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灾厄之环

“他们生前到底经历了什么，恐怕没有人再知道，即使连他们自己，也都不再记得。沉沦的灵魂和腐烂的身躯共同构成这些邪恶的生物，他们没有思想，没有感情，不知道痛苦、疲倦、厌烦、恐惧。当他们肉体长眠时，本该升入天堂或是降下地狱的灵魂却久久无法离去。怨恨等等负面的感情束缚着他们，将他们的灵魂引向绝望和痛苦的深渊。世间一切美好和幸福都不在于他们有一切的关联，只有杀戮、怨恨和死亡常与他们相伴。或者说，他们早已不再有死亡，因为他们早已死亡。”——怜悯骑士杰斐洛圣武士和牧师们往往常与这些不死生物打交道。而这段出现在每一个圣职者的教导书上的名言几乎为每一个善良的，额，或者说非常有代入感的圣职者所牢记。对于他们来说，解放一个不死生物那悲惨的灵魂同样是一件善事。不过可惜我们的主人公可不是什么善良之辈，他现在看着这些令人作呕的家伙简直都快气疯了，恨不能上去把他们撕成碎片，但又实在嫌弃他们那干枯、肮脏又散发着阵阵恶臭的身躯。不过虽然之前考虑到隐藏身份的问题，但现在既然撕破了脸皮，也就不必顾忌那些，索性又抽出那柄短剑，剑锋上微光闪烁，浦一出鞘，便散发出神圣的气息，那群不死生物似乎立刻就感受到了危险，纷纷后退了一段，不敢上前。“这些，都曾是我的族人……”瑞恩看着这些尸鬼，若有所思。艾兰达心领神会，没有攻上前，只是横过剑刃，威慑着那些尸鬼，让他们不敢上前。就这样，两边谁都没有先出手，场面上就这么僵持下来。仔细看过去，可以发现这些尸鬼都带有鲜明的图坦兽人一族的特征——虽然肌肉大部分腐烂了，但有些地方的皮肤还保留着原本的暗红色。宽阔的骨骼，双手只有四指，特别是头颅和牙齿，令人一眼就可以分辨他们生前的模样，至少种族是完全辨认得出的。此刻他们身上还挂着残破生锈的半身战甲，手握巨斧，看装备的制式，与刚才在地面上遭遇的那一队兽人精锐战士基本相同，只是胸前隐约可辨战徽略有不同，应当来自不同的部族。“我族的勇士们！”瑞恩看着这些尸鬼，他生前的族人，目光深邃“我不知道是怎样的痛苦和折磨将你们变成了这幅样子，我也不知道是谁把你们变成这样，我更不知道你们这样做或者说变成这幅模样，是出于自愿还是受人迫害！我只想知道，你们这样值不值得？我们图坦像这样的下去，像这样的疯狂，又是否值得？”说到这里时，他的声音已经有了些颤抖。“我已经无法辨认出你们生前的模样，我不知道你们之中生前是否有我的挚友，但这并不重要，因为我们本是同族！我们应当为了我们的种族而努力。但我们现在的所作所为是否正确？我们的祖先是否选择了正确的道路？不！我们现在是什么模样？我不相信我们所追求的是这样一幅生活的画面——我们的族人生活在地狱一样的土地上，吃不好，穿不上，没有我们需要的东西，受所有其他人的敌意！”“不，我们不该这样……”艾兰达转过头，看到瑞恩已经泣不成声。他有些无法相信，这个平时总是坏坏的微笑着，一副玩世不恭模样的兽人邪恶巫师，也会有这样脆弱的一面。同他们的族人相比，兽人邪恶巫师虽然并不是什么嗜血之辈，但手上没几条人命简直是就是奇迹。甚至他之前在营地被袭之后，看到自己族人的尸首都并没有什么感情波动，但此刻，看到自己的族人变成了不死又邪恶的尸鬼，他的心却再也无法平静下来了。那些尸鬼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瑞恩的一番话，竟然变得安静下来，不再畏惧于艾兰达的剑，放下手中的战斧，拖着残破的身躯，一点一点向这边挪动着。而艾兰达也识趣地垂下持剑的手，向侧面让了让，把瑞恩和尸鬼们中间的路让开来。“我不想再这样继续下去了，我希望得到你们的帮助，我要阻止里面那些老疯子的仪式，他们会毁了我们整个图坦族的。”为首的一个尸鬼装备明显比其他几个好一些，似乎是个队长级别的人物。尸鬼虽然没有智慧，但却保留了生前一部分残缺的记忆，以及一点点的理智来支持他们死后的行动。也或许是邪恶巫师天赋的与不死生物的亲和力，这些尸鬼大概是理解了瑞恩的意思，但似乎很为难，点点头，又摇摇头。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身后，摆出了防御的姿态。“那些老家伙，要你们在这里防守？”为首的尸鬼点了点头。“他们，把你们变成这样？”尸鬼们一起点了点头。“可恶！”瑞恩咆哮了出来。他现在已经出离于愤怒了。这些尸鬼曾经都是他的手下，此刻他已经从对方的装束上分辨出了对方的身份，甚至这个为首的尸鬼队长还是他的好友。他已经想到他离开之后发生了什么——老东西们抓住了他的部下们，把他们变成现在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并让他们在这里守住后面的秘密。他现在已经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老东西们果然在地下的某个地方进行他们邪恶的仪式。不过更为棘手的是，眼前这些他曾经的战士们怎么办？他已经知道老家伙大概是用了那个法术，而这个诅咒术可以让人死后变成不死仆从，而且绝对服从。想让他们帮忙是不可能了，甚至只是要让他们让路都不现实。可是他又偏偏下不去手杀他们。这时，反倒是尸鬼们做出了一个毅然决然的选择，他们甚至没有丝毫的迟疑，一个接一个地撞上了艾兰达手上的那柄短剑，审判之手上立刻绽放出了一道刺目的纯白光刃，粘上这光刃的尸鬼们身上纷纷燃起了炽白的火焰，将这些悲惨的“生命”燃成了粉末。最后的那个尸鬼队长更是对着瑞恩和艾兰达点了点头，那一瞬间艾兰达似乎听到了一个沙哑的声音。“谢谢你，请你照顾瑞恩……”然后同样的，尸鬼队长也用艾兰达的短剑结束了自己的悲惨“生命”。“萨兰！！！”一声恐怖的咆哮从瑞恩巫师的口中发出来，在这地下世界中久久回荡……幽深的地下世界静谧无声。艾兰达一直跟着失去理智的瑞恩一路跑到了这里。脚下早已不再是肮脏污秽的地下污水河，也不是那样毫无修饰痕迹的石壁，四周已经出现了人工的痕迹。呈现暗红色的巨大石板构成了这条隧道的墙壁，吊顶和地面，甚至墙壁上还出现了一些风格粗旷的壁画，表现的大多是第二次圣战时期恶魔们入侵索斯祖克尔的场面，还有一些是兽人祭司们主持邪恶仪式的场面，其中大多有献祭的画面。瑞恩单手倒提着刚才那个叫做萨兰的尸鬼队长手中的那柄长柄战斧，另一只手握着他的扭曲的枯木手杖，轻盾挂在肩头，像是一件奇型的肩甲。艾兰达在后面勉力的跟着，虽然已经有些体力不支的现象，不过有了诅咒术变身图坦兽人的效果，现在的体力和耐力状况已经大大改善，比以前强了不是一点半点，这才堪堪支持着没有倒下。而乔已经恢复了原来的体型，耗在这隧道倒是高大的很，装下乔那壮硕的身躯完全没有问题。这段路并不长，几乎是转瞬间，三人就来到了一间巨大的圆厅门口。门口站着两个兽人战士，但被瑞恩和乔一左一右一击打飞。不得不说瑞恩这家伙还真是个神力，手中巨斧一翻就把那个可怜虫扇出老远，比乔那大块头也丝毫不逊色，让艾兰达不禁怀疑这家伙是不是还兼职了狂战士一类的职业，要不然怎么会有这么高的力量属性，还有长柄武器精通的能力。但现在这明显不是艾兰达该关心这些有的没的的时候，因为虽然两个蛮汗一人一个解决了，但是大厅里还有更多的兽人战士，一场血战已经在所难免了。蚁多尚可咬死象，遑论眼前这帮红皮肤的铁皮罐头一个个都是精锐，让艾兰达瞬间有了一种羊入虎穴的无力感。这边巫师先生还在一阵阵头疼，毕竟虽然他在同等级的玩家中也算得上是几乎无敌的存在了，但是依然如之前提到的，在这种级别的剧情中，还是显得非常无力的。零阶角色对传奇剧情的影响力可以几乎等同于零，至少在战斗力上是的。不过无力不代表无所作为，强烈的责任心驱使着他，让他尽可能的为战斗做出贡献，那一只只寒冰箭和电光箭，还有“两个”战士身上的各**法灵光就是出自他的手笔。更具伤害性的火箭术他不是没考虑过，但是一想到他那可怜的伤害输出，他还是决定作为一个辅助和干扰性的角色比较实在。战斗倒是十分激烈，但是在两个蛮子的奋力搏杀和某酱油巫师的辅助和干扰下，战斗还是没有丝毫的进展，但是艾兰达已经注意到位于大厅中心那个无比巨大的法阵已经渐渐完成，也意味着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巫师小子，你去打断那个法术，我挡着！”瑞恩一斧子劈开面前的一个兽人，空出一只手来放了一个群体致盲。他倒是想起来自己是个施术者了。艾兰达更是没有片刻犹豫，不顾形象的一个侧滚翻让开面前的红皮罐头们，径直向前冲去，随手不忘给自己丢了一个【风之优雅】（1）。“哼，小虫子！”侧面一个声音传来，但早在那之前，一道漆黑的射线便抢先一步冲着艾兰达激射而来……（1）风之优雅：零阶的加速法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