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雨愀然无语,武田在一边轻声劝慰:“苏姑娘,你一个女儿家深入虎穴我家公子自然担心,你还是三思的好!”
“谢谢武大叔,我自然知道你们都是忧心我,只是苏芸身负家仇,却不能对叶凡这厮置若罔闻,你不必劝我了!”苏芸语气平静说到。
回到轩辕府中,武雨想着自己的话一定招致了苏芸反感,只怕一时半会她也不会再理会自己了,到了书房坐下来生闷气。
不想过不多时苏芸就笑容满面地走进来说:“小雨哥哥还在生我的气吗?”
女儿心海底针,这话听的多却还没有见识过呢,武雨想着只怕这就是最好的证明了,只是苏芸笑容可掬,自己总不能板着一张面孔,赶紧换上笑脸说:“哪个又能生你的气呢?”
苏芸就大咧咧坐到武雨对面说:“我就知道小雨哥哥是世上最好的人了!”
一句话说的武雨心花怒放,只是面上强自镇定,苏芸知道他在硬撑,也不说破,而是从袖中掏出一封信来。
“小雨哥哥,我修了一封家书,想必小雨哥哥神通广大,定是能找到我家人的下落的,就劳烦你差人到江阴城中跑上一趟吧!”苏芸低声下气地说。
原来如此,她来示弱不过是要自己为她送信而已,可是自己已经明确说过不再生她的气,若是临时变卦岂不是没有风度,于是就伸手接了过来。
苏芸大喜,对着武雨做出磕头作揖的手势,武雨无奈摇头叹息了一声。
“我只提醒你,这白慕容并不是等闲之辈,而且七大世家的纠葛也在他的预谋之内,你去他府中找叶凡定是凶险万分的!”武雨还是不放弃想要劝阻苏芸。
苏芸点点头说:“我自然知道,只是没有想过这白慕容会与叶凡有瓜葛,不管怎样我都得找到证据才行吧!”
武雨还想说什么,可是回味苏芸的话语之后却突然住口,沉默中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苏芸喂了两声,武雨都没有从沉思中警醒过来,苏芸就起身说:“家书就拜托小雨哥哥了!”
武雨茫然应了一声,苏芸早已出门去了,武雨这才豁然站起身来,在书房中缓缓踱步,转身之际看到书案上放着的苏芸那日晚间画的芍药,面上表情复杂的很。
对着外面叫到:“传武田过来,我有话说!”
书房外的守卫答应了一声,转身去了,不一时武田在外面说到:“公子,老奴到了!”
武雨嗯了一声,武田赶紧进了书房躬身在一旁候着,武雨转过头来,武田看到武雨眼中茫然没有神色,他一定是在思索一件为难的事情。
“你且说说看,苏芸要到相府中去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武雨问武田,眼光却始终落在桌面的芍药花上。
武田见公子来问自己,而且眼神散乱,想必自己还没有答案,他走上前来轻声说:“老奴以为却是好事!”
武雨眼皮一跳之后坚定了许多,看着武田竟然笑了出来,而后才问:“说说你的理由!”
武田答应了一声,然后看着武雨眼睛说:“公子请想,咱们一向对于白慕容这人都是捉摸不透,若是苏姑娘到了相府,多多少少总会带回些关于白慕容这个人的讯息,说不定咱们能从中看出些端倪来呢!”
“不错,我找你来就是要说这话,不想你与我的想法颇为一致,我方才还在犹豫,如此做法是不是有些龌龊了!”无语缓缓说到。
武田立即摇头说:“公子万不可作如此想法,公子乃是身负大任之人,岂可儿女情长?老奴多次想要提醒公子,只是始终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武雨愣了一下,难道武田从一开始就已经将苏芸看做了自己的一颗棋子了?
武田跟在武雨身边日久,对于他的一颦一笑都了若指掌,武雨还没有问他,他早已笑着说:“公子不要误会,老奴的这个想法也不是由来已久,初时只是觉得苏姑娘是苏家的人,想来日后对于公子或许有些财力上的支持而已!”
如此说来武田确乎是一直都有利用苏芸的想法,武雨心中烦闷,没有理会武田的话,武田自然看出自家公子面色不悦,于是就住口不再说话了。
“好吧,这件事情毕竟说苏芸自己主动提出来的,我也尽力阻止了,她坚持如此也就不是你我的过错了!”武雨悠悠说到,听得出来,他觉得没有劝阻住苏芸倒是遗憾的很。
次日起来苏芸果然一大早就去了相府,武雨用早膳时看着自己身边空荡荡的座位发起呆来。苏芸这一进相府,白慕容这狐狸,肯定知道她的想法,不会有所防备才怪。
再说苏芸到了相府,因为白慕容有伤在身,这几日都是赋闲在家,听的守卫来报苏芸到了,他早已迎到了大门前朗声说到:“日后苏姑娘过府无需通报,你们可是听清了?”
守卫们异口同声答应了,苏芸笑着走上来说:“相爷不必如此,我乃一介平民,到了相府却是如此登堂入室,岂不是坏了规矩?”
白慕容笑着请苏芸走在前面,自己则后面陪同了,一路到了正厅坐下,早有丫鬟上了茶点。
“苏姑娘,你若是相爷相爷的叫着我倒是有些不自在呢,你倒不如还是称呼我白大哥的好,这里不必朝堂之上,你这么叫着不免显得生分了!”白慕容含笑说。
苏芸心想自己到了相府为的就是叶凡那厮,既然白慕容如此殷勤,自己就不如答应了,如此一来自己在相府中也好便宜行事。
“民女斗胆,以后就叫相爷白大哥了?”苏芸故意露出妩媚笑容来,语气中虽是质询之色,却早已看出白慕容是万难拒绝的。苏芸也不是傻子,这白慕容和叶凡有勾结,对自己肯定会有防备,具体如何就得见招拆招了。
白慕容大笑着答应了一声,苏芸用了茶点才说:“白大哥不必在这里陪着我,我做的都是琐事,只管叫管家过来,出示了相府账册,我只看了账册便领会得了问题所在了!”
白慕容也不说话,而是拍了拍手,早有管家过来躬身行礼,而后将账册交到了苏芸手中,苏芸接了过来,也不客气,就置于手边案头翻阅起来。
“相府迎来送往的月例倒是繁杂,出入账目记得也是清楚,只是不知礼品出入库房可是有专人查验?”苏芸看着账册头也不抬地问到。
管家顿时有些战战兢兢,慌乱中回说:“回姑娘的话,咱们相府正如姑娘所说,只因出入礼品繁杂无比,有时忙乱起来倒是不曾有专人查验呢!”
“管家不必惊慌,你却去挑几个精明的家丁来,咱们今日就先盘点了库房,且看看这账册与实物可是相符!”苏芸语气平静说到。
管家挥起衣袖来擦了一把冷汗,点头殷勤答应了,可是他心中却是惴惴不安,苏芸只看了账册却是早已摸清漏洞所在了,相府财物庞杂,出入礼品、礼单之时总是有些疏漏,而且这阖府上下人员冗杂,谁不经意间顺带点东西出去也是难免的。
苏芸见管家虽然答应了却是并不挪动脚步,就抬起头来笑着说:“一国一家治理起来总有大同小异之处,管家放心,其间有些误差在所难免,本姑娘的意思,只是从今日起防堵疏漏便是了!”
管家不禁长长出了一口气说:“姑娘圣明,老奴便是手眼通天,也不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只怕其中必然有些谬误,正自担心呢!”
白慕容也不是傻子,他见苏芸不过三言两语就道出了府中隐秘之处,从管家的神态也是看得出来,苏芸所言非虚,看来这个苏芸果然不是个等闲之辈呢!
“白大哥稍安勿躁,而且有一事还是心中早有打算的好,只怕今日盘了库房,这出入会让白大哥咂舌,我的意思是白大哥不必声张,只从今日改弦更张就是了!”苏芸转向白慕容笑说。
白慕容点了点头,一来是回应苏芸,而来也是宽解管家的心情,毕竟苏芸不能长久留在自己府中,自己要依赖的仍旧是这些下人,于是就笑说:“那是自然的,便是有了疏漏也不一定就是他们的过失,而是积习难改,聚沙成塔,但能除去积弊就好!”
管家终于放了心,就除去找人来盘点库房了,苏芸请白慕容自便,自己却出来带领了管家和家丁对着账册盘点了库房。
管家见苏芸一项项列出明细来,简直是囊括了各种进项,紧张的大气也是不敢出,盘点已毕,果然出入不少。
不等苏芸来问管家早已支支吾吾说到:“姑娘,有些日用之物都被各房中领去了,咱们可是要逐一查验房间,再细致统计一番!”
这话正中苏芸下怀,自己为何劳心费力偏偏要盘点相府库房,还不是为了能堂而皇之地搜索相府各个房间,如此那叶凡便是隐匿的再深也会露出行藏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