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梦小柔难受的表情,张帆又叫了一份乌鸡汤,盛了一碗放到她的面前,柔声的说道:“柔柔,把这汤先喝了吧。”
看着面前的汤,这世上懂她的男人除了张帆,还有一个。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感觉腻的慌,便放下了。没有韩际的好喝,不久前,她刚喝过。是他帮她盛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了一点弧度。
张帆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笑,可能她自己都没有发觉吧。看着只喝了一口便不再喝的汤,是不是没有他煲的好喝,以前都是他煲的乌鸡汤给她喝。想到此,心里有了一丝愉悦,看来她并没有忘记他的好。
“柔柔,以后还是我亲自煲给你喝,好不好。”灰冷的心,渐渐有了温度。
“啊?”梦小柔没想到张帆会想到这,“不用,韩际大酒店的就不错。”
梦小柔的话一出口,张帆就感觉到一盆冷水从头顶浇下,将他心里唯一的一丝希望熄灭。拳头慢慢握紧,颤声的问道:“那个人,是韩智宪吗?”
“啊?”被猜中心思的梦小柔慌乱的弄洒了碗里的汤,汤汁顺着桌边滴到她的衣服上,赶忙扯过纸巾一边擦拭,一边想着她的心思又那么明显吗。
张帆知道答案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呼出,转头望向窗外,这雨从下午一直就没停,他和梦小柔也是相识在这样的雨天。那时候的她像部不知疲倦的发动机,整天的叽叽喳喳。他,就是喜欢她的天不怕地不怕,喜欢她拿他开涮,喜欢她挽着他的胳膊说,张帆,我不想上课,想到你公司玩。而他只好哄着她,说晚上到他家,他亲自为她烧菜。她的一手淮扬菜就是跟他学的。
只是往事如烟,她都忘了,她的心里被刚认识不久的韩智宪装的满满,甚至将他的名字都挤出了心房。
“柔柔,我不会恨你。”伸手抹去他眼角的泪花,手不自觉的多停留了一会儿,可能他再也不会碰到她娇滑的皮肤。“我只会爱你。”
“张帆,你别这样……”
“四年前没有说的两个字,你现在该说了。你该说,张帆,我们分手吧,我已经不爱你了。只有这样,我才能真正的死心。”执拗的非要将她的泪擦净,只是不管怎么擦,总是一直流个不停。
“张帆……”梦小柔泣不成声,“真的要这样吗?”
“必须!”
“那好,我说。”梦小柔挡掉张帆的手,决绝的哽咽道:“张帆,我们分手吧。”
话已出口,梦小柔倒显得更加轻松,只是张帆虽已做好准备,还是被伤的一动不动。两人久久的没有说话,只有梦小柔偶尔细微的哽咽。
许久,张帆反过神来,淡淡的开口:“我去趟卫生间。”
卫生间里的张帆,倚在隔间的门上,脑子里闪过的是在机场见到梦小柔一直到刚才梦小柔决绝的说分手,完了,真的完了。
整理好情绪,对着镜子练习了几次微笑,他想要梦小柔好好的活。
来到餐桌,却已不见梦小柔的身影,桌上留下了一个黑色的袋子,张帆打开,里面是一个装着雨花石的玻璃罐,还有一封信,信封上写着“四年前的事”。
白色轿车里的人紧紧的握住方向盘,眼神锋利的看向餐厅的窗口,隔着玻璃看到餐厅里的两人亲亲我我,一会儿拉手,一会儿摸脸的。之前在雨花台他们像情侣一样,他还看到她搂着张帆的腰,伏在张帆的怀里,之后还手拉着手来到这家餐厅。
车里的人讽刺道,梦小柔,你真是好本事,竟搞得那么多人为你倾心。发动车子,慢慢的掉头,他不想再看下去了。
梦小柔不知道要怎么告诉张帆四年前的事,只好在他去卫生间的时候将提前写好的一封信放在了桌上,连同被她看作至宝的雨花石。不想说再见,就先离开了。
大雨淋在身上,让冷掉的心凝固成冰,一步步的走向雨林里,感觉眼前好黑,猛地一道车灯亮光,刺得她赶紧用手挡住眼睛,只是身体不受控制的慢慢软下,意识也渐渐模糊,她眼前最后一道景象就是,一个穿白色衬衫的人,走到她的身边。
韩智宪愤恨又心疼的看向后座不省人事的梦小柔,他刚要离开,却看到她走出餐厅,眼睁睁的看她倒在他的车前。她什么时候这样虚弱了。一边驶向公寓,一边拿出手机,拨通了私人医生的电话。
当韩智宪抱着梦小柔到公寓门口时,看到华医生已经等候在那。一边开了门将她放到床上,一边吩咐华医生拿来干毛巾。
华医生帮梦小柔简单的做了检查,带着眼镜的脸看不清表情,只见他取下眼镜眯了眯眼,摇了摇头,叹了叹气。
韩智宪的心骤的提起,冷声道:“医好她!不然,拆了你家医院。”
华医生看向韩智宪冷着的脸,不禁又摇摇头,叹了口气。“这丫头到底什么事让她忧郁成这样?本就低血糖的她到底几天没吃饭了?还发着高烧,可能还会得肺炎。哎。”
“我说过了,医好她。”仍是冷声的道。
华医生看的出韩智宪对这丫头不一般。“先换了她身上的湿衣服,这么晚我没带护士,如果你不想来,就交给我吧。”
“你先出去。”韩智宪面无表情的对着华医生说,看到他竟有心思开玩笑,提着的心渐渐放下。
韩智宪抱起梦小柔,让她靠在他的怀里,将她身上的衣服褪去,取过干毛巾将她身上的雨水擦干,换上他的白色衬衫。换好后将她放平,把被子拉至她的颈口,不想让她胸口的白皙被别人看到。确定除了脸和手之外,没有其它部位在外面,才叫了华医生进来为她打点滴。
纤细的手,实在难以找到血管,华医生第一针没有扎上,失败的叹了口气:“这丫头怎么瘦成这样。”
看到床上的人揪了揪眉心,冷冽的眼神射向华医生,“你就这点水平?看来我要重新考虑你的主任职称了。”
华医生白了韩智宪一眼,第二针终于扎进了,松了一口气,对边上还冷着脸的韩智宪说:“今天先只用这些药,明天晚上我会再过来,到时候会用些其它的药。但是这些药只能医好他的发烧和肺炎。低血糖还需要慢慢调养,至于心病……”华医生耸了耸肩,“我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