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篁跟在居龙湛后面,这次他倒是安安静静没有说话,此刻他心里也是随时警惕着前方的那个女子,生怕她干出什么半路杀人抛尸的勾当,想比于他,其余两个人就“轻松”多了,他背上的少年,是时而醒时而睡,自从在这灵力稀薄的沙漠里待的时间一长,他醒着的时间也是越缩越短,这一睡更是不知要睡到何年何月,而居龙湛这边则是……
“走了这么久,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居龙湛此话一出,那女子也是脚步一顿,是刹的让居龙湛措手不及,差点撞到女子满衫青丝之上,就在这一团慌乱之中,她忽而回头,笑容突然绽放在眉间眼中,本就极盛的容颜上,此刻更是璀璨生辉,所谓回眸一笑百媚生,不过如此。
这样灿烂的笑容没有半分掩饰,爽朗干净,猝不及防的闯入居龙湛的眼中,有些事情恐怕从这一刻起,便不受他控制了。
女子道:“你倒是不怕我,我叫云垂绫,你呢?”
“在下居龙湛。”
“嗯,那就没错了,绑的就是你。”
“呃……”没想到这云垂绫竟会这样回答,居龙湛第一次语塞。
“哈哈哈……”身后的修篁实在没有忍住。
狠狠盯了修篁一眼,这一次居龙湛也没法一气呵成,还是顿了顿,他才继续说道:
“不知姑娘打算怎么带我们走出去呢?”
“那你就好好看着吧!”云垂绫花笛一出,身上的爽朗之色瞬即化为妩媚姿态。
朱唇轻轻放在花笛上,那这西域花笛只留吹气一孔,其中音调变化全靠吹奏之人对气息的掌控,一般人不说吹曲,就是要将花笛吹响也绝非易事。
云垂绫将气息凝为一丝,花笛之中舞蛇调再次出现,整个过程她没有运用一丝灵力,全靠的是身体对于气息的完美把控。
看着这云垂绫吹奏这花笛,不由得让居龙湛想到,此女把握气息的能力可以说是炉火纯青,若是她把握灵力的能力也是这样,那就不可小觑了!
其实居龙湛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在战斗之中若是有人把所有的灵力都用在刀刃上,分毫都不去浪费,那这这场战斗可以说,他一开始就已经赢了一半了。
就在这时,云垂绫的舞蛇调已经开始发挥威力了,一条条寸把长的金花小蛇从四面八方而来,一时之间众人被那金花小蛇围得密不透风。
“这是什么啊,居龙湛我说这女人不是善茬吧,她这是要放蛇咬死我们啊……”
“闭嘴!”
云垂绫从一开始就看这修篁不顺眼,这下听他这么说自己的宝贝,更是忍不住教训他一下。
看着修篁这一路上的表现,居龙湛心中也微微打鼓:“带这修篁来还真是个错误,梵刹灵宫那东西迟早自己都要去拿的,又何必要这时候带他来……”居龙湛第一次质疑自己的决定。
远处有更多的金花小蛇在不断涌来,气氛变得越来越紧张,若是此刻云垂绫发动攻击,就是居龙湛也不能保证自己可以全身而退,毕竟这沙漠里灵力稀薄,一旦打起来,坚持一时可以,时间一长,自己在灵力补给方面将很成问题,万事小心方免再出差池,居龙湛心中默默计算招式。
“放轻松,我是舍不得让我的宝贝来咬你们的。”
手中花笛调子一变,笛音配合着云垂绫的手势,面前那一群乌压压的金花小蛇随即分成两拨,将中间亮出一条黄沙小路来,笛音循序渐进,众人只听得一阵悉索声,一条全身金甲覆盖的小蛇已近眼前,这小蛇甚是娇小,且它那金色鳞甲比起那些黑底的花蛇,在这漫漫黄沙中更不易被人发现。
笛音变调,金蛇起舞,看样子云垂绫是在用笛音,与那金鳞小蛇进行沟通。
而此举落在修篁眼中,却比任何人受震动都更大,以音动人,这是他自学琴起便懂得的道理,在战斗中他也将灵力融入琴音,以琴音为载体,让灵力不仅进行物理攻击,更是可以影响人的心神,琴音与灵力相辅相成,这些年他用这样的攻击打败了太多的人,其中更是不乏一些早已成名的老辈。
不过渐渐的,他却发现自己不论是在琴艺上,还是在灵力修为上,都没有什么进展,反而大量的战斗让他越战越疲。
就在此刻,云垂绫用笛音与金蛇的互动,却是恰恰给他好好上了一课,音乐不仅是演奏者一个人单方向输出的事,演奏是一个完整的过程,需要的是演奏者与听众的相互配合,所谓伯牙子期,是缺一不可。这些当然只是他心中的一些模糊想法,至于如何将想法融入战斗,这其中还需要走很长的路。
居龙湛当然不会像修篁一样想这么多,但是在他心中也是微微暗赞,看来这天下也不仅仅是灵力主控的世界,灵力也不是无所不能的,西域这些技艺传承也是颇为神奇,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笛音一曲落尽,金蛇不再起舞,众人面前的花蛇大军也都悉数退却,一时之间,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不过是幻觉而已。
“你们俩都愣着干什么啊!”
云垂绫这一声大喝,两人才回过神来,这一次修篁抢先说道:
“敢问姑娘刚才笛音与金蛇共舞,是为何法?”
“你这倒还客气了,不怕它们咬死你了吗?!”
“呵呵,姑娘说笑了,如果姑娘是不愿多说,再下可以拿东西来换,还望姑娘告知。”
“换?好啊,就拿你的命来换吧,也省的我来动手了。”
这个修篁不知道又发什么神经,居龙湛看修篁面有不悦,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未免他又乱说什么坏了自己的事,居龙湛还是见缝插针,道:
“我看天色渐晚,姑娘还是先带我们走出这沙漠吧。”
“走吧。”云垂绫看着面前那头金蛇,丝毫没有再理修篁的意思。
“好啊,等我走出去,看你还怎么牛,我修篁还收拾不了你个丫头片子了!”修篁发现自从跟那居龙湛一起走后,自己的心理活动是越来越多,这是过得是有多憋屈啊。
一码归一码,那金蛇在前前面爬动,一会儿是左闻闻,一会儿是朝右边吐吐信子,众人跟着他是饶了半天,却还是没看见这沙漠何处是个尽头。
修篁这又不高兴了,他背上那个也不知道吃的什么,这么沉!
不过居龙湛此时心中却有些想法了:“这沙漠怪就怪在,似乎总有一道屏障,在阻止着灵力的流动,没有灵力当眼睛,自己在这沙漠里就相当于半个瞎子,这金蛇吐信,似乎也是在探寻灵力的波动,莫非这金蛇可以在这沙漠里找到探寻灵力,而云垂绫一族又驯服这金蛇,岂不是凡是有来人,都先落在这沙漠里,就任他们宰割了,看来,自己早作准备还是正确的。却又不知,她为何要先绑我们,而不是直接杀了我们这几个不速之客……”
思索间,前方那金蛇突然不再前行,停了下来。
云垂绫见此,全身灵力倾泻而出,朝面前那道看不见的屏障源源不断的输去,有了灵力的注入,屏障渐渐实质化,最后化作一道拱门形状,云垂绫将花笛镶在拱门的凹陷处,石门就此缓缓开启,不过看那石门上不止一处凹陷,看来这除了云垂绫的花笛,这里还有其他进入的凭证,却也又同时说明,云垂绫在石门内的地位非同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