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不是吧!
“轰!”
“有埋伏!”修篁一声大叫。
听到耳边这一阵轰鸣,居龙湛第一反应,便是将全身灵力都运到脚尖,尽力一跃,不过事与愿违!这座大殿是由无数块,巨大的黑色晶体砖无缝构结而成,这黑晶砖光滑无比,就是正常的行走,也容易打滑,更不要说,事发突然,居龙湛一脚踏空,错失良机,此刻是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居龙湛不用看修篁,也知道他与自己的情况差不多,只是那三个少年呢?他们走在最前面,不过,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眼,居龙湛却不得不承认自己栽了。
六根黑色的绳索挂在大殿顶上,下端将三名少年紧紧挂住,火光被风吹动,居龙湛这才看见,大殿顶上是布满了铁质的滑轮,无论在哪里停下,少年都会被绳索挂住,居龙湛栽在,或许就是他太相信灵力了……
黑暗无穷尽的在居龙湛耳边划过,谁也不知道这下面有多深,两人只觉这里的寒冷已经超乎寻常,在这样极寒的温度下,冻结的不仅是外物,就连灵力运转都几乎是陷入凝滞。
其实无论在这下面有什么危险在等待着两人,都已经无所谓了,脚踏实地的感觉,永远比在黑暗中无尽的坠落来的好,由于黑暗而渐生的心魔,才是最可怕的东西。
“咚!”
终于触到了底部,这一声闷响不仅让脚落了地,心也跟着落了地。
两人对视一眼,确认都没有受伤,便起身向前,都默契的没有说话,在这处境不明的情况下,一切还是少说为妙,二人将灵力灌注于体表,用以阻隔严寒的侵蚀,同时用灵力的光芒去照亮前行的道路。
长长的甬道似乎总也走不完,就当两人要失去最后的耐性时,终于,选择出现了。
老套的分岔路口,两条分开的道路,两个选择,或生或死,生与死的抉择却永远不老套,又或许,二者皆为死门,这长秋殿的人根本就不想两人活着走出去。
不过,居龙湛想他们不会的,至少在那位前辈心中,自己二人绝对还有利用价值,只是这价值他们自己还不知道是什么,这点价值也足够他们保住性命了,但是,这也只是暂时而已。
修篁在两个甬道前徘徊了许久,还是没找到这两条道有什么不同,都是同样弯弯折折,同样乌七八黑。
“右为大,那我们就走,左边好了。”
修篁一贯不喜欢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他人决定,所以,他决定先选,不管居龙湛跟不跟他,不过,其实他心中还是怕居龙湛不跟他走的,毕竟多个人多个照应,又何况,这居龙湛不仅仅是照应那么简单。
“那就走吧。”
……
“生死之择,他就如此轻率吗?”
一老妪暗中语,虽是问句,却是有几分暗赞。
居龙湛与修篁的一举一动,都不出意料的被人监视,只是不知那老妪故意将两人引至这地下迷宫,却又隐藏的这般深,又所为何事。
……
左边就左边吧,居龙湛与修篁并肩站在,那道长长的黑暗之前,死生由命。
“拿着吧,算还你那颗碧沼丸,我修篁不习惯欠人东西。”
琥珀色的珠子,居龙湛将其捏在指尖,可以感觉一股精纯的灵力被封印在里面,看来修篁那么痛快的服下碧沼丸,还是有所仰仗的。
收好珠子,两人一前一后的步入前方的甬道。
“滴答,滴答……”
甬道内比起外面更加的阴冷潮湿,顶上的水珠滴到半空中,就被冻成了冰渣子,冷风嗖嗖的裹着冰珠扫过,打在脸上生疼。
“哇啊……哇啊……”
一声声婴儿尖厉的啼哭,沿着甬道壁不断传来,哭声在柱形的甬道里得到了最好的扩散,直渗的人背脊发凉,寒毛尽竖。
前方依然幽深难测,难道,真的选错了路,越是疑惑,那婴孩的哭声似乎就越是凄厉……
“吽!”
被居龙湛这一声大喝拉回现实,修篁背后惊出了一身冷汗。
“两门皆生死,生死由我心,心神敛聚不可散,抱元守一!”
若单是这哭声,以居龙湛与修篁的修为,不一定会中招,但若是,心有疑虑,心智不坚,那就不一定了,这背后之人做那生死门,可谓用心良苦!
“竟算计我头上了!”
取出昆由古琴,不过这一次修篁却没有弹奏,那杀气满满的《七杀》,一曲音疏韵足,曲短趣长的《静观吟》,在这甬道中辗转悠长,琴音入耳,心境澄清,那婴孩哭啼也是渐消于无,此琴曲无溅水清音,亦无高颤龙吟,疏疏淡淡中却尽显静中雅趣,实在是妙不可言,就是居龙湛听得此曲,也不免心生感慨。
一曲终了,修篁起身收起古琴,道:
“居龙兄,请。”
“你这一曲奏的妙,不费丝毫灵力,却震得那哭声尽退。”
“取巧罢了。”
修篁难得谦虚,这一曲似神来之笔,他从中所得的感悟也颇多,只是,这琴曲只是暂退了那暗处的怪物,该来的,还是始终要来。
《静观吟》后,这甬道中的寂静也并未长久,那婴啼怪物携着腥风,来势汹汹!
“砰砰砰……”
那怪物巨尾一扫,甬道壁上的石块被震的四分五裂,碎石横飞,地面在强大的冲击力下颤动不已!
只是到这时,居龙湛与修篁,还是没有见到那怪物的庐山真面目,是它还在隐藏自己吗?
或许可以不用这么高估它,这生死门也并非毫无用处,长秋殿特殊的石料以及构造,让这甬道始终摇而不散,那怪物无法跻身于这小小甬道的。
不过,也别小瞧那怪物,他的技能可不止蛮力这一项!
无数粘着湿润的乳白色丝状晶体,通过甬道急速飞来,乳白色晶丝瞬间黏附在居修二人身上,灵力化作利刃斩在晶丝之上,斩切割,火星在二者之间迸溅,可依旧破不了这数以百计的晶丝!
就在这胶着的时刻,居龙湛顿生一计,眼神示意修篁,二人立刻不再去挣扎,就任那晶丝缠上身体,那怪物见晶丝已附好,猛力一抽,直接将两人悬空拉出甬道。
“嘭!”
“啊!”
修篁这不知都被撞在墙上几次了,再撞几次,不用那怪物来,这七荤八素的,他自己先是归西了!
“嘭嘭!”
“啊!我的脸!”
论杀伤力,此刻在居龙湛心中,这修篁的鬼哭狼嚎比上那怪物,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言归正传,经过一连串的眼冒金星后,腰间的晶丝一紧,二人是瞬间,被扎扎实实的摔在了一堆乱石之上,这一切也总算有个头了。
“九婴!”
居龙湛一抬头,便对上了一双铜铃似的猩红大眼,凶兽九婴,水火之怪,为人害……
这凶狠大眼后,盘踞着的便是那只九头的怪物凶兽九婴!
“呼哧,呼哧!”
在这不大不小的山洞,九婴兽浓重的呼吸声,震得两人耳膜隐隐作疼,居龙湛与修篁背靠一堆乱石,是大气都不敢出。
这九婴是上古排的上名号凶兽,不同于少年的重明火鸟,那重明不过是封在老头棋盘的一缕残魂,后借了少年的神魂精血,也承了星辰之力的贯入,所以才得以幻化真形,而这头九婴却是实打实的凶兽种,也不知它又是如何躲过那场毁天灭地的大劫的。
“怎么办?”
修篁压着声音转过头向居龙湛问道,两人一兽还在对峙,气氛十分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