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该当的,裳儿,你可是从少卿身上学到了些什么了?”慕容海嗔怪慕容裳仍旧不大受规矩,一地跪着人她却赖在慕容海身边不愿离开!
慕容裳嘟着小嘴说:“芸姐姐可不是一般女子,姑母缘何要拿裳儿与她相较,真是羞煞人了!”
众人都不禁开怀一笑,慕容海看着苏芸奏折转头对苏芸道:“这折子可是你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
“自然是得,微臣虽则无状,却也深知朝廷擢选官吏总不是儿戏,微臣定不会贸然有此主意的,而是在心中思虑很久了!”苏芸赶紧说到。
慕容海点头说:“倒也不错,朕此前一直认为裳儿有些刁蛮,心地倒是纯良,若是能经你调教也是不错,朕就照准了!”
苏芸回身去看程毋庸,程毋庸赶紧对外面宣道:“严宓觐见谢恩!”
严宓从外面款款进来,就在慕容海面前跪下道:“臣女谢主隆恩!”
慕容海摆摆手说:“都起来吧!这事情朕不过是顺水推舟做了个人情,你与裳儿倒是要好好跟着苏芸学习了,也不辜负朕的一片心意才好!”
慕容裳不想慕容海竟然当真就依了苏芸,果真封了自己为五品朝臣,她撅着嘴说:“裳儿本来倒是自由自在,如今入朝为官,还在云半城之下,日后见了他可是要见礼的?”
众人没有想到她最关心的竟然是这些细枝末节之处,苏芸摇头笑说:“你尊贵的紧,便是做了这五品京官,云统领哪里就敢要你见礼了!”
“这还差不多,若是就此要与他见礼,我倒宁愿不做这劳什子的官呢!”慕容裳娇嗔了一声,众人都笑。
丽妃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说:“圣上,本朝向无女官,苏芸倒是开了先河,如今又多了两位五品京官,臣妾身边这孟淳资质也是不错,圣上可否一并册封了她!”
慕容海一愣,这丽妃倒是会趁火打劫,她不禁愣愣说道:“在朕面前一个小小才人都不曾做好,却是被朕贬黜了出去的,倒是你心善,收留了她,如今还来替她求封赏!”
丽妃听了心中一震,可不是吗,当初孟淳不就是被慕容海贬黜到了浣衣局,自己当初还不是因为气愤苏芸得势才将孟淳收到身边的?
“圣上息怒,臣妾不过是句玩笑话而已!”丽妃赶紧告罪,身后孟淳深深低下头去了,再也不敢抬起来。
白慕容本以为这事情多少要自己说上几句话才行的,不料慕容海见是苏芸上奏,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此准了,更显得苏芸在圣上面前圣眷隆重,他心中失落,面上也是迟滞了一下。
苏芸谢恩起来,众人都跟着起身,慕容海看着白慕容道:“如今公孙尚随同九皇子出征在外,这旨意就由你来拟定吧,即刻下发了,既是小事就无需繁杂!”
白慕容赶紧答应了一声,慕容海才笑着对严宓和慕容裳道:“你们都谢恩了,为何却不谢过苏芸?”
严宓和慕容裳都是面上一红,过去谢苏芸,苏芸摆手道:“雷霆雨露皆是皇恩,奴婢不过是代天行事,哪里敢受,你们不可造次!”
慕容海见苏芸举止合度心中更是高兴,她悠悠笑说:“如今朝中倒是白慕容与雨儿提领朝政,你们接到圣旨之后也到轩辕府中去知会了魏王才好!”
苏芸赶紧带着严宓与慕容裳跪下道:“微臣等接旨谢恩!”
丽妃觉得无趣,起身道:“圣上,臣妾委身后宫,与朝政之事听的多了都是罪过,臣妾就此告退了!”
慕容海点点头,而后对白慕容道:“四皇子发丧一事也是你来操持的,你且随同丽妃未央宫中计较一下,若是丽妃娘娘有何要求,不必请旨,即刻定夺了便是!”
白慕容跪下道:“臣遵旨!”
起身之后就随同丽妃一道出去朝未央宫去了!
到了未央宫丽妃径直进了正殿坐在了迎榻上,白慕容进来之后旁边站了,丽妃在白慕容面前向来不敢托大,于是对孟淳说道:“还不赐座?”
梦竹就请白慕容坐了,丽妃见白慕容面上也不见喜悦之色,故作诧异问道:“相爷这是怎么了,令妹如今也入朝为官了,相爷应该高兴才是!”
白慕容知道自己忘情了,定是面上神色出卖了自己想法,于是换了一副笑脸道:“娘娘不知,微臣方才正揣度四皇子发丧之事,一时走神而已!”
丽妃听到白慕容提起轩辕晨来,不禁悲从中来,从腋下抽出罗帕来轻轻擦拭眼泪道:“可怜我那皇儿就此不明不白地去了,这苏芸查来查去,结果却又让本宫搭进去一个铁虎,而那聂怀怎么就会是真正害死皇儿的凶手?”
白慕容这些日子以来最为担心的就是此事纠缠下去,说不好最终还会着落到自己身上,尤其是听苏芸说了自己与四皇子轩辕晨的往来密信的事情之后。
“娘娘,********,四皇子虽是娘娘皇子,却也是我天朝砥柱,这其中挂碍只怕你我都无力追索,如今结局说来也算是最好的了!”白慕容知道自己这话无法安慰丽妃,却又能说些什么呢?
丽妃擦去眼泪定定看着白慕容道:“相爷这话本宫就不懂了,难道只因我皇儿身份特殊,此事就要如此不了了之吗,相爷如此说法更让本宫觉得蹊跷呢!”
白慕容一愣,他怕就怕引火烧身,若是丽妃怀疑到了自己则不免跳进黄河洗不清了,“娘娘,本相自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此事若是追究下去必然会为苏芸利用,如今已经折损了一个铁虎,娘娘想想未央宫中可是还有对对付苏芸之人?”
丽妃不禁回头看了一眼孟淳,孟淳心中紧张,白慕容说的不错,虽然圣旨下来已经言明了情由,可是谁都不会相信轩辕晨就是为聂怀所杀,只是苦无证据,且圣上要的结果就是如此,再计较下去也是无益。
“相爷,本宫一介女流,又久居深宫,自然不能与那苏芸相较,可是相爷却是不同,难不成这天朝之中,自此而后就要被苏芸一个黄毛丫头摆弄与鼓掌之间了?”丽妃愣愣问到。
白慕容微笑摇头说:“自然不会的,娘娘宽心,所谓此一时彼一时也,想当初本相也曾如此蒙圣上宠信过,一代新人换旧人,谁又能说这苏芸就会永享圣上恩遇呢!”
“相爷这话本宫却是相信,不过我们若是任其而为,却不知这一天何时才会到来,相爷身居高位,竟然也容忍得了?”
白慕容苦笑摇头,不想如今自己却是与丽妃同病相怜了,他悠然说道:“娘娘,如今朝局莫测,便是在下不说娘娘也看得出来,若是朝中仅仅有一个苏芸作祟自然不在本相眼中,可是她身后还有两人才是本相心腹之患呢!”
丽妃眼皮一跳,这白慕容向来是有野心自己是知道的,可是他隐藏甚深,而近日在自己面前竟然如此直白说了出来。
“相爷说的可是云半城与轩辕雨二人,本宫也是想过,这其中曲折也不是本宫所能左右,因而本宫近日就在相爷面前表明了心迹,若是相爷用得着我未央宫之处,只管明说就是!”丽妃言辞恳切说到。
白慕容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差一点就说出其实四皇子与自己早已是一路人了,可是此时说出来不免会让丽妃浮想联翩,又是在四皇子殒命不久之时。
他正色道:“娘娘此言差矣,在下也不过是当朝国相,虽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仍旧不过是天朝臣民,哪里有什么用的着未央宫之处呢?”
丽妃见白慕容方才还说的好好,一时之间转圜的倒是突兀,她摇摇头说:“本宫一时情急,这话相爷只管记得就是!”
白慕容点点头说:“适才圣上言明了,至于四皇子发丧之事娘娘但有要求只管提出来就是,在下自然奉旨而行,一切都听从了娘娘的!”
丽妃见白慕容将话头转回到了轩辕晨的丧事之上,顿时失去了兴致,于是沉静说道:“相爷费心了,朝廷自有礼制,本宫也没有什么过分要求,相爷会同了礼部只管计议了就是,凡事拜托了!”
白慕容听丽妃言辞之中像是有逐客之意,赶紧起身道:“既是如此,在下就此告退,娘娘保重!”
丽妃也不起身,就摆摆手,白慕容慢慢退了出去。
丽妃见白慕容身影消失在宫门之外,转头看着孟淳道:“你可是瞧出什么端倪来了?”
孟淳沉吟道:“此前这白慕容对苏芸心存幻想,如今倒是看清了事态了,娘娘宽心,便是娘娘不说,凭这白慕容孤傲个性,对付苏芸也不过是早晚之事!”
“这个自不必说,只是白慕容之言也不是没有道理,如今苏芸身后尚有云半城与轩辕雨二人,且方才白慕容无意之中流露出的倨傲之相也是令人费解!”丽妃犹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