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总算写完了,自1998年写出第一章,迄今已有四年,真是懒散得可以。其间花一年时间写《叙述一种》,但也有三年放在这本书上。翻看前面的文字,固然不及当下,风格却大致是统一的。我不敢把一本粗糙的书放在读者面前。记得在1999年,一次就报废了七八万字。
今天是八月八号,立秋的日子。窗外是一条河,流着昨夜的雨水。天又黑起来,暴雨将至。破秋之后,这个炎热的夏季就宣告结束了。天凉好个秋。翌曰放晴,天高云淡,对应了做完了一件事之后的心情,空旷、辽远,介乎终点和新的起点之间。宁静的快乐,我是知道了。
再过两天,八月十号,即是儿子的十五岁生日。
书是写完了,笔下的人物仍在活动,赵渔,商女,孙健君……这儿年,我跟他们熟悉如同兄弟。每天早晨起床,未及铺开稿子,他们就挤进我的书房个个神气活现。几天不照面,竟有些舍不得。也许细心的读者会发现,他们的故事没完,还早着呢。
这本书得以在上海出,得感谢一个人,上海文艺出版社的魏心宏老师。
有一件事颇有趣:今年初,心宏老师到彭山出差,南方印务公司的老总魏佑源向他提起这本书,当时只有一章,《暮色与身体》,是准备印在本地的一本杂志《百坡》上的。心宏老师看了随即召我到彭山,三言两语将稿子定下。此后数月,两度亲临眉山,平时则电话信件不断,事无巨细的指点。他一再叮嘱我要抓紧时间,要在几年之内拿出两三本力作。如此催逼和寄予厚望,老实说,真是让我热血沸腾。春节我三天不下楼。一向疏懒之人,看来要甩开膀子干一场。
我想,今日中国之出版界,觅一位不单有眼光,更有责任心的好编辑,大概难之又难。我精心写作的第一本小说,就遇上魏心宏这样的老师,不能不说是天赐机缘。
跟本书有关的、上海文艺出版社的装帧设计家袁银昌先生,还有责任校对,在此一并致谢。
成都和眉山的若干朋友,感谢他们慷慨地向我提供了大量的生活细节。为本书画插图并作电脑处理的邓平、黄耀聪、朱清明先生,他们的劳动使小说增色不少,因是老朋友,不必言谢也。
2002年8月8日上午
记于眉山之忘言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