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起来,苏芸问到一股扑鼻香气,起身看时,原来是慕容裳早起做了早点了。
“真是想不到,妹妹还有如此勤快的时候,真是难得,今儿姐姐早膳定然会多用一些。”苏芸笑说。
慕容裳本来正在布膳,听了俗语的话茫然抬头起来,苏芸不禁哈哈大笑,原来她做了一个早餐,却将自己熏得乌黑一脸,甚是好笑。
苏芸也不说破,只等慕容裳坐下来与自己一起用膳,刚坐下不久严宓就到了,仍旧是带了早膳来。
“姐姐不是说了吗,大理寺中不用你如此勤谨来伺候,如今小雨哥哥又受了伤,你当多在了身边服侍着才是。”苏芸摇头笑说。
只是严宓还没有回话就被慕容裳的面容逗得哈哈大笑,慕容裳好似也感到了什么,赶紧跑去照了镜子,洗了脸回来嗔怪道:“芸姐姐最坏,早已知道妹妹脸上这般模样,却也不说破。”
苏芸与严宓又笑了一回,慕容裳还是不放心,用过早膳之后自己又会房间去梳洗了一遍才罢。
“昨晚严大哥来找姐姐,说是在轩辕府中行刺之时丢失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东西!”苏芸急切说道。
严宓听了之后不禁一愣,有些茫然问道:“可是什么重要物事,要紧吗?”
“能证明严大哥是孔门之后的东西!”苏芸小声说道。
严宓立时惊骇的嘴都合不拢了,苏芸示意她不要再慕容裳面前表露出来,严宓立时收敛了脸色,而后问道:“姐姐可是能断定如今那物事可是在谁手中呢?”
苏芸茫然摇头,半响才道:“姐姐无法断定,只是唯恐这小物件落入了圣上手中,如此便难办了。”
严宓连连点头说道:“裳儿不曾捡到,妹妹也不曾捡到,如果这物件当真如此重要,便是小雨哥哥捡到了也是不会说的,只是姐姐想想,小雨哥哥当即就受了伤,因而也不可能是小雨哥哥。”
苏芸摇头说道:“当时情景混乱不堪,也不一定就是严大哥丢下之后当即就为人捡到,宓儿不可忽略了任何细节!”
严宓点点头说:“妹妹记下了,不过如今上朝的时辰临近了,咱们先不说这些,等下朝回来再好生计议吧。”
慕容裳从内堂出来道:“王妃表嫂,我表兄既然受了伤,今儿定不会上朝了吧?”
苏芸见慕容裳还来玩笑,于是就附和了说:“你表兄与表嫂本就是一家,一家之中有一人上朝也就够了,你表嫂回府之后在枕边也就将圣上旨意传了。”
严宓大囧,羞红了脸说:“不与你们说了,我是双拳难敌四手,才不吃眼前亏呢!”
她说完之后就疾步朝外面跑去,慕容裳哪里肯依,在后面紧紧追赶,苏芸笑着摇头,缓步出了大理寺正门。
三人各自上了轿子朝皇宫来,到了太和殿前广场上下轿,三人还在一处笑闹,云半城却从后面转出来轻声问道:“芸妹妹,昨儿晚间京中可是有什么异动?”
昨晚的事云半城没有在场,而且慕容海的意思,此事暂且保密,他又怎么会这样问呢?
严宓和慕容裳都莫名其妙地看着云半城,慕容裳没有忍住,就反问:“云大哥可是听到什么传言了?”
苏芸毕竟聪慧一些,就悠悠笑说:“这何须传言,云大哥提调兵部,想必是昨晚圣上有旨意传到兵部,要云大哥加强京畿拱卫了吧?”
云半城茫然点头,严宓不禁叹道:“还是姐姐心思缜密,咱们哪里能想得如此深远?”
苏芸摆手笑说:“若说想得深远,自然还是圣上,姐姐也是听了云大哥的话才想到的,而圣上昨晚就交代过了,可见圣上深谋远虑果真非常人所及呢。”
“好了,这些逢迎言语还是等上了朝在姑母面前再说吧!”慕容裳只要看到云半城总是嫌别人话多,真是恨不得云半城只和她一人说话才好呢!
苏芸苦笑摇头,严宓也是懒得理会她,不过云半城还是急切追问:“妹妹们你一言我一语倒是说了很多,可是却无人回答为兄的问话呢!”
“这话云大哥只管问裳儿就是了,京畿拱卫乃是京畿大营,兵部会同城防司的公务,你来问我何不问问裳儿呢?”苏芸笑着说道,而后转身朝金殿上去了。
慕容裳在后面有些不知多措,对着苏芸背影大叫:“姐姐可是当真的,我可是要真的告诉了云大哥了。”
严宓拍了怕慕容裳的肩头说:“若是圣上想要云大哥知道时,昨儿的旨意就会告知了,如今云大哥不曾得知,自然是圣上不愿云大哥知道,你若是够胆就说出来便是了。”
云半城和慕容裳都被苏芸和严宓两人弄糊涂了,这事情说起来确乎重大,可是倒也没有必要瞒着云半城吧,而且,若是自己瞒着他岂不是让他心中更是不爽?
慕容裳委屈地看着云半城,云半城苦笑说道:“好了,为兄也不难为你,这事情为兄不问了还不行吗?”
他说完之后也转身去了,气的慕容裳在原地直跺脚,可是见那三人身影早已消失在了金殿大门内,她哼了一声就要追上去。
“裳儿,出了什么事了?”身后传来白慕容的声音,慕容裳面色扭曲,心中更是挣扎,今儿是怎么了,本相将事实告知云大哥的,可惜人家不听,这倒好了,若是自己哥哥问起来,究竟是说还是不说呢。
遇到这种事情换做芸姐姐会怎么做呢?慕容裳心思电转,蓦然想到苏芸刚才的做法,是了,这个时候就是要先下手为强,将话题立时转移了。
“妹妹此际烦乱的很,没有心情与兄长说话!”慕容裳头也不回地说道,而后疾步朝金殿上去了。
“放肆!”白慕容在后面大叫,可是慕容裳早已去的远了!
金殿上钟磬之声想起,白慕容也只能无奈上了台阶,只是心中还是狐疑,刚才明明看到云半城在追问她们什么,可是却没有得到答案,而慕容裳更连自己都躲着呢。
上了殿,小云子一声呼喝:“恭迎圣驾,众臣跪!”
众人跪下三呼万岁,慕容海出来时好像有些急切,坐下之后就摆了摆手说:“都起来吧!”
见众人起身之后慕容海沉声说道:“吏部侍郎严晟出列!”
严晟赶紧出来,苏芸、严宓都有些紧张,既然慕容海已然知道此刻就是严晟假扮的,而他又失手上了魏王,只怕圣上会责怪下来。
苏芸想得自然多一些,毕竟这事情是自己拉了严晟进来坐的,若是圣上怪罪,自己倒不知该如何面对严晟了。
严晟跪了下来,慕容海微微一笑道:“自从你接替公孙尚出任礼部侍郎以来,刷清吏治,成效卓然,朕心甚慰,只是前些日子才封赏了你,今日就不另行加封了,不过朕仍旧要谕旨表彰,立你为朝之楷模。”
“微臣万死难保圣上知遇之万一,唯有肝脑涂地为朝效力,死而后已!”严晟朗声说道,而后起身退了回去。
苏芸长出了一口气,想想也是,若非严晟,慕容海怎么会就此认定轩辕雨对其正算是忠孝两全呢。
严宓从旁边偷偷看了苏芸一眼,苏芸微微摇头,严宓有所警觉,再去看白慕容时,他果然正在看着自己。
“这几日魏王得朕旨意忙于天下军务调防,因而不便上朝,你们也是看到了,不要有什么意外想法。”慕容海悠悠说道。
下面立时一声答应:“微臣等谨遵圣谕。”
苏芸听出了慕容海的意思,行刺的事情是要就此隐瞒下来,自己的大理寺也就少了一件棘手的案子追查了,若是当真要追查起来,这刺客究竟是谁便是个大大的难题。
“苏芸,严宓,慕容裳,昨儿晚间朕于魏王府传旨之时你们三人都在,切记军务调防乃是朝之秘事,你们三人当守口如瓶才是!”慕容海沉声道。
三人立时出了班列跪下道:“圣上放心,微臣等记下了!”
慕容海微笑点头,而后不经意看了白慕容一眼道:“白慕容倒是日渐憔悴了。”
白慕容不想在朝堂之上圣上会忽而问起自己的身体来了,赶紧跪下道:“微臣惭愧,这些日子是有些神思倦怠了。”
“打起精神来,你乃朝廷相国,六部协理之责仍旧在肩上,却为何如此无精打采,让朕看了着实生气!”慕容海语气虽冷,却不得不说,这话便是在暗示,白慕容即日起又要协理六部重新理事了。
白慕容谢恩起来,抬头看了苏芸一眼,苏芸微微一笑转过了头去。
环顾了朝堂之后慕容海问道:“众爱卿可是还有什么是要要上奏吗?”
下面一片沉寂,小云子当即朗声道:“退朝!”
苏芸有些恍惚,因为依照慕容海性情,此次也算是重新启用了白慕容了,将他闲置了这么久,如今却要他出来理事,按理说当传他入宫去训示一番才是,可是她偏偏没有。
去看白慕容时果然见他面色有些落寞,苏芸也不多想,折身朝外面而去,严宓在旁边紧紧跟随了说:“姐姐,难道圣上意思是要姐姐来代为训示白慕容吗?”
苏芸笑说:“这事情谁说的准呢,且看白慕容自己如何抉择吧,咱们且回大理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