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红杳又不得不打开另一页文件夹,然后按照上面的文案通告进行讨论和阐述。陶红杳冷得嗓音都喑哑了一些,双腿不禁有些瑟瑟发抖,但她强捺住自己的不适,硬是站着给绍广铭说了半小时。
还没说完,她就打了个喷嚏。
陶红杳“抱歉”了一声,对着继续埋头圈点什么的绍广铭详尽序列案例。
陶红杳说完了报告。绍广铭并无多大表示,不过难得没有骂她,只是依旧不怎么满意的接过陶红杳的文件夹:“这报告废话太多。你下午去印刷厂,把排成条样的文字稿拿给我看。”
陶红杳松了一口气。正当她准备转身回自己的办公间,绍广铭声音冷清的说:“门口挂了一件西装,你拿去吧。”
纵使他的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可该知道的,他却丝毫没有遗漏。陶红杳愣了一下,知道某人的好意,轻轻说了一声:“谢谢。”
她从门口的挂衣钩上取了一件灰色的西服下来,套在了自己的身上。
绍广铭的西服混杂着淡淡的木香和香根草精油的味道。这种味道和他被子上的一样,是某男士香水的尾调。
宽大的西服把陶红杳裹了起来。香味全萦绕缱绻在她的鼻端。她有些怔忡,摸着笔盖发呆。突然门被人敲响,陶红杳慌慌张张的去开门。
开门一看,原来是周凯莉。
周凯莉神色奇怪的看着陶红杳,陶红杳正想问有什么事,结果后面走出来一个画着浓妆披着坎肩的女人,仔细一瞧,这不是张雅伯吗?
她的手上还提着两大礼品盒,不知道是要干什么。
张雅伯推开挡在面前的周凯莉,一张浓妆艳抹的脸掐出一丝笑意,声音有些尖利,她问陶红杳:“红杳啊,你们总编现在有空吗?”
陶红杳顿了一会:“目前应该是有的。”
她得了这个答案,脸上的笑容更是灿烂,直笑道:“那行,你忙你的,我自己去找总编。”
陶红杳就被抛在了门边。
张雅伯敲了敲总编办公室的门,里头传来一阵疏离的声音:“进来。”
张雅伯巧笑着推开了门,亲昵的喊了声:“总编。”然后反手就把门给关上了。
陶红杳转过头来看着周凯莉:“这是怎么回事呀?”
周凯莉也无语的叹了一口气:“她硬是要把东西送过来,我说,总编未必有时间收,她不信。要我陪她来找你,问问总编的时间。”
“我说难怪呢,她怎么来找我了。不过那是什么东西啊?”
周凯莉无奈的晃了晃头:“还不是一些礼品呗。我说总编没时间收,只是委婉的告诉她,不要动歪心思了。可她那样子,你觉得我的话有用吗?”
陶红杳偷偷瞥了一眼总编室。
“你怎么了?”
陶红杳拉过周凯莉:“咱们看看情况。”
陶红杳拉着周凯莉到办公间里来,百叶窗的缝隙透出一点总编室的光景,还有里头两人的谈话。
“哟,总编,还在忙呐。”
——“什么事?”
——“没啥大事,就是我妈刚从老家来看我,带了几盒茶叶,你看看,这都是最好的君山银针。我给您啊,留了两盒。”
——“我不收礼,你拿回去吧。”
里头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陶红杳可以想象得到张雅伯脸上尴尬的表情,还有绍广铭连眼皮都不愿抬一下的高冷。
——“真不是啥重礼,茶叶而已,没事喝喝,对身体好。”
绍广铭的声音一如往常的冷淡和疏远:
——“我不想把我的话说两遍。我现在很忙,你要是没事就可以出去了。我不喝茶。”
张雅伯的声音有些变了,可以听出微微的委屈:
——“既然这样,那好吧。总编,你忙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总编室的门被再次打开,依稀可以从窗户里看见张雅伯提着礼品盒落荒而逃的背影。
周凯莉摇摇头:“我说不要她送,是为她好。咱们总编是什么人,那是狠角色,什么时候见他在意过别人?”
陶红杳裹了裹西装,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