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是王辅仁的意思,红菱夫人的态度立刻软化,眼底幸福的光芒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连脸上都泛了红晕出来,像个怀春的娇羞少女:“行,听仁哥的。”
我明显感觉到白羽对于红菱夫人的态度转变皱起了眉头,而这皱了的眉头一直到出了地道都没有舒缓。
这暗道是在湖底的,难免有些水滴会从上面滴落,滴的头发、衣服粘粘糊糊,再加上一路上让红菱夫人这么一闹,我的心情也不太好,希望能早点从地道里出去。
地道转弯倒也不多,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我们就走到头了。
王珏按了按墙上凸出的按钮,隆隆想过之后,柔柔的月光泻了进来,出口出现了。我们依次出了地道。全都出来之后,地道出口又自动合上。
出来之后,我才发现,原来这个地道的出口是红菱夫人的坟墓。
“看什么!老娘我还好好站在这里!”红菱夫人见我看着墓碑,略带嘲讽地向我咆哮。
“走吧。”王珏已经牵来了四匹马。
我不去理会红菱夫人,从王珏手里接过一匹马来,飞身上马。
我们一路向北,日夜兼程,每人都累死了两匹马。两天两夜后终于到了京城郊外,夜幕四合,繁星满天。
“今晚,先在这里歇息。”前方又几点微弱的灯火,像漆黑的荒原中几点狼的眼睛。王珏示意我们向那灯火而去。近了才发现是几家农舍。
王珏旧伤未愈,连日奔波,连马都累死,他的疲态是掩饰不住的,下马的时候,打了个趔蹶,险些摔倒。
我们才下马,就有一个老头躬身提了个灯笼出来迎接:“少爷,您来了。都安排好了,几位可以放心住下。”看到王珏步态不稳,他急忙上前搀扶。可是王珏却伸手示意他站远一点。老头只得怔怔地退后,眼里闪过落寞,不知所措地赔罪:“是奴才逾矩了。”
王珏不再理会他,径直进了小木门。我们也跟在他后面进去了。
实在是太累了,我随便喝了碗粥,洗漱一下就躺下睡了。白羽和红菱夫人住一个房间,在我隔壁。临睡前,我还听到隔壁传来的几声杯盘相击的声音以及红菱夫人的暴喝。这个红菱夫人还真是精力充沛,都这样了还能有力气发火。
躺下,浑身的骨头都像被拆了一遍,再也动不了了,连翻身都没有力气,困意就像洪水一样袭来。
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阳光从破旧的窗户里泻进来,将窗棂上的图案投射到了地面上。空气很好,鸟叫的也很欢,一副初春的祥和景象。只是不知道这是不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战火一旦烧到这里,就不会再有宁静,有的只是隆隆战鼓,阵阵厮杀以及血流成河,尸骨如山之后地狱般的寂静。
“少夫人,这是少爷让您换的衣……服。”昨晚伺候我休息的老妇端了盆水进来,还拿了一身衣服放在我床上。
少夫人?难道她昨天也是这么叫的?我太累了都没有反应过来?我可不想和王珏扯上任何关系,那个人让我恶心。
“我不是你们少夫人。夫家姓箫,你可以称我为箫夫人。”我起身,洗漱起来。
对于我的回答,老妇显然很难堪,尴尬地连话都说不完整了:“是老奴眼睛花了,冒犯了少……箫夫人。老奴只是……只是看到夫人绾着发髻,又和少爷同……同行,就以为……以为您是少夫人,还请少……箫夫人恕罪!”
我不再理会她。回到床边,准备换衣服。展开一看,是一身男装。
“出去。”看到老妇还不安地杵在那里,没有离开的意思,我只得出声让她离去。
“是……是……”老妇明白了自己的过失,赶紧转身出去了,还顺手把门带上。
这对老夫妇倒是不像什么奸诈之人,看上去还挺老实忠厚。在他们眼里,王家就是天,王家人就是天。听王珏喊老头王福。红菱夫人和他们也是认识的样子,只是白羽和他们好像并不认识。只是看到白羽是红菱夫人的女儿,他们对白羽也是分外恭敬,管白羽叫“小姐”。白羽一听他们称她为“小姐”总是面露不悦,不过也没有过多的表示,由他们去。
我换上衣服,进了厅堂,王珏已经在了,端着杯茶喝着。王珏的气色看来不错,昨天晚上白羽应该给他治疗过。
“来了?”见我进屋,王珏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向我投来玩味的笑容:“穿着这身衣服还真是英俊少年一个。当心被人抓去做娈童啊!京城的达官显贵中有这嗜好的可不少。你那哥哥齐王殿下不是也好这一口吗?”
我不去理会他,走到我自己的位置上,端起茶喝了起来。
“等一下吃过早饭,我们要进城。直接回丞相府,等一下,你就装作是我的侍卫。”王珏也知道通常情况下我不会对他的言行有什么反应,不再纠缠,淡淡地说了正事。
这小狐狸还真是心思细密,他这次出来和箫焕搞同盟,王皇后肯定不知道。王皇后在京城是能通天的,要是让她知道我来了京城,他们的计划就会泡汤了。
“像你这么有味道的女人我还真不想放弃。”王珏走过来,凑在我耳边邪邪地说。我知道他在勾引我。以他的权势,以他的俊美,应该有很多女人会贴在他身上不肯走吧?可是被他看上,我却像吞了苍蝇一样。
我一把推开了他,力道丝毫没有控制,他直接跌到了对面的椅子上,一屁股陷了进去。
“都在了,看来我起晚了。”正在这时,红菱夫人进来了。白羽跟在她身后,原本白皙的脸有几分暗黄,眼窝深陷,眼睛周围青黑的阴影也很浓重。看来她昨天根本没有休息好。
看到我,白羽的目光有些不自然。我是江寒的朋友,以白羽的心性是断然不会愿意在江寒的朋友面前丢人的,可是事与愿违,她母亲从来不考虑她的感受,让她在我面前颜面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