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慕容冷冷哼了一声说道:“不错,本相也是相信这说法,可是姑娘可是想到了,那些人都是本相心腹,若是追索到了裳儿下落,那些人的下场又会怎样呢?”
“相爷,一将功成万骨枯的道理难道相爷还要孟淳来说吗?”孟淳突然阴冷着声音打断了白慕容,白慕容顿时愕然愣住,眼前的孟淳立时让自己觉得无比陌生。
原来这个女人比自己想象的更加阴毒呢,看来自己是被她柔弱的外表迷惑住了!
“你的意思是就此牺牲了本相的那些心腹吗?”白慕容知道事情走向必然是这种结局,于是就悠悠问道。
孟淳笑了一下缓和了自己脸色才说:“自然是的,不过相爷也不必放在心上,依照孟淳的看法,那些西域来人不必王爷交代,一旦遭遇追捕,定会全力反抗,虽则战死也绝不会被俘虏的。”
“这其中还有个为难之处,他们若是狗急跳墙伤了裳儿又当如何呢?”白慕容还是放心不下妹妹。
孟淳转头定定看着白慕容问道:“如此奴婢就要问清楚了,难道这几人分不清苏芸与慕容姑娘的吗?”
白慕容摇了摇头,不过想了一下又点了点头,想到这种动作根本无力表明自己心思,于是就不耐烦说道:“他们当认识苏芸,毕竟当初本相大军班师之时苏芸正在朝中红极一时呢!”
“既是如此相爷还有什么好担忧的?”孟淳不禁问道。
白慕容沉吟了一下冷笑说道:“可是他们却并不认识裳儿,这才是本相最为忧心之处呢!”
孟淳愣了一愣,终于明白了白慕容的无奈之处,她不禁劝慰道:“相爷不必担忧,仅凭慕容姑娘伶俐这事情就自然解决了,相爷有什么好担心的?”
白慕容想想也是,而后才想到孟淳的话也是不错,苏芸定是没有想到孟淳这个计策,否则早已会做了防备了。
“不管怎么说,这事情如今本相虽则被动,却证明了姑娘心思并不比苏芸差上多少,只是自此而后苏芸对于本想会愈发防备了。”白慕容苦笑说道。
孟淳没有说话,而是随着白慕容进了正堂,白慕容坐下之后孟淳奉茶笑说:“相爷,表面看来此次是相爷被动了些,可是实则却是咱们就此找到了苏芸的薄弱之处,日后对付起她来也会得心应手了!”
白慕容微微摇头道:“事情怕也不是你想象的如此简单,本相笃定认为此次不过是苏芸大意了,一来严宓在外,苏芸心中牵挂,再者朝中向来有轩辕雨与云半城对她照拂有加,她却从未对于自己安危太过在意,以致有了疏漏。”
孟淳收敛了笑容道:“相爷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如此说来,便是苏芸日后仍旧不加防备,而轩辕雨和云半城也会暗中为其设防的。”
白慕容见孟淳立刻就领会了自己意思,而此次事件说来孟淳的计策并没有问题,只不过是出了意外,谁能料到裳儿会到大理寺中陪伴苏芸呢。
由此可见自己日后用得着孟淳的地方当真是多了去了,他换上了一副笑脸道:“罢了,说来姑娘此次算计的倒是精准,只是不料其中有了曲折,本相明白这也不是姑娘的过错。”
孟淳轻笑说道:“孟淳自然不会因噎废食,意外便是意外,对于奴婢来说有些偏差也是常有之事,相爷只要想到苏芸也不会事事顺心就明白其中道理了!”
白慕容连连点头,这孟淳倒是心思纯熟,看来自己还是小看了她了。
“如此说来寻访裳儿下落的事本相倒是无需操心了,交由兵部去做说起来比本相更有便利呢,咱们就此等候结果就是了!”白慕容不禁无奈说道。
孟淳摇头道:“非也,相爷怎么会如此消极,此时上至圣上,下至府道官吏都一心在慕容姑娘身上,相爷不觉得咱们该回头来料理一下严宓了吗?”
白慕容一惊,孟淳的想法总是如此出其不意,他茫然点头说道:“这话自然是不错,可是本相原本只是从西域军中调拨了一批人手出来,他们到了京师,如今又是前途未卜,依照咱们看法,自然是凶多吉少了,却哪里还顾得上严宓呢?”
孟淳看着白慕容笑而不语,白慕容有所憬悟,诧异问道:“难道姑娘姑娘模仿本相笔迹却是调动了两拨人马吗?”
“相爷以为呢,本来孟淳以为对付苏芸之事已经是万无一失,因而也在观望另一路人马是否要继续阻杀严宓,如今看来奴婢的安排倒是有些道理呢!”孟淳笑着说道,心中的得意有些掩饰不住。
惊喜接踵而至,白慕容不禁点头赞叹:“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今儿看来这话时圣人从根底里就说错了,这世间若是没有女子的计谋,又何至于生出这么许多事端来呢?”
孟淳却有些听不出白慕容这是赞誉还是诋毁,就茫然说道:“相爷这话有些含糊了,其实说到底女人还不是必将沦为男人的工具而已,孟淳做了这么多对于自己又何来一星半点的好处呢?”
“姑娘放心,只要是本相他日得势,姑娘性命无虞且不说,本相定要姑娘飞黄腾达,尽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福气。”白慕容意气风发说道,此时已经将慕容裳的事情抛到脑后去了!
孟淳自顾站在白慕容身边笑说:“奴婢此前对相爷说了,一将功成万骨枯,有些人是在相爷崛起过程之中不得已而沦为无名尸骨,尚且有些人要等到相爷一战成名之后才会知道自己命运,孟淳心中明白自己就是第二种人。”
白慕容愕然愣住,孟淳见他好似有些不明白自己意思,于是无奈笑说:“相爷,其实奴婢意思非常明了,只想想相爷当初也是为当今圣上立下过汗马功劳,可是相爷如今又得到了什么呢?”
这话说的明白无误了,白慕容立时明白过来孟淳是在将自己比作现今的她自身了,若是他日自己当真一将功成登基为帝,则那时的孟淳便是今日的自己了。
“哈哈哈哈,原来姑娘以为本相却是与当今圣上也是一脉相承吗?姑娘放心,兔死狗烹之事本相是做不出来的。”白慕容凌然说道。
孟淳好似有些不信,笑了笑说:“自古打天下与坐天下的向来都是两拨人,如今相爷是这番说法,只怕到时身边谋士多了,孟淳早已不在相爷眼中了!”
白慕容还想说些说些什么来劝慰孟淳,可是孟淳却摆手笑说:“相爷不必记挂在心上,孟淳也不过是无事感慨一下而已,而且本来孟淳已然是身犯死罪之人,能在相爷身边出谋划策也算是苟延残喘了!”
她的心境倒是豁达,白慕容笑说:“如今说什么都为时尚早,姑娘可以专等事成之后再来验证今日本相说法。”
孟淳笑说:“罢了,这些都是孟淳心底里的小想法而已,咱们还是来说说严宓的事情。”
白慕容点点头说:“也好,方才姑娘说了,这第二批人想必已然在路途之中了,如此咱们专等结果就是。”
孟淳点头说:“相爷说的不错,这第二批人暗中追踪上严宓之后自然会飞鸽传书回来,奴婢都已经交代了过了!”
白慕容重心赞叹道:“有姑娘在身边当真省去不少麻烦呢!”
“能为相爷效劳本就是奴婢福分,而且奴婢又是苏芸举荐给相爷的,奴婢要做的就是要她苏芸追悔莫及!”孟淳冷笑道。
苏芸官轿从相府出来之后就一路回了大理寺,云半城和轩辕雨策马在后面紧紧跟随了,到了门前两人下马,苏芸当先进了正门去了。
“妹妹好似有些心神不宁呢!”轩辕雨追上苏芸柔声问道,苏芸点点头笑说:“方才情形两位兄长也都看到了,如今妹妹可以断定裳儿的事情与白慕容脱不了干系,而且背后定是孟淳指使的。”
云半城也接口道:“不会错了,如此说来倒是好了,慕容姑娘毕竟是白慕容嫡亲的妹妹,他总不会做出什么有悖人伦之事来吧。”
“话虽然这般说,可是咱们仍旧不能掉以轻心,云大哥坐镇兵部,一定要将裳儿追回来才是!”苏芸急切说道。
云半城点了点头,而后犹疑道:“方才妹妹在相府中说为兄发下了海捕文书,其实为兄并没有想得如此周密,怕是要让妹妹失望了。”
苏芸摆手笑说:“这点小事怎么会劳烦云大哥,两位兄长上朝之后苏芸即刻起身了,这海捕文书正是妹妹以大理寺连同兵部下发的,我大理寺本就是掌管天下刑狱,发一张海捕文书还是分内之事,只是妹妹觉得借了兵部名头事情或许更加便利一些呢!”
她这话倒是没错,毕竟大理寺掌管刑狱只对应各府道衙门的缉捕衙门,却无从提领地方军政要务,而兵部则大有不同,地方官员,一应朝廷兵丁差役都是可以调动的。
“还是妹妹思虑周全,我们二人早间倒是慌了神了一般呢!”轩辕雨也不禁赞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