:“这还差不多。”
两人打闹嬉笑间,很快就到了护国寺。
蓝雪涵下车站在东方瑾的身边后,才打量这护国寺的景色。不得不说,能是临风国国寺的地方,就是不简单。这景色,这气势,远非是一般的小寺能够比的了的。
而正当她打量的时候,从寺门一开,从里面鱼贯而出一排僧人。快速地站在每一个台阶上,手捏佛珠,嘴里念念有词,像是祈福之状。
蓝雪涵在东方瑾身后,被他拉着缓缓拾阶而上。承着僧人的祝福,和他一起踏上成年的路。
到了寺庙后,她才看清。里面文景帝和临风国的大臣,包括枫他们三国使者也来了。蓝雪涵知道,枫他们肯定是不希望错过自己这么重大的日子。
而上面的文景帝看到后面出现的蓝沐华,眼地涌起汹涌彭拜的情绪,但是到最后都悉数化为一抹平静。
蓝沐华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文景帝,便移开了目光。前尘往事,他已不想再提起了!
到了文景帝面前,东方瑾一改往日的温凉疏远,手将白衣一撩,便跪在了文景帝的面前。
“儿臣今日成年,锱铢往事,必有因果!多谢父皇苦心教导多年,愿父皇福寿延绵,以全儿臣之孝。”
这番话很是直白,他成年了。当年外祖一家包括母后的仇,他谋划多年,也即将开始拉开帷幕了。过往的桩桩件件,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此时开始追回旧账,希望文景帝不要插手这件事,他便愿侍奉他颐养天年。但若是,他要阻止他或是伤到他最珍视的人,那么就不要怪他不念父子之情!
这样的话,以文景帝的精明哪里会听不懂。所以,他眼中升起了浓浓的怒火但是当他看到东方瑾眼中无尽的寒意后。他却悉数泄了气,这个儿子是他最给予厚望的,也是他最为骄傲的。
但是,却也是最恨他的一个!
旁边的大臣们统统闭息凝神,眼观鼻鼻观心地看着眼前这对父子之间的汹涌暗流。这番话虽然乍一听起来没有什么错处,但是细细品来,却是暗含霜剑的。现在,再一看文景帝的反应,他们就更不敢随便开口了!
旁边站着的陆成,眼见气氛这样僵硬下去。他嘴角一抿,然后换上谄媚地笑意,走到距离东方瑾一步之远。
“殿下快快起来吧!今个儿是你大喜的日子,这良辰眼瞅着就要到了。殿下还是吩咐礼部开始行礼吧!”
这一嗓子,也算是激醒了文景帝。他掩去眼中所有的神色,然后看着已经站起来的东方瑾,淡声说道:“开始吧!”
礼部尚书闻言,立即一步上前。先是向上面的文景帝行了一礼,然后又向东方瑾一拜,最后才朗声说道:“吉时已到,加竿加冠礼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