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芸看了看轩辕雨,轩辕雨笑了笑说:“今儿朝上圣上也说了,我统领的兵部正自提调野原军于京畿大营换防事务,事情已经收尾,本王过来倒是想听听相爷的想法呢!”
白慕容朗声大笑说道:“王爷这借口说的过去吗?本相从未提调过兵部,对于兵部事务也是毫不熟悉,如此说来相爷可是找错了人了?”
轩辕雨也觉得借口有些勉强,于是就看了一眼苏芸,苏芸笑了笑说:“相爷这话有些违心了,当初相爷在羌人手中之时早已对于异族军事了如指掌,而且平叛之时又亲自统帅过大军,相爷为何却如此自谦呢?”
白慕容不禁一笑说道:“无论何事到了芸妹妹口中都是如此轻描淡写,本相也无言以对了,既然如此咱们还是正厅中叙话,让王爷站在相府院落中可不是本相的待客之道。”
轩辕雨和苏芸都是一笑,三人就一起走向正厅,白慕容请两人坐下,而后交代道:“来人呐,奉茶!”
苏芸和轩辕雨却见前来奉茶的竟然是孟淳,苏芸笑了笑说:“相爷倒是懂得用人,圣上将孟淳交由相爷,相爷却让她在相府中端茶倒水,说起来也不怕圣上怪罪吗?”
白慕容还没有说话,孟淳却接口道:“姐姐不要错怪了相爷,是孟淳觉得罪孽深重,若是在相府中什么都不做,未免有些过意不去,因而是主动承担了这些杂务的!”
苏芸就摆摆手笑说:“罢了,姐姐也不过是句玩笑话而已,这里是相府,圣上交代的时候也只说妹妹的一切单凭相爷吩咐,只要相爷高兴,旁人还能说什么呢?”
白慕容见苏芸将话头转到自己身上,立时笑了笑说“圣上没有旨意下来,本相也不知该如何处置,想孟淳不过是个弱女子,也没有必要监禁起来吧?”
一句玩笑话,众人都笑了笑,白慕容想到轩辕雨问自己的事情,于是笑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王爷提领兵部,如今野原军与京畿大营换防即将完成,至于京畿大营新近驻地本相倒是有所耳闻,果真是滴水不漏,将京师护卫的正如铁通一般呢!”
“说来这也都是云统领功劳,本王也不过是冒功而已,相爷果真是慧眼独具,仅从大军驻扎地形便知端地,方才却还自谦呢!”轩辕雨呵呵笑着说道。
白慕容尴尬一笑说道:“诚如芸妹妹所言,本相对于军事耳濡目染之后多少有些体会,却与王爷是无法相较的。”
轩辕雨此来可不是为了和白慕容之间往来逢迎,于是就沉吟了片刻说道:“相爷近来闲暇的时候怕是多了一些,不知道这空余时间都是怎么打发呢?”
白慕容不知道轩辕雨为何突然问起这个问题来了,平素轩辕雨却是最讨厌这般没话找话地聊天的。
“王爷真是无解了本相了,虽则如今本相与朝中有些郁郁不得志,而本相对于朝事却是一刻不敢懈怠,除兵部而外本相仍旧提领其余各部司衙门,哪里有什么闲暇可言?”白慕容笑了笑,终于抓住了轩辕雨的话柄,因而毫不相让。
苏芸轻笑说道:“相爷才是无解了魏王意思呢,魏王是说相爷忙于朝事之余竟然还有闲暇参详京畿大营驻地,换做其他朝臣怕是就没有如此闲心呢!”
一句话将白慕容说的哑口无言,轩辕雨悠悠一笑,有苏芸在,自然不会让自己在白慕容面前丢了面子的。
旁边孟淳笑说:“姐姐说的是呢,只是说来朝中除去魏王而外便是相爷能提领各部繁杂事务,若是魏王一时腾挪不开时相爷对所有事情都有些明了,也好代魏王弥补当是自然之理吧!”
轩辕雨定定看着孟淳,也就是这么短短几日,她竟然已经为白慕容争取脸面了。
苏芸却不以为意,好像就知道孟淳会为白慕容出头,或者说她方才刁难白慕容就是为了要看孟淳会不会接口。
白慕容好似明白了苏芸用意,就对着孟淳说道:“这里没有你的事了,下去吧!”
“相爷怎会这样,虽则淳儿如今是钦犯,其实说起来也不过是从犯,而且圣上尚且没有下旨明确要如何处置淳儿,咱们总不能有罪推定,如此对淳儿也是不公,况且妹妹与淳儿也是好久没有如此叙话了!”
苏芸说完之后就起身拉着孟淳的手让她坐到了自己身边。
“相爷,西域大军原本倒是相爷平叛之时招募的军队,却不知如今相爷与大军之间可是还有什么联系吗?”苏芸笑了笑说。
她原本正拉着孟淳的手,没想到转身对着白慕容就来了这么一句,白慕容愣了一下,而后笑说:“妹妹的问题倒是尖锐的很呢,不过还好,本相心中明了,这大军虽则是本相招募的,可是既然入朝便是朝廷军队,则与本相已然没有什么关系了!”
其实他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不过偷换了概念而已,轩辕雨却没有听出来,可是这种事情哪里瞒得过苏芸,她还是看着白慕容问道:“苏芸问的是相爷可是仍旧与大军有什么联系吗?却并没有问这大军究竟是隶属朝廷还是隶属相爷。”
白慕容无奈苦笑,而后悠悠说道:“这大军中层层官员都是当初本相擢选的,他们也是恭谨,不时也有些消息传来,自然是有联系的。”
苏芸就点点头说:“这便是了,其实苏芸相询相爷也无他,只是要求证此事,若是他日西域异动,或许相爷会早于圣上得到消息呢!”
白慕容无力回应,只得端起茶盏来抿了一口,掩饰了自己尴尬,轩辕雨不得不佩服苏芸心机,只是他还是没有弄清苏芸为何要问这个问题。
苏芸见白慕容放下茶盏来,就笑说:“相爷,严宓此番奉旨离京走的正是天朝西路官道,距离西域大军也不过是两日脚程,说来苏芸疏忽了,本应知会了相爷,以求相爷能从西域大军调派些人手中途护卫也是好的!”
白慕容见苏芸说的笃定,好似早已心知肚明自己早已往西域大军中飞鸽传书一般,他愣了一愣。
旁边孟淳却笑着接口道:“姐姐向来聪慧,今番是怎么了,西域大军一来有边事操持,也不是说走就能走的,再者宓儿姐姐是奉旨钦差,自然有钦差卫队护佑,哪里还用得着西域大军?”
苏芸点点头道:“妹妹说的是,姐姐有些忘情了!”
白慕容悠悠出了一口气,轩辕雨也是看出白慕容紧张莫名,想必苏芸是问出什么来了,或者是说到了他心中痒处。
“严宓如今已经到了江南道,向来稍作停留便可从东面水路回京了,到时我大理寺定要大张旗鼓为宓儿接风洗尘,今天就在此先邀约了相爷才是呢!”苏芸笑说。
白慕容赶紧接口道:“好说,大理寺也在本相提领之下,寺丞大人奉旨回朝本相自然是要亲往迎接的。”
“小雨哥哥,咱们今儿来就是为了问问相爷京畿大营驻扎之事,相爷也说了,大军驻扎地势早已站了先机,小雨哥哥也是放心了,咱们就此去吧?”苏芸看着轩辕雨问道。
轩辕雨明白苏芸一定是将想要说的话都已经说出口了,而且想从白慕容这里得到的讯息自然也是一点不落地得到了,于是就笑说:“也好,咱们就此告辞去吧!”
送了轩辕雨与苏芸到了相府门前,白慕容与孟淳与两人作别,轩辕雨上了马之后拱了拱手,苏芸也上了官轿,两人就去了!
白慕容回身之后脸上笑容旋即消失掉了,愤恨说道:“这苏芸真是可恨,一点点试探本相,本相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窝囊气?”
孟淳微笑劝慰道:“相爷勿扰,这便是苏芸一向做派,孟淳早就习以为常了!”
白慕容苦笑摇头说道:“看来苏芸早已识破了本相心思,严宓的事情只能暂且缓上一缓了!”
“相爷错了,苏芸往往就是如此,她得出的结论都是自己推测而来,虽则十有八九都是正确的,其实说起来她心中也是没底,而常人见她言之凿凿都会临阵退却,如此正是中了她的计谋了!”孟淳看着白慕容笃定说道。
听她这意思,苏芸方才的话只不过是瞎猜出来的,而后又来试探自己,目的就是要自己知难而退,可是现在想想又完全不像,若是没有十足把握,苏芸为何会说的那么气定神闲呢?
孟淳见白慕容尚自犹豫,就笑了笑说:“相爷只管相信了孟淳的绝然不会错的,说来孟淳最后一次中了她的奸计正是因为她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会摆出一副十拿九稳的面孔,这才是她最为迷惑人的地方呢!”
白慕容不解地看着孟淳,孟淳苦笑了一声道:“丽妃娘娘为何会失败名列,还不是苏芸在九皇子一案结案之前对孟淳散布了一个假消息,只说九皇子罪无可恕,因而孟淳才会想法子着人来知会了相爷,后来的事相爷便都知晓了!”
白慕容悠悠点头,而后懊恼说道:“正是如此呢,若是姑娘不来提醒,本相果真又要上了她的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