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没有家人在侧的陶红杳唯一能想到的人只有他。
绍广铭把陶红杳和李菲菲领出了警察局,一路上无话。
陶红杳知道自己为了这事惊扰他真的是太不应该了,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该找谁。她看了看脸色晦暗的绍广铭,一时间委屈得要命。
李菲菲喝多了酒,此刻已经在车后座昏昏沉睡。
陶红杳想了半天,才鼓起勇气开口:“我……我们也没想到会惹这种事,真的是太对不起了,麻烦你来警局走一趟。”
绍广铭没有说话,陶红杳觉得,他一定是生气了。
过了半响,就在陶红杳要在沉默中灭亡的时候,绍广铭冷淡的声音飘了过来:“你袖口上有血,哪里受伤了?”
陶红杳看了看自己刚才受伤的地方,她刚在警局的时候借了某个女警的创口贴贴上了,此时只有些血迹。
“小手臂上,被玻璃划的,暂时贴了创口贴。”
绍广铭又陷入沉默。
到家后,陶红杳先把醉酒的李菲菲丢上了床。她走出房间,看见绍广铭站在客厅的窗户边上,望着窗外茫茫夜色发怔。
他笔直的背影落在霓虹背景下有种说不出的萧索,好像摆着“拒人千里之外”大招牌。
陶红杳想了半天才开口说:“我帮你倒杯水吧。”
绍广铭转过身来,拒绝道:“不用了,你们家有医药包吗?”
陶红杳摇了摇头。
陶红杳好像看见了绍广铭眼底的一丝无奈。然后他回了家,拿了一个医药包过来。
“你坐过来吧。”
陶红杳老老实实的坐到了绍广铭的对面。
“把伤口露出来。”
陶红杳看了看面无表情的绍广铭,然后把一侧袖口的卷了上来,露出小手臂上的伤口。绍广铭把上面的创口贴拆开,陶红杳吃痛的哼了一声。
“我不痛!”
陶红杳抢先说了一句。她也不知道自己干嘛说这句话,事后想想总有种掩耳盗铃的感觉。
绍广铭倒是一直处于无话状态,他先帮陶红杳清理了伤口,然后涂上了消毒药水。弄完之后,他给陶红杳缠上了一圈绷带。
“你生气了吗?”
绍广铭摆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然后又毫无情绪的说:“我为什么要生气,反正又不是我受伤。”
这话一出,反倒让陶红杳确信,他是真的生气了。
“今天这事真不能怪我们,是那个男的太无理取闹了。我和妹妹都是受害者。”
绍广铭又淡淡说:“你不用和我解释,只要你自己觉得对就行了。”
陶红杳低下头:“我也没觉得自己对……”
绍广铭收拾完自己的医药包,然后对陶红杳说:“明天你去打一针破伤风,今天太晚了,就算了吧。”
绍广铭起身欲走,陶红杳站了起来,想了半天才说:“那……那个……你明天晚上来我们家吃饭吧,当感谢你。菲菲她后天也要走了。”
绍广铭也许犹豫了一下,走之前才回道:“看我明天忙不忙吧。”
陶红杳看着绍广铭离开,又看了看自己被绷带缠绕的手臂,心里不是滋味。
李菲菲这个罪魁祸首倒是睡得十分香甜,陶红杳却一点都不想睡。她本来以为自己可以和绍广铭完全撇清关系,可目前看起来,她才是真正惹麻烦的那一个。这个事实让陶红杳更加难过。
第二天,陶红杳抓着李菲菲就是一顿痛骂。李菲菲也知道自己做得不对,难得没有还嘴,最后竟然还嚎啕大哭起来。
陶红杳见状也不忍心多为难她了,只好收拾东西先去医院,打了针才去上班。
上班期间,陶红杳一直在观察绍广铭。可是绍广铭还是一如往常做他自己的事情,偶尔抓住编辑部几个组长骂了骂,之后也没有什么新鲜事了。
陶红杳倒是希望他能够狠狠的骂她,至少这说明,绍广铭还是很在意她的。可是,绍广铭却一点也不再多问陶红杳昨天的事。他都不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事!
再也没有比这更沮丧的事情了。陶红杳觉得。
晚上,陶红杳让李菲菲多买了一些菜,陶红杳打算自己亲自下厨。绍广铭说他还有事,晚点再来。那么陶红杳就自己先把菜给做好了。
可是,等到了快八点。绍广铭突然来了电话,说今天不来了。
陶红杳想问为什么,最终也没问出口。
她挂断了电话,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