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一个粉色的窈窕身影伸出一双纤纤玉手,轻柔地拨开丛树繁花,袅袅娜娜地走了出来。
洪方剑几乎条件反射般地一喜,心里不由自主地荡漾开了。一双桃花眼紧紧锁住了欧阳雨晴的娇嫩容颜,满脸讨好的笑容,“师妹今天好兴致啊。是过来赏花的吗?需不需要师兄作陪?”
前后转变之快,看得叶飞一阵恶寒。
“呵呵,不敢!”欧阳雨晴冷冷一笑,玉颜罩霜,却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冷淡地看着他。
“咳咳……”洪方剑瞧着她愠怒的脸色,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脸上顿时臊红一片,有心解释几句,又支支吾吾,不知从何说起。
“怎么?洪师兄刚才不是慷慨激昂的很么?似乎对小妹有很大的成见呢?现在我就站在你面前,师兄有什么见教,我洗耳恭听便是。”欧阳雨晴显然动了真怒,一双秋水般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似乎不问到答案就不死心的样子。
叶飞眼看洪方剑美人面前吃瘪的样子,自然心情爽爆,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既然不依不饶地要同自己作对,这样的下场也是活该了。
洪方剑似乎对此有所感应,回过头恶狠狠地瞪着叶飞,咬牙切齿地说道,“都是他,都是这个来历不明的小子,是他在这乱嚼舌头根的!”
他转过头,看着欧阳雨晴,近乎用痛心疾首的语气说道,“师妹,我对你的心天地可鉴,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我敢打赌,叶飞到我们傀儡丁家的目的绝不会单纯,这样的人,哪值得师妹你掏心掏肺的对待?”
洪方剑说到激愤处,出其不意地伸出一双手,握住了欧阳雨晴纤柔的肩膀,嘴里继续规劝道,“师妹,你醒醒吧!”
“放手!”欧阳雨晴脸上一红,嗔怒地瞪着洪方剑,“明明是你无理取闹,在这刁难叶大哥,还在背后肆无忌惮地……编排我,一切都是我亲耳听到,你还在这恶人先告状,你,你到底有没有羞耻心?”
洪方剑本来没觉得什么,后来遭遇了欧阳雨晴的挣扎和白眼,心里不知怎的,反而更加荡漾了起来。简直如冰河融化,瞬间涨潮的春水。
不过,听闻了心上人指摘的话语,倒也没那么享受了。心里的恼恨也齐齐涌将上来。二话不说,猿臂一伸,牢牢地扣住了欧阳雨晴的双肩,就想将她往自己的怀里带。嘴里喋喋说着,“你听到又怎样?你是我的,别人休想染指分毫……休想!”
“啊,你放开我!叶大哥!”欧阳雨晴没想到洪方剑竟然“丧心病狂”到了这种地步,以前虽然知道他对自己有意思,但他在自己面前还算守礼安分,自己也没怎么反感他。不想,现下竟原形毕露了。自然,说什么也不想让他再靠近自己。
“雨晴姑娘!”叶飞也有些傻眼,不过对于事件的发展基本还算心中有数的。略略权衡一下,赶忙作惊讶心焦状,疾步上前,试图拉开洪方剑,做中间和事佬。
“你给我起开!”洪方剑今日一再受挫,神经早已被拨乱,从前极力的自持,一朝崩盘。说话间,手臂晕光,一记重拳直直地捣向了叶飞的身体。
叶飞早在介入他们之间的时候就做好了洪方剑故意如此伪装尔后突然发难的准备,在他全神戒备下,本来这一拳他完全可以利用身上软甲,正面迎接,然后利用巨大的反弹力量创伤对手,自己安然而退的。
可他关键时刻,灵机一动,只是微侧了身子,将力量卸去大半后,转嫁到了左肩上。
只听一声入肉的沉闷声响,伴着一声相当凄厉的惨叫,叶飞抛飞了出去。
“方剑,你到底在做些什么?还不快快给我住手!”同一时刻,方才隐藏了行踪的皂角衣袍的主人现身而出,一股强大威压毫无保留地释放而出,右手衣袍一个挥舞,形成了小片气浪,肉眼观之,似月牙形的刀刃般,向着还在纠缠的二人席卷而去。
两人同时一声闷哼,洪方剑更是一个趔趄,差点翻倒在地。
“师……师父。”洪方剑一个激灵,如梦初醒。望着傀儡室大长老的眼神中充满了惶恐和愧悔之色。“我……我在和雨晴师妹讨论武学上的问题。”饶是如此,他仍似发自本能地辩解了一句。
“讨论武学?和雨晴?”大长老原本就黑的脸一下子更是黑了个底朝天。这小子,以为自己老眼昏花,是非不分吗?
“大长老,你都看到了,你要为我做主啊……”欧阳雨晴从来没有遭遇过这种事,虽然自己武学修为不高,但却是家主嫡嫡亲的外甥女,在傀儡丁家一向是受到礼遇和照顾的。没想到,今天却有人如此侮辱她。是可忍孰不可忍!
“咳……雨晴师侄,剑儿刚刚在傀儡室里经过了历练,堪堪达到炼体期四重的境界,心境和精神一直处在不太稳定的状态中。老夫方才问丹房系要了十枚素心丹,准备让其服下,巩固成果呢。所以,今天的唐突,绝对不是他本意。心魔,心魔而已。还望师侄念在师兄妹的情意上,不要同他一般见识了吧。”大长老言之凿凿地道。
“咳咳咳……”装昏的叶飞闻言,不禁腹诽不已,身体都忍不住一颤一颤地咳嗽起来。好一对沆瀣一气的师徒,果然都喜欢睁眼说瞎话啊。想来欧阳雨晴现在的脸色一定是难看到极致了。
“嗯……师叔说的不无道理。雨晴毕竟是做师妹的,自当包涵师兄一二了。”欧阳雨晴愣了好大一会儿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说道。
接着蓦然转身,想起了什么似的,指着叶飞道,“不过,这个人是家主的客人。师兄将人打成重伤,这怕不好交代吧?我们来寻他,不就是商讨这次本门对他的奖赏吗?家主可是等着最后的商量结果呢。”
被同门师兄非礼本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大长老明显想息事宁人,欧阳雨晴纵然不甘,纵然再多不满,也只好捏着鼻子,将苦水咽回肚子里了。
可叶飞就不同了,家主令牌可还在其手中呢。这般受伤倒还好,万一有个万一,这几个人又有谁能承担地起!
想到这里,欧阳雨晴又淡然道,“我看,这件事还得禀告家主,想必大长老也知道其中内情吧……”
“这……”大长老脸色微微一变,眉头皱起地看了叶飞一眼,沉默了片刻,忽然伸手将欧阳雨晴拉到了一边,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着什么。
叶飞心里一紧,嘴角溢出一丝苦笑。这洪方剑不是个好相与的,其师恐怕也不好缠,特别是自己的爱徒在他手里丢了脸,此次冒险来访,本就是奔着丁家傀儡室而来,如果,这个老家伙真要与他为难,中途有的是治他的机会。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比如最低级的,随便挑唆几个弟子过来找茬,或者在丁家家主面前进些谗言,不但撕毁约定,更将他置之砧板,沦为鱼肉。再比如,在他进入傀儡室后,故意放出比他高一两重境界的傀儡士,反把他当人肉靶子来打。
额,不会这么糟糕吧。
不管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不管是先前还是现在所处的世界,强者为尊是不变的真理。如果自己的实力足够强大,可以傲视群雄,自然大踏步向前,凡遇所阻,直接碾压过去就好。何苦这样瞻前顾后!
丁家有六系,十二位长老,实力最不济也有炼体期六重的修为,那是手握宝兵,武功招式变化万端,攻守兼备的强大存在,万不是现在的叶飞可以挑战的。
进入丁家,只为替自己谋一次机缘,世俗界有语:富贵险中求。
现在,他手里唯一的筹码就是家主令牌。所以,不达目的之前,绝不能提前摊牌,不管对方软语哄骗,还是强硬威胁。
打定主意后,叶飞放松了神经,继续气若游丝地“昏迷”着。
闭息,是他曾经的一个保命手段。否则,在大长老面前装晕可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不行!师叔怎么能这样做?叶飞他……”忽然间,欧阳雨晴情绪激动地甩开了大长老的手,脆声质问着,话还没说完,显然就被对方强行制止了。
此刻,大长老的脸色极为阴沉,眼见着面前的这个丫头不仅不买自己爱徒的账,竟公然反对起自己来。纵然是家主的外甥女,也不应如此姑息吧。
好在他作为丁家的大长老,又坐镇傀儡室多年,早已迈入了炼体期八重的境界,这平心定气的功夫还是有的。
略略深呼吸后,才恢复笑容道,“雨晴师侄,我方才只不过说笑而已。既然是家主的客人,我又岂敢为难。唉,剑儿年轻气盛,又正处练功的浮动期,所以才不小心伤了他。不过,你放心,我自会严厉惩处他的。至于这位叶飞,既是我门下打伤,自然应该由我这个做师父的负责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