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三妹”这声称呼我也吃了一惊。
“三妹的女儿装清新的像是这潭臭水里的一枝白莲。三妹的男儿装也是清丽雅致,不像跪在这里的这些臭男人,浑身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尸臭味。”允牵着王珏的手,慢慢向我这里。
对于他的话,我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站着。
“三妹,你知道吗?这么多兄弟姐妹里,我最喜欢你。”走到我面前,允站住了,直直地盯着我,眼眸有如春天融化的雪水,纯净但是寒冷。
“以前每次在宫里看到你,总是将背倔强地挺的直直的,像是墙角的寒梅凌风傲霜一般倔强。你的眼神锐利而深沉,仿佛是一把利剑,能刺穿天底下一切混沌。”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的双眸上。
“你这个贱人!”刚刚已经筋疲力尽,近乎癫狂的太后也回过了神,发现了我的存在,拔出了发簪,跌跌撞撞地向我袭来。乌黑的乱发,苍白的面容,凶狠的眼神,枯槁的身形,真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
就在她快要靠近我时,王珏紧紧握住了她的手。那白皙的手,此时看上去倒和棺椁里的枯骨无异。
她恨,她气,手上的青筋都暴了出来,可是王珏的手是她一个弱质女流挣的脱的吗?
“你这个贱人!没想到,你竟然还敢回来!”被王珏紧紧的抓着,她没有办法再靠近我,只能不解恨地又踢又踹!
“吵死了。”允微微拧了眉头。
王珏一看允的反应,顿时深锁眉头,用力一推,太后向后退出数步,重重地跌到了地上。知道自己不能耐我何,太后瘫在地上,面目狰狞:“淑妃那贱人害了我儿子,我要你陪葬!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我要你陪葬!陪葬!”
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明明是自己为了权力杀死了亲生骨肉,可是心中无尽的悔恨像是一只无形而有力的手扼住了她的咽喉,令她喘不过气来,为了自己过的好受一些,她只能将所有的罪恶都算在别人的头上。这样的自欺欺人,日子久了竟真的让她以为是我娘杀了太子。
听着太后声嘶力竭的控诉,允的眉头拧地更深了,额头原本就清晰可见的青筋暴了出来,原本轻轻牵着王珏的手也一下子挣脱,转身直指太后:“你闭嘴!杀死襁褓中的太子的是你自己!你以为把这个罪名安在别人头上,把别人踩在你的脚底下,你就能心安了吗?如果,他还活着,你能看到他呀呀学语,你能看到他蹒跚学步,你能听到他喊你母后,你能看到他洞房花烛,甚至你还会看到他的孩子来到这个世界上!可是你亲手毁了这一切!你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逼死了自己的女儿和她腹中不满三月的孩儿!所以,上天要惩罚你!上天让你有了个除了流口水和傻笑之外什么都不会的痴儿!上天让你在登上权力顶峰之后,旋即将你推入万丈深渊!”极度的激动,让允白皙的皮肤成了粉红色。
“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听了允的控诉,太后两手捂着耳朵,拼命否认。
“允。”看着允激动不已,王珏握住了允的手,的双眸中满是担忧与心痛。没有想到,王珏这样的人也会有这样温暖的眼神。
“我没事。”允冲着王珏淡淡地笑了笑。
“三妹,”允又转过身来,语气恢复了先前的淡定,“因为权力,我们生活在地狱里。也许有了生杀予夺的至高无上的权力,我们就不会再被别人踩在脚底下。这点,你和我都懂。”他的眼眸依然冰冷,但是已经没有先前的清澈。
“我要权力!”声音不高,但是很坚定。说完,允拉着王珏的手,大步流星,意气奋发地走上了龙庭,威严地在龙椅上落座。
轻轻地抚了抚龙椅,允开始笑了起来,近乎癫狂:“哈哈哈……这就是龙椅,这就是权力!哈哈哈。”笑声癫狂且鬼魅,让殿上所有的人不寒而栗。
“珏,拥有权力的感觉真好。”笑完,允深情的目光又投向了身侧的王珏。王珏欣慰地朝他笑了笑。
“谁都不能阻止我掌握权力!谁敢阻拦,他的下场就只有一个,那就是灰飞烟灭!”与王珏深情对视完,允的目光又变得凌厉而决然,扫视了跪在大殿上的众人。
“三妹,我本来是喜欢你的,可是你也和他们一样,只爱权力。为了权力,你也可以昧着良心去欺骗那深爱着你的箫焕。你太让我失望了!你妨碍了我。你要箫焕的封地,箫焕要整个江山。你们都妨碍了我。你们,都得死。”允的表情开始狰狞起来,也许他真的是疯了。
朝堂上的侍卫都拔剑围住了我。他们的脸上都还沾满了刚才那位大臣的鲜血以及肉沫。
一切,来的太突然了。我刚才还在担心自己的计划败露,听他的话应该是没有失败。那么关于暗卫信物以及暗号的事他们也应该会信吧?京中大乱,不知箫焕能不能得到消息,混进来?
试试吧,能拖多久是多久。
“权力?你以为你能拥有吗?”我毫不怯懦地迎上他的目光,“不要忽视皇家暗卫的力量。”
“是吗?”允的眼睛盯上了太后左手无名指上那枚精致的尾戒。
王珏见状,大步下了龙庭,要抢夺那枚尾戒。可是疯疯癫癫的太后死命护住,还想咬王珏。王珏一怒,在太后的天灵盖上,重重击了一掌。太后顿时七窍流血,当场毙命。身旁跪着的一干大臣又传来一阵抽气声,他们颤抖的身子就像深秋寒风中枝头的枯叶一样。
可是到死,太后都没有放开那枚尾戒,一直紧紧地攥着。王珏掰了半天都掰不出来。王珏看了,也没什么耐心继续去和掰。环视四周,王珏起身从一个侍卫的腰间抽出一把刚刀来,寒光一闪,鲜血飞溅,那颗纤细的小拇指就飞了起来。
那颗鲜血淋漓的小指滚到王辅仁的鞋边,素色丧鞋上的斑斑血迹像是冬日里皑皑白雪中的点点红梅。此时,王辅仁早已吓得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