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子平给白小姐发过去的内容不多,就两句:白小姐你就要没时间,而且你们真的打不赢。我这边就等你们一句话,和或者打。如果你要打,半小时,你们的老窝全端,我知道你在哪。
短信发出五分钟,白小姐终于回电话,但说话的是司徒,他的第一句是:黄先生,这件事我这边有人给你说了话,我可以和你和解,你定个时间个地点,我们当面谈谈。
老油条,还这样说话,把理所当然的事说成施舍,什么他们那边有人给自己说了话,自己需要别人说话?要来就来!这分明是他们那边有人不支持打,打不起,或者怕打起来的损失更惨重。当然事情能更快解决,黄子平不是非得占嘴里的便宜,他道:“早这样多好,时间,我的人出来以后吧,地点就公安局对面路口的天桥顶。”
司徒道:“我们先谈。”
“你没诚意,我要怎么给你诚意?”
“这种事应该相互间讲求。”
“要不这样,我的人先出来,时间你说,地点你说。”
“这不一样吗?”
“对,一样,为何你还讨价还价?”
“一个小时后见。”司徒挂断了电话。
黄子平大舒一口气走出机房对外面的所有人道:“这件事应该能解决了,一个小时之内,我们的人出来。然后,我还得去和对方谈,沙先生、小吉,你和我一起。韩国佬你做点安排,先去踩点,地点是公安局对面街口天桥顶,现在去。”
韩国佬挑了几个人,和老美子两个人带着立刻出发。
黄子平这才继续道:“海狗你负责接人,在公安局门口等就行。”
海狗带了几个会开车出发,黄子平转身走回机房给段梦莹打电话报告消息,顺带也给五号和老吴打过去。
带着沙琅和小吉来到公安局对面天桥附近,看看时间,距离约定时间还有五分钟,黄子平没有急于下车,就在车里坐着。韩国佬和老美子带着的人就在附近,他们能看见黄子平的车子,给小吉打来电话汇报自己看见的情况,说是没有异样,应该没埋伏。小吉让他们小心点,快速就挂断了电话。
再等了两分钟时间,公安局里面猛地涌出许多人,走前面的是海狗、白九,再后面是黄重、小江,嘎玛和KK他们。
黄子平哎了一声道:“总算出来了,真不容易。”
小吉道:“现在下车吗?”
黄子平摇头:“先等他们上了车。”
沙琅道:“对面就是公安局,他们不敢怎么着吧?”
黄子平呵呵了两声:“沙先生,人的心理很复杂,有些足够精明和阴险的人就喜欢用些你觉得他不会用的招数,所以还是小心点比较好。”
又被教育了一番,沙琅不再言语,当然他没有不爽,反而感觉学习了很多经验。
海狗四周看了看,他们的角度没办法看见黄子平的车子,所以给小吉打来电话,汇报说人已经接到。小吉让他们赶紧走,等他们都上了车,车子开远,司徒已经出现。
司徒带了八个人,但就他自己上天桥,八个保镖在两边马路的楼梯口站着,看见不相干的人经过,警告他们绕路。
黄子平看了直摇头,感觉司徒这人很霸道,尼玛,真当天桥是你家的吗?
虽然这三更半夜没什么路人,但这个行为真令人鄙夷。
点上一根烟,黄子平下车,同时对小吉道:“小吉你在车里,司徒就一个人上去,估计也想我一个人上去,沙先生在下面等我就好。”
小吉道:“我把车开到对面的楼梯口。”
黄子平点点头,整理了一下衣服,绕出绿化带往天桥的楼梯口走,沙琅跟着。
来到楼梯口,黄子平让沙琅留下,自己一个人昂着脑袋往上面走。
上了十多级,回头看,沙琅和司徒的保镖面对面站着,相互不爽。坦白说了,黄子平也不是十分爽,不喜欢霸道的人,不过他却没有一丁点怕,就司徒嘛,一对一自己还搞不定?
思考间又走了几十级楼梯,上到了天桥顶。
往天桥中间看去,确实只有司徒一个人,他靠着右手边的护栏抽着雪茄、看着下方偶尔经过的车辆。
走近到司徒身边,黄子平开口道:“有些事好奇怪,但似乎又带着必然性。比如下面的马路,大白天车流如水,这大晚上老久都不见一辆。”
司徒道:“这不是很好吗?清静。”
“对,可惜有时候你想清静,别人不一定就能让你清静。”
“黄先生可以说直接点。”
“司徒先生想复杂了……”
“或许,我还觉得别人不让我清静。不过我也认为,清静是否主要在自己,你把导致你不清静的因素都杀死,你就能清静,是不是这样的道理?”
“你为何不做?”
“没有做的原因已经说过,不再复述。”
“现在怎么样?”
“你的人已经出来,你还想怎么样?”
“凶手。”
“找不到。”
“那不行。”
“你那么有本事,能那么短的时间把六十多人变成亡魂,找一个人对你来说轻而易举吧?”
这老油条话里夹杂的内容还真多,有夸,有挤兑,不爽,但又无奈。从某种程度上说,黄子平还挺喜欢和他说话,这种感觉就像一个高手更喜欢和另一个高手对战,而不是和一个低很多的低手,那样没有赢的兴趣,打都打的不爽。黄子平道:“司徒先生,我和你做生意,我比你有钱,是不是因为这样我就可以不在乎赚不赚钱?或者你赚了钱可以不分给我?”
相对来说,司徒就很不喜欢和黄子平谈话了,年纪比自己小那么一大截,但从老道上说,不输分毫,不好对付,费精神,费力气,费脑子:“我不是因为你找得到,而让你自己去找,而是……”司徒忽然语塞,有点说不出口,因为他想说的是,自己找不到,这不是示弱吗?
“怎么?”黄子平大概能猜到他想说什么,为何忽然又不说,他咄咄逼人道,“你倒是给个合理的理由来。”
“你不要逼人太甚。”
“你又不怕我,为何觉得我在逼你?打就是,反正你不是没准备,即便第一手准备被破,你可以做第二手嘛。”
“好啊……”
黄子平转身走人。
司徒火了起来:“你是自己找不到吗?”
黄子平才走了三四步,他停住,回过头道:“不用对我用激将法,我这人不好面子,只要能达成目的,我什么招都用。”
“我不继续和你打不是因为怕你。”
“我知道,怕对港海城造成很大影响嘛。我是明里人,你们是暗里人,最终吃亏的不会是我。往远了说,你是怕自己的钱包有损失。”
“你就不怕吗?”
“我本来就一无所有,而且我靠技术吃饭,我今天倒了明天就能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我这边已经搞清楚,并且有证据。我相信你那边一样,你非得要我这边交人,无非想我们这边和你的仇人结仇,给你的仇人树敌。我们这边不搞这种事,如果搞,何不直接和你打?而要玩那么复杂?不管你信不信,反正,人,我真的没找到。”
黄子平笑:“司徒先生你应该直接点,比如说你们没有本事把人搞回来,这样不是能谈了吗?总说我逼你们,是你们自己死要面子。”
“你有本事你自己去办。”
“行。”黄子平很干脆的答应,却又话锋一转道,“我自己去找是我自己解决问题,这样不算我们和解,你给我赔偿。”
“我还给你赔偿?”司徒哈哈大笑,“你毁了我的山庄,还有刚刚那件事……”
“我毁你的山庄是为何?是你山庄里面的人抓我朋友,并且在中间挑动我们,你们自己没有责任?刚刚那件事更别说,你兵来,我还不能将挡?我把自己绑起来任由你宰割?这完全没逻辑,没道理是吧?最关键的是,不是我要你赔偿,我只是要你交凶手,你不交凶手,我就这样算了吗?”
“不是说找不到吗?”
“我继续用生意场上的规矩和你说,我和你做生意,你卖给我货,货在我这里丢了,找不到了,我是不是不用给你付款?还是我找到了再给你付款?你愿意?”
“听上去差不多,但根本就是两码事。你自己说的,我们被别人挑动,你要让你的敌人达成目的吗?”
“事情已经这样,我无所谓。”黄子平真的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来,“算是谈完了吗?我可没空应酬你。”
“继续打吗?”
“看你,反正你们的场子我照扫,你们挡不挡,自己看着办。”
“我真想一枪打死你。”司徒火大了,掏枪,这家伙竟然带了枪,一把很小的白色手枪,“给我站住。”
黄子平怕吗?坦白说,怕,但站住就意味着妥协,显然不行。凶手他们不交,自己不是白损失了吗?而且大雄会怎么想?这件事必须有交代,哪怕这个交代是钱。心里想着,黄子平没有停,而是继续走,嘴里道:“带枪来谈判,早知道你会这样,所以我做的比你更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