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纳利的论点基于从观察中发现哥伦布抵达前的美洲与古埃及文明间有若干相似之处。他列举金字塔的建筑、木乃伊的制作、365天计为一年的历法发明、大洪水的传说等为证。他相信这两种文化有着共同的起源,大洪水前,在旧世界与新大陆之间有过一个大洲。这个居中的大洲沉没后,东西两方才各自发展成两种文化。
唐纳利大量采用现代科学来建立自己的学说。考古学、神话学、语言学、人种学、地质学、动物学、植物学,全都给扯进来混在一起,再加上不少的文学技巧,旁征曲引,这门杂烩式的科学研究似乎极有前途。
唐纳利一派的人有多种学说来支持自己的主张:阿特兰提斯学似能解开许许多多神秘的谜团。就拿鳗鱼的怪异繁殖习惯来说,欧洲的鳗鱼之所以每年都要历尽艰险横渡大西洋,到马尾藻海去产卵,据他们解释就是因为鳗鱼从前在阿特兰提斯的河流里养成的习惯。
赫西奥德,人类灭亡的预言家。有人说阿特兰提斯是“巴士克”人的故土。巴士克人无论在种族方面或语言方面都与别的欧洲人不同,还有人说偶尔可在委内瑞拉等地发现的白印第安人零星部落,也是来自阿特兰提斯。西班牙征服加那利群岛时消灭了穴居土著“关奇”人,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阿特兰提斯人的后代。他们体高肤白,所用文字不可辨认。中南美洲工人从前崇奉白肤浓髯的神灵,“玛雅”人称做“库库尔坎”,“托尔泰克”人称做“奎札尔考赤”,“印加’’人称做“威拉柯查”。相传是他们从东方越过海洋带来了文明——除了阿特兰提斯,还会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呢?
从现代科学的观点来看,唐纳利的学说站得住吗?尤其是海洋地质学的研究在近30年来进展这么神速。唐纳利当年以类比方法提出的学说确曾轰动一时,引起各界的激烈争论;但在今天显见实在错谬百出。他一心想把世上所有不可解的谜团都与阿特兰提斯拉上或多或少的关系,他想要证明每一件事,结果反而什么也证明不了。
倘若一个大的海岛能从地球表面消失是一件难以置信的事,那么毁灭一个岛的自然力量,也能无中生有造成一个岛,不是同样叫人惊奇吗?正与阿特兰提斯沉入大海的情形相反,1963年11月,世人亲眼看着大西洋上诞生了一个新岛——火岛。最先看到地球上这次火山爆发的,是在冰岛南岸海上一艘渔船的船员。渔船船长拍发无线电报报告说看到乌云翻腾达200米高。随后不到三个钟头,不少科学家和新闻记者就先后来到了火山爆发的地方。
这时候乌云已升到12000米高;每隔30秒钟左右,火山中心点就发生一次爆炸,抛出火山灰尘和炽热的石块,“巨石”斜飞上天空,高达500米。在火山口的边缘,海浪受到水面上暗礁的阻挡,那暗礁就是一座新崛起的海底山脉的顶峰。
当天夜里,那个火山锥升出沸腾的海面。翌晨已有33米高。火山继续爆发,海岛也继续增长。5天后这新岛有200米高,三分之一公里长,冒烟的峰顶和两侧还在增长中。
冰岛人把这个新形成的岛命名为瑟尔塞,用的是挪威神话中火魔“索陀”的名字。索陀是个凶猛的火魔,瑟乐塞岛也很快就表现出对这名字当之无愧。到了1965年8月,经过21个月断断续续的爆发,间或有壮观的闪光景象,火山活动渐缓,瑟尔塞岛已有550米高,一又三分之一公里长,面积约一平方公里;后来还继续增长达两年之久。
瑟尔塞岛是科学家的现成实验室,现在已经证实是过去200年来北大西洋中第一个新生海岛。火山学家能作近距离的研究,探测地层深处的熔岩如何施压挤破地壳冲出水面。生物学家可以仔细观察最初的生命形态——像地衣这类植物——如何在一种恶劣的环境求生存。但是没有人知道瑟尔塞岛能够存在多久。使它诞生成长的火山,有一天也可能把它毁灭,跟柏拉图称为阿特兰提那个大洲遭遇同一命运。
保罗·施里曼在文中说他本人保存了祖父留下来的一些秘密文化,载有失落了的阿特兰提斯的特别资料,对现代文明世界极端重要。这样的报道即使不能说是耸人听闻,也该算得颇为戏剧化了。那些文件收在一个封套里,上面注明:“这封套只能由施里曼家庭的成员开启,而开启封套的人,必须发誓毕生从事里面指定的研究工作。”保罗·施里曼发誓后就打开封套。
希腊提洛岛上壮观的石狮游廊
封套内的第一项指示是要他打破与文件放在一起的瓶口有猫头鹰像的瓶子。打开了瓶子,小施里曼发现一个奇怪的方形钱币,质料是一种不知名的白色合金,上面镌着腓尼基文:“通明庙铸造”。
小施里曼喜出望外,翻查祖父的札记,发现有一处提到,在特罗亚发掘出来的青铜瓶子,上面镌有令人瞩目的文字:“此乃阿特兰提斯王克洛诺士之礼物”。
小施里曼说自己随即启程作环球施行,搜寻更多的证据,并自称发现了两件文献,证实柏拉图所说的阿特兰提斯已沉下大西洋底。一件文献是从玛雅人那里得来的,存放在伦敦;另一件有4000年历史的古巴比伦“迦勒底闪族语”文献,则藏在西藏一座寺院里。两者均证明在大洪水前已有过文明世界。
小施里曼在文章的结尾,应允以后陆续发表惊人的报道。他的故事顿时轰动世界,内容集正宗悬疑小说之大成,还抹上一点古代的神秘色彩。但此后竟没了下文,不了了之。小施里曼下落不明,再也没有他的任何消息。
对于像保罗·施里曼这类骗子、爱护恶作剧的人、江湖术士、各种古怪的人物来说,阿特兰提斯的故事确实有一种难以抗拒的吸引力。虽然邪教方士和爱幻想的人借这个故事制造了不少新闻大出风头,但是也有很多严肃的学者沉默地进行研究,鲜为人知。他们包括历史学家、地质学家、小说家、政界人士、植物学家、海洋学家、考古学家、诗人、语言学家,甚至还有1921年诺贝尔化学奖的得奖人、英国科学家苏第在内。
阿特兰提斯似乎能引起各种不同的幻想。德国考古记者塞拉姆最近计算过,以阿特兰提斯为题材的书籍约有两万册。
关于阿特兰提斯的传说,以美国预言家兼圆光法师凯斯的表演最为离奇。凯斯是一位成名的商业摄影师、声誉卓著的信心疗病专家。他在进入催眠境界时,看到奇特的幻象。这些幻象大都与阿特兰提斯有关。凯斯自称他有不少“病人”是阿特兰提斯人投生的,还说他们有一个显著的共同特性——非常熟悉工艺技术问题。
在1923年至1944年间,凯斯进入催眠境界达数百次。虽然大家认为他没读过柏拉图的对话录,但是他所见到的阿特兰提斯与柏拉图所描述的极其相似。他所说的阿特兰提斯是一个文明社会,有高水准的物质及精神生活,科学和工艺技术已臻精湛水平。
阿特兰提斯人掌握了一切能源,包括原子能,又懂得飞行原理。他们的世界是经历三次核子浩劫而毁灭的。这三次浩劫分别发生在公元前50000年、28000年和10000年。最后一次浩劫的时期,与柏拉图记述阿特兰提斯遭毁灭的灾变时期大致相符。不过,凯斯又补充说,大多数阿特兰提斯人都逃过了浩劫,因为他们预知将要临头的灾难。这些人四出逃命,向东逃至埃及,向西逃至墨西哥和秘鲁,因此他们的文化传统或多或少保存了下来。
勒卢瓦尔在这幅画中,表现行吟诗人荷马正在爱奥尼亚一条大路旁,一边演奏齐特拉琴,一边吟唱歌颂特洛伊英雄的史诗。
凯斯所见的幻象多是模糊不清,而且摆脱不了他个人的本质,但是也有两点值得注意的。第一,他所描述的阿特兰提斯,位于墨西哥湾与直布罗陀海峡之间,其形形色色世像极像20世纪最后25年的今日美国。其次,他曾强调,阿特兰提斯的毁灭是科技专家误用所获得的危险知识造成的。凯斯的幻象其实更像是个预言:他在进入催眠境界时所看见的不是遥远的过去,而是工业化美国最近或者将来的命运?他的话看来倒像是针对当代社会的时弊而发出的警告。
拿某些学说相比,凯斯的说法似乎还是很保守。有的狂热分子写科幻小说总是不离阿特兰提斯的,把那里古代的水手当作地球外的生物,驾着太空船,带了激光枪和激光等科学装备。
有这么些无聊的幻想和主张,无怪乎科学研究机构对阿特兰提的说法全都抱着极端怀疑、差不多是公开指责的态度,甚至不理不睬。
解开巴哈马岛海底之谜
1958年,科学家们在巴哈马群岛进行一项观测研究,不料有了惊人的新发现,这又给向往阿特兰提斯的人带来新刺激,当然也为严肃的学者带来新的困扰。美国动物学家范伦坦博士是个深海潜水好手,他在巴哈马群岛附近海床上发现一些奇特的结构,但是结构的形状只能从空中才看得清楚。这是一些古怪的图形结构——正多边形、圆形、三角形、长方形,还有绵延好几公里笔直的线条。
1968年,范伦坦博士又在巴哈马群岛的北彼密尼岛附近水底下,发现了长达数百米的巨墙。这道墙有两个分支,与主墙成直角,也都绝对笔直。这个垂直屹立在海床上的结构,是由每块超过16立方米的大石块砌成的。他继续探测,发现更复杂的结构,既有几个码头,又有一道双翼的栈桥,像是一座沉没了的港口设备。
法国著名工程师兼潜水家海比考夫来到现场。他是水下摄影的好手,也是“飞马”鱼雷的发明人。海比考夫用当时最新的方法与技术彻底勘察了附近海域。
没多久,巴哈马群岛碧蓝的海水里便挤满了潜水人,关于石墙的争论也热烈起来。有人肯定说石墙是天然结构。另有人同样肯定说已发现前所未有的最好考古地点,这些巨大的人工建筑物显示远古时代有过高度的文明。
这些大石块究竟是谁凿成的?专家对解答这个问题的态度极为小心:有人说是哥伦布发现新大陆前的“奥梅克”人和玛雅人,但查明没有这个可能。另一说法是玻利维亚西部帝华纳科的建筑师。专家把这海底巨墙与英国的巨形方石柱、纳斯卡荒原上的神秘条纹扯在一起。可是,这些学说比茫然猜测强不了多少。
范伦坦博士的新发现惹起更多的臆测推想。并且有人提出天外来客的说法。有人指出北彼密尼在百慕大三角地带内,这是大西洋中著名的神秘地区,怪异事件层出不穷。当然也免不了有人说那就是阿特兰提斯。
巴哈马海域的地质显示,这处高地陆沉的成因是极地冰川融解,各海洋的水位普遍提高。依照此说,北彼密尼岛古迹的时代当在公元前七、八千年间。如果此说成立,则把现有美洲人种分布与文明起源的各种理论一齐推翻了。
北彼密尼的发现所引起的问题,还因碰上一个奇妙的巧合而变得更加难以解释。每逢谈到阿特兰提斯问题,好像总免不了巧合事件。
凯斯好像早就预测出这件事的始末。凯斯曾预言阿特兰提斯会在1968年或1969年在北彼密尼海域重现。他说,人们会发现阿特兰提斯那些大庙“埋在千百年的泥沙和海洋的浪涛下”。
严肃的科学家为这发现寻求合理的答案时,对1945年死去的美国预言家遗下的预言抱着冷静的态度。他们拒绝接受与柏拉图的阿特兰提斯有关联的说法。事实的确如此,如果遗迹是因为极地冰川缓缓融解而沉下海底的,那么把大洲吞噬的突变惨剧又从何而来呢?总之,大家的意见不一,迄今尚无定论。一般人以为这些海底结构“大概是人造的”,建造时代“相当久远”。
一座完整的德拉古式神庙,位于西西里的阿格里琴托。索隆和柏拉图用的字眼是“真正的海洋”,这并不一定是指大西洋。希腊人也同样可能错把那个“海峡”当是海克力斯之柱。尼罗河三角洲附近还有别的海峡。虽然有人认为古埃及人的当时曾用芦苇筏子作远程航行,但他们并不是善于航海的民族。古埃及人海洋知识大半是间接得自航海商人,诸如腓尼基人和克里特人。
古埃及人所说的阿特兰提斯的地理位置既然有这些疑点,那么北彼密尼也许就是那个失落的大洲的原址吧!这些疑点也引起,连串推想。海洋知识浅薄的古埃及人,想象中竟然会把一个像阿特兰提斯那么大的神秘大洲放在遥远的海洋里,不可能相信这块陆地就在靠近自己不远的爱琴海里。既没有确实的资料,会不会就此轻率地假定阿特兰提斯离开自己十万八里呢?这样的误解实在很简单,不难明白,因而转移了学者对爱琴海的注意,历代热衷找寻阿特兰提斯的人也许就此掉进死胡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