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同时,小西就蹦跶到凤珏身侧,忙不跌的点头,表示自己完全赞同珏姐姐说的,她可是经常都为她爹那个榆木脑袋着急的。
红姨脸色虽没有一开始时的苍白,但也好不到哪去,听了凤珏的话更是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只有她自己心中明白,这刻她会突然改变主意的原因,心中对张初一和小西多少是有些愧疚的。
只有张初一被凤珏说得面红耳赤,有着抓耳挠腮的趋势,他想如果自己脚下有个洞的话,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钻到里边去的……
凤珏弯唇一笑,将几人的表情看在眼里,接着道:“本来,珏儿也不着急,只是珏儿出嫁在即,日后就只有娘亲一人在家,珏儿实属不放心,珏儿一向都将张叔叔当爹爹看待,也定然知道珏儿若真的走了,张叔叔也会照顾好我娘亲,只是,不说这孤家寡人的有些不方便,怕邻里邻居传出些不好听的话;珏儿也希望你们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我们能成为真正的一家人。这也是珏儿出嫁前唯一的心愿,恭恭敬敬的叫您一声……爹。”
张初一眼眶湿润,一手就要去牵起地上的凤珏,略微哽咽着,“傻孩子,张叔一直以来都将你当成自己的亲骨肉般疼爱,快起来,别在跪着你,要跪坏了,叔心疼……”
凤珏朝他摇了摇头,而后才看向红姨,“娘,恕孩儿无罪。”就着这姿势,朝两人恭敬的拜了三拜。
红姨紧了紧手中的酒杯,直到凤珏三拜跪拜完后,她才转头举杯朝张初一的酒杯碰了碰,一仰头,将酒喝了下去,没有香醇留齿的味道,没有意想中的喜悦,只有满满的苦涩。
张初一依然愣愣的,有些搞不清楚这是什么状况,直到红姨将酒喝完他才傻不拉几的也一仰头将手中的酒一口闷了。
而一直站在凤珏身后不远处看戏的几个下人,直到两人都将酒喝完的同时也机灵的上前,扶起自家主子。
凤珏起身,火红的嫁衣让人眼眶赤红,“爹,娘,不用送珏儿,你们要好好照顾好自己。”说话的同时也朝着小西招招手,等小西仰着头,睁着对大大的眼睛看向她时,才接着道:“小西,以后要乖乖听爹娘的话知道吗?”
小西很认真的点头,“珏姐姐,小西会的。”说完退后一步一手拉着张初一,一手拉过红姨,仰头朝他们两人笑了笑。
红姨,张初一都没说话,只是看着凤珏,两人的表情各一,凤珏很欣慰,深深的看了他们三人一眼,在垂眼时,已一片淡然,纵有千言万语,此刻也早无语凝噎,话到了嘴边却在难以说出口。
视线落到宅院的一角,扫过整个院子,朝后挥了挥手,在转身时,已一副决然,火红嫁衣在冷风中卷起衣角,也依然阻止不了大步流星往外走去的脚步……留下几人看着她的背影,有些发痴……
往外走的脚步突然传来一阵无力感,虚浮得有些浮夸,感到胸口闷闷的呼吸沉重,心口有窒息般的彷徨,说到底,她还是亏欠了他们……
凤珏走了,那些所谓的下人也只是朝红姨等三人点了点头,理所当然的跟上了主子的脚步……
红姨望着她的背影,嘴巴张了张,鼻尖酸酸的,眼眶红润,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也没能喊出口……
张初一只是握紧了小西的手,在看向红姨的面容时,眼里的某些东西更加坚定了……
小西委屈得不行,她认为珏姐姐就这么走了,实在是不怎么厚道,但她也知道,珏姐姐要嫁人了,总是要离开的……但她也还是会回来的,她不会丢下她们的。
出了宅院往右侧走了十几米远后,凤珏停下脚步,没回头哑着声音道:“让人时刻看着宅院,这几天,不会太平。”
后方的几人相视一眼,齐齐点头,“是,主子。”
凤珏这才转过身,再次看了眼这个自己生活了十五年的宅院,不是没有不舍,这毕竟是她的家啊,她痛苦时候唯一一个心灵寄托的地方啊……如果有得选择,她是万般不愿离开的……
“走吧。”
视线落到大门那萧条处,在确定里面的人不会在出来相送时,淡然的收回目光,转身往二王府的方向走去。
后方有两人已经往宅院走去,按着吩咐办事了,其他人刚要跟上,就感到后方一股凌厉的风劲朝他们后脑勺袭来,危险的本能意识让几人一同发出惊叫。
“主子,小心。”同一时刻也转身出掌朝风劲来处回袭。
“住手。”就在几人一掌打出的同时,凤珏飞身而起,朝他们怒喝,几人一顿,下意识的收回掌力,往一旁退去。
凤珏几步跨走,飞身而下,就看到她怀里抱着个人,几人面面相觑随即上前,这不看不要紧,一看着实吓了一大跳,也庆幸刚刚的掌力收回及时,要不然这刻躺在主子怀里的便不是奄奄一息的语芯而真真切切的是一具尸体。
凤珏脸色阴沉,一手搭上语芯的脉搏,如果不是她对这几人的气息熟悉到了闻香识人的地步,这会,芯儿就算是真活着也便枉死了。睨着她那苍白透明的脸蛋,双目紧闭,嘴角的血迹鲜明,甚至还在往外冒血……心口一抖。
“芯儿,你醒醒。”手放开她的脉搏,抬手拍了拍她的脸蛋,脸色难看的叫了两声。
语芯被她拍着浑身动了动,可也仍是一副昏迷没有醒来的迹象,只嘴角随着她的动作,血丝再次汹涌的冒了出来。凤珏心下一沉,扣住她的下颚,拇指直接掐上她的人中,用力一按……
“芯儿,醒醒。”
围在一旁的几人脸色同样不好看,这还是第一次看语字辈的人伤得这般重,几人心疼的同时满脸愤怒,后牙紧咬,一副恨不得将打上她的人直接给撕了。
“唔……咳……”或许是凤珏的方子有了效果,也活着是语芯本就求生欲望强烈,拼死留着最后一口气回来找主子,好几分钟后,双眼还是艰难的睁开了一条微不可查的细缝,只是还来不及看清头顶的是何人,身子便不堪重负痛苦的咳嗽起来,浑身的痛楚让她本能的蜷缩起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