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芸到了大理寺,下了轿子严宓和慕容裳听到门前皂役向苏芸见礼,两人飞奔出来迎接。
苏芸嗔怪说到:“你们也都是六部堂官,如此情形真是不成体统!”
慕容裳就笑眯眯说到:“如今是在人后,怕什么,姐姐就是谨小慎微!”
苏芸眼神示意旁边那么多皂役正在忍着笑意呢,慕容裳顿时叉着腰喝问:“你们可是看到什么了?”
皂役齐声答到:“什么都不曾看见!”
“可是听到什么了?”慕容裳又问。
皂役们回应的时候已然有人笑了出来,不过仍是回应:“不曾听见!”
慕容裳双手对着苏芸一摊说到:“姐姐瞧见了,他们什么都不曾看见,也不曾听见,姐姐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苏芸忍不住笑说:“掩耳盗铃,这种事情也唯独你做得出来!”转头又向严宓到:“你也是的,她年纪轻些不懂事,你却不加劝阻,还和她一般胡闹!”
严宓垂首笑而不语,苏芸一边举步入内一边说到:“不时魏王就会驾到,若是看到你这个王妃此情此景还不知要作何想法呢?”
慕容裳嘟嘴说:“表兄当真要来吗?他前番来时姐姐也不让妹妹上前说话,今次妹妹倒要当面问问他呢,求姑母赐婚的事究竟是何用意!”
苏芸叹息了一声说:“这事情在你心中就是过不去了吗?若是依了姐姐,你就此不要再问了,若是不怕惹姐姐生气,你只管问去便是!”
慕容裳见苏芸果然板起了面孔,吓的顿时吐了吐舌头说:“好了,妹妹就听了姐姐的,不问就是,姐姐难道会因为表兄与妹妹当真生气吗?”
说话间三人已经进了正堂,苏芸估摸着旨意下到轩辕府中,轩辕雨自然就会到来,可是等了半日却始终不见他的身影,苏芸不禁诧异,旁边严密好似也等的心焦。
“姐姐,瞧这情形表兄今日怕是不会来了,便是有什么事他明日下朝时也是可以当面问了姐姐的吧?”慕容裳心直口快,什么都无法放在心底。
苏芸也自没有答案,哪里就能回答慕容裳,只是一味摇头,她不相信轩辕雨会心安理得接了圣旨的。
正犹豫见,慕容裳瞧着外面院中日晷说:“时辰倒是差不多了,若是表兄再不到来,两位姐姐就随妹妹慕容府中用晚饭去,我与父母亲大人说好了呢!”
苏芸正要婉拒,外面皂役快步进来一个到:“魏王驾到!”
苏芸三人都是松了一口气,只见轩辕雨快步进来,手中折扇摇动的飞快,一看即知心中烦躁无比!
“严宓带了裳儿回避一时,我有话要问你们姐姐!”轩辕雨还不曾等三人见礼就已经发话了!
慕容裳对着轩辕雨哼了一声到:“表兄凭的什么,这里可是大理寺,又不是你魏王府,我们这里也是六部衙门,而且掌管的又是刑狱,便是皇室贵胄到了我们衙门也应恭肃端正才是!”
苏芸呵呵笑说:“平日里也不见你操心正事,如今说起话来却是头头是道,看来姐姐真是小看了你了!”
苏芸只不过是把慕容裳的言语当成了玩笑,因而借此缓和气氛,不想轩辕雨却丝毫没有将慕容裳的话入耳,而是冷冷说到:“今儿本王就是如此蛮横霸道了又能怎样,你还要本王再说第二遍吗,严宓,带了裳儿回避!”
严宓见轩辕雨言辞间冷峻异常,赶紧上前拉住慕容裳的手说:“罢了,咱们就回避一时吧!”
慕容裳虽然气鼓鼓的,却是不敢再违拗轩辕雨,这轩辕雨平日里性格温顺,一旦惹出火来却是骇人!
严宓拉着慕容裳退到后堂,慕容裳却就趴在角门处不愿再离开,严宓也是拉不动她,只能从旁陪着。
“今儿御书房中少卿大人是怎么回了圣上的?”轩辕雨摇动折扇冷冷问到。
果然是因为这事,苏芸见轩辕雨面色不善,也不迁就她,而是自己回到座位上坐下了说:“圣上怎么问起下官就是怎么回的,而且圣上特旨,此事仅限于四人知晓,下官不能告知王爷其中任何讯息!”
轩辕雨冷冷哼了一声,而后转向苏芸到:“你这借口倒是巧妙,此前宫中隐秘之事难道还少吗,你好似也从未轻易瞒着本王了!”
苏芸似笑非笑说到:“彼时我告知的是小雨哥哥,而非当朝魏王,若是魏王来问起,在下必然什么都不知道了!”
轩辕雨被苏芸说的一愣,苏芸这话意思倒是明显,自己今日前来气势汹汹,当真是有些突兀了,可是自己心中气愤难平,若是就此向苏芸致歉也是不可能的。
“御书房之事本王已经清楚明白了,本王只是诧异,如此重大之事,又关乎兵部,妹妹缘何却将本王抛开一旁,难道这事情交付本王手中本王就无力支撑吗?”
苏芸见轩辕雨说话之时毫不犹豫,像是果真知道了御书房情形一般,她眯着眼睛犹豫了片刻,没有回应轩辕雨,而是悠悠说到:“难不成是白慕容去过轩辕府了?”
轩辕雨不想从如此细枝末节都能被苏芸猜到实情,他一直愣住,不知该如何回应了,苏芸冷笑说:“原来王爷还是信任相爷多一些,既是如此王爷为何不就向相爷问个明白,为何又要到我大理寺中来兴师问罪呢?”
“不错,此事正是白慕容说与本王知道的,白慕容意思今日御书房中少卿却是与云半城默契十足,竟然就将如此军国之事酌定了,则本王在朝中何为,在少卿眼中又是什么地位?”
轩辕雨说到气愤处将手中折扇哗啦一声收了起来,苏芸倒是被他唬的一跳,收敛了心神之后才说:“王爷既然知道此乃军国要事,且圣上旨意不得再有人知悉,相爷知会了王爷便是抗旨,如今王爷又来质问下官,下官该当如何是好,还请王爷明示!”
“你这是用圣上来压本王吗?你仔细听好了,本王从大理寺离开之后自然会到御书房当着圣上的面问个清楚明白!”轩辕雨冷冷说到。
苏芸也是气愤难平,也不知道白慕容在轩辕雨面前是如何说法,竟然会让他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自己,眼看着轩辕雨冷笑站在自己面前,好似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将西域边事刻意隐瞒了他一样。
“王爷,芸姐姐的一片良苦用心难道王爷一概不知吗,便是不知也当能猜透一二才是!”本来趴在角门边偷听的事慕容裳,只是她听得云山雾罩,不明就里,反而是陪在她身边的严宓听了一个清楚明白!
轩辕雨见是严宓走了出来,愣了以下之后也不去搭理她,严宓将茶盏端起来送到苏芸面前,苏芸伸手去接时才发觉自己气的手正自瑟瑟发抖。
严宓凌然站在轩辕雨面前说到:“王爷只想想自始至终姐姐可曾做过对不住王爷之事,至于王爷有没有做过对不起姐姐之事也就暂且不说了!”
这话倒是奏效,轩辕雨面上一红,手中折扇顿时停止了摇动,严宓见他收住了心神,这才悠悠说到:“奴婢本不知姐姐今儿在御书房中都说了些什么,可是从王爷语气之中也是听得出来,姐姐定是有些事情参详起来忽略了王爷了,奴婢只说,姐姐如此做定是有意为之!”
轩辕雨不想平日里柔顺无比的严宓,为了维护苏芸也来敢顶撞自己,他愣愣看着严宓冷笑了一声。
“王爷心中有些想法也是自然之理,只是王爷自踏入大理寺正门而始,可是给过姐姐一丝一毫辩解的机会?”严宓说的激动,言辞之间更显激烈了。
轩辕雨阳面叹息了一声,而后低下头来定定看着严宓说到:“西域边事繁复,本王如今又有提调兵部之责,你的好姐姐却将驰援西域之事让到了白慕容头上,却叫本王如何能够想得通?”
严宓终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就笑问:“王爷觉得此事交付王爷可是合适吗?”
轩辕雨倒是被她问得一愣,严宓笑说:“那九皇子当初离京之时率领的可是相爷筹建的三十万大军,如今王爷提调兵部却是不假,可是若圣上就将此事交付王爷,王爷又将相爷置于何处?”
苏芸听严宓将自己心声说了出来,赞许地冲严宓点头,轩辕雨一时愣住,而后才悠悠说到:“便是你说的有理,可是此事也不应瞒住本王才是!”
“王爷,如今军前主帅乃是九皇子,若是九皇子身犯过错,皇上自然要瞒住王爷,这事情却又不是我家姐姐能左右的了!”严宓心直口快说到。
轩辕雨与苏芸都是一愣,不想被严宓一语中的,轩辕雨与苏芸对视一眼,从她愕然的神色之中已然看出来严宓说的决然不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