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陶红杳“砰”的一声就关上了门,丝毫没有意识到,地上还有一张她曾遗忘的缴费单。
正巧的是,一向素质极高的绍广铭回了家,一看门口多了张干干净净的条子。他顺手捡起来了,然后发现,上面的门号刚好是对门的邻居。
他便也顺手敲了敲对方的门。
陶红杳正在做饭,她尝了尝自己做的醋溜土豆丝,差点没吐出来,太特么难吃了!
敲门声响了起来。
陶红杳一手拿着锅铲,一边应声去开门。
这个时候,陶红杳真的感慨,她这辈子最感谢的应该是她有一个与生俱来的好习惯,那就是——开门前先看猫眼。
陶红杳瞄了喵猫眼,然后在门外面看到一张极为熟悉又极为危险的脸,她吓得又再三确认自己有没有看错,然后证实自己没有做白日梦之后,“啪”的一声,吓得手一抖丢了锅铲。
妈妈呀!绍广铭咋会敲她家的门啊?!这是出了啥事啊?!
陶红杳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围着门口团团打转,然而,门口的敲门声变得更加急促。
绍广铭看了看手表,现在已经接近晚上八点,难道这户人家还没有下班吗?
绍广铭沉吟片刻。
“咯吱”一下,刚刚还紧紧关着的门被突然打开。
门里面陡然露出半个脑袋,脸上还敷着黑漆漆的面膜,整张脸都被涂得面目全非。女主人把自己的头发全部包在了浴帽之下,身上穿着粉色的睡裙。好像刚刚洗完澡。
绍广铭首先愣了一下,然后说:“这是不是你家的单子?”
那个女人迅速而沉默的“抢走”了他手里的单子,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缩回了自己的半个脑袋。“啪”的一声,她干净利落的关上了门。好像刚刚敲门的只是一阵风……
绍广铭作为一个见多识广的社会成功人士,居然就这样站在门口,呆住了。
他根本没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绍广铭开门之前又回头看了一眼对门,他皱了皱眉头,心头总盘旋着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但又说不出到底是什么。
他紧拽着一丝疑惑,关上了自己的门。
此刻的陶红杳手拿着缴费单摊在了沙发上。妈妈呀,她简直太佩服自己机智了。她把吸黑头的黑色胶贴一窝蜂的全涂在了脸上,估计连她妈都不认得她是谁了。
陶红杳再瞥了一眼缴费单,气得随便往地上一扔。
说实话,陶红杳真的很后悔,特别是在撕下满脸的胶贴还余下眉毛那两段时。她脸上的汗毛被胶贴一根一根的连根粘起,这种痛楚,就像活生生的被剥皮拆骨。
她满揣着两眼泪花,硬生生的把眉毛上的胶贴撕了下来。她像鬣狗一样尖叫了一声……然后,看着镜子里的无眉道人,流下了两行清泪……
乔奥妮看着第二天来上班的陶红杳忽“哎呀”了一声:“哟,这眉毛画得不错啊,哪修的?”
陶红杳冷冷的回道:“你没发现我没有眉毛吗?”
乔奥妮恍然大悟的拍了下手:“我是说哪里奇怪呢!原来是你的眉毛太细了。你怎么这么狠心啊,都剃了!这今后不画眉毛咋出门啊!”
陶红杳又要流下悔恨的泪珠……
“我这不也是没办法嘛!我用去黑头的那东西给贴的!眉毛都粘完了!”
乔奥妮又没有丝毫同情心的咯咯大笑:“哎哟,妈呀,你咋这么好笑呢?!谁用那东西拔毛的,不给疼死你!”
陶红杳呜咽了一声:“我最后都痛出眼泪了……”
乔奥妮更是笑得开心。
绍广铭倒是没看出陶红杳有什么不同。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女人脸上的妆,除了五颜六色的眼影,那是没有任何区别的。
陶红杳只能默默的忍受自己的一时失策。然而,陶红杳在帮绍广铭整理文件的时候,绍广铭抬起头奇怪的说了一句:“你左边眉毛怎么没了?”
陶红杳吓得赶紧拿手机照了照镜子。果然,左边的眉毛已经没了一大半,她此刻真像一只奇怪的哈士奇。
她仔细一想,刚才去楼下拿外卖的时候,她闷了一脑袋汗,就随手一擦……她就变成无眉星人了……
这是做了什么孽啊……
陶红杳去商场买了N只眉笔,从黑色到灰色到卡其色到咖啡色,各个一只,配上相应色号的眉粉,她今后的眉毛就要靠自己了……
陶红杳真心觉得,人觉得不能做坏事,这报应不是不到,只是时候未到。她真是太深有体会了。
后来,陶红杳又偷偷从绍广铭哪里打听起“白色球鞋”的事。
只听得绍广铭冷冷淡淡的说:“这个鞋子的主人得给我道歉。”
陶红杳又是一身冷汗。
她忘了绍广铭还有一个重要属性,那就是非常“记事”,当然反过来说,就是——记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