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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撤去了大半

第十九章撤去了大半

说到这儿,王琴堂又看大家一眼,接着道:

“但大家又知道,县仓里没有粮食,根本无粮可放。不但县仓没有粮食,县公署也是一个穷公署,也根本拿不出钱来给饥民买粮充饥,不过,县公署也决不会眼睁睁看着这些饥民挨饿闹事不管……”

说到这儿,王琴堂又停住,又看大家,见大家都埋着眼,不看他,又接着道:

“所以,县公署准备立即着手在城内外开粥场开始赈灾。今天请大家来,就是要大家一起帮着操操心,在赈济饥民这件事上尽快形成共识,有粮的出粮,没粮的出钱,尽快把粥场开起来!”

说到这儿,王琴堂又停顿片刻,见大家仍埋着眼,便又道:

“我不想给每一位规定出粮或出钱的数目,我只希望大家有能力的多出,没能力的也要尽自己所能,多拿一些出来。”

又说:

“现在,我想听听,每位都能够拿多少出来?”

王琴堂心里再清楚不过,这些财主,有利可图时,即便是打破脑壳他们也会争,但一见无利可图,不但是无利可图,还要让他们拿些出来时,他们个个又会像缩头乌龟,恨不得要把头缩进腔子里去。所以,也没等大家开口,王琴堂便又道:

“我作为一县知事,理应率先垂范,我愿捐出两个月俸银,用于粥场买粮之需。”

见王琴堂率先垂范,城内史进财、汪麟生、刘殿荣、史金忠四大财主再也坐不住,也赶紧每人认捐了两石小米,接着,张树亭认捐了五石高粱;见张树亭认捐五石高粱,张连启也不甘落后,也认捐了五石高粱。

其他财主一见,也不敢再怠慢,也都纷纷认捐。有认捐小米的,有认捐高粱的,也有认捐大洋的。王琴堂让书记小张一一记下。

可等大家认捐完,将数目汇总一合计,大家认捐的这些,也只够满城饥民十来天的用度。但现在又是春寒天气,距离春暖,让地里长出东西来,还有不短的一段时间。

可再动员大家多认捐,大多数财主脸上又都是为难表情,王琴堂见了,又不禁摇头。

也是无奈,最后又是由王琴堂提议,由县公署主持,分别在南门外,南门里,县公署门前,北门里,北门外五处设粥场,由财主们分片包粥场,每个粥场又指定一名财主负总责。北门外是北烧锅张连启,北门内是城内财主史进财,南门内是南烧锅张树亭,南门外是“中兴恒”榨油坊的东家李振芝,而县公署门外粥场又直接由县知事王琴堂负责。

随后,就是县公署派人到各处砌灶台立粥场。

因为正在闹灾,人们饭都吃不上,自是没有余钱来沽酒喝。所以,此时润泉涌烧锅店堂前,往日那种热闹非常的场面,也早多日不见了,冷清了许多。这时润泉涌烧锅的酒,也是更多地运往设在受灾不重或未受灾的大名府、河间府、顺德府、北京城、天津卫几家润泉涌店堂的分号。再加上南门内一处粥场,又主要由张树亭负责,南门内的粥场,便也就设在了润泉涌烧锅的店堂前。

再说与张树亭分到一处办糨场的那些财主,除城南街“信义成”钱庄掌柜刘乱子是个大财主,其他又都是些小财主。而这个刘乱子,人人又都知道,虽然开的是钱庄,却又是一个吝啬出了名的主儿,人人都不愿与他打交道。

不过,在县公署议事厅,一听将刘乱子分到了自己一处,其他的又都是些小财主,张树亭倒也没说什么。待放粥这天,见“信义成”钱庄掌柜刘乱子,和其他一些小财主又都没到场,张树亭二话没说。让大伙计老孙先从自家烧锅的磨房里,提几斗粉好的高粱出来,倒进了店堂前支起的几口大锅里。

还好,当天下午,分到南门内粥场这片的小财主也都纷纷到了,他们又仿佛约好了一般,都拉来了同样多的小米,张树亭也不说什么,见大家都弄来的是小米,便让孙伙计也弄来同样多的小米,让县公署派来监督的公人一一登记,小米也就暂存在润泉涌烧锅的店堂里,每天用去多少,也由县公署派来的公人一一记下。

长话短说,眨眼十多天过去。十多天过去,张树亭与大家捐出的那些小米也眨眼用光了。刘乱子却又始终没露面。大家知道刘乱子在耍滑头,但见张树亭不说话,大家也不好说什么。又眼见刘乱子该捐没捐,张树亭不说什么,其他小财主便也不再往外捐。

但眼见大家捐出的小米用光了,其他小财主也不再往外捐,粥场又得继续往下办,张树亭便又让大伙计老孙从自家磨房里提粉好的高粱。

说来,润泉涌烧锅里存的小米有限,但高梁还是有几仓房。张树亭也暗暗想好了,如果大家都不再捐小米,他便准备用自家的高粱抵挡一阵再说。

话说这天,张树亭又来到烧锅店堂,又让大伙计老孙往磨坊提高粱,老孙却恼着脸,像没听见一样,坐在那里没动。张树亭就预感到些什么,便也不再理老步,又让其他伙计去提,其他伙计又只看老孙,也不动。

张树亭便也不再说话,扭头就往外走。他准备找磨房的伙计直接提来高梁就是了。可他刚走出两步,就听身后老孙怒冲冲说话了。

老孙:

“东家请留步,有话要说!”

张树亭不由站住,扭头看老孙。

张树亭:

“有话你说!”

老孙:

“东家,不是我不去提,我觉得你这样做,不是在发善心,你这是胆小怕事呀东家!”

张树亭听罢,一愣,

张树亭:

“我如何胆小怕事了,不就是几斗高梁吗?”

又说:

“再说,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粥场断炊,让这里的饥民往其他粥场跑吧?”

老孙摆摆手:

“我说得不是高粱的事,我是说刘乱子!”

张树亭:

“你是说刘乱子没捐粮?”

老孙点头:

“刘乱子为何不捐?”

张树亭一听,又是一声苦笑:

“刘乱子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若是不想捐,既便是我找****去,恐怕他也会有一千个不捐的理由等在那里了。我总不能为了这个,找他吵架吧?”

又说:

“再说,若让饥民知道了,他们又如何看我张树亭!”

老孙:

“我恼的就是这个,南门内这个粥场又不是你一个人在办,你不找他去吵架,其他财主又不肯再捐粮,往后的粮食,总不能都让咱一家出了吧!”

说完,又仿佛想起什么似的,又说:

“你可以不去找刘乱子吵架,但你可以去找知事呀?”

张树亭一听,又是摇头,一副为难的样子:

“如今为灾民之事,王知事已经够操心了,我又如何忍心再去麻烦他?再说……”

这时,店堂掌柜祁占奎头天刚从河间盘算回来,正坐在柜台后翻天帐目,老孙与张树亭一来一去说得话,他其实都听在耳里,这时也听明白了原委,见张树亭说到这里,一脸为难的样子,不由把帐本一合,笑笑道:

“我觉得这事根本用不着去麻烦王知事,如果东家准许我到‘信义成’走一趟,我保证即不与他吵,也不与他闹,就保准刘乱子乖乖地把粮食送到粥场来。”

见祁占奎这一说,也没等张树亭说话,大伙计老孙便抢先道:

“你真的能祁掌柜?”

祁占奎看着张树亭,很有把握地点点头道:

“那就看东家准不准我走这一趟了?”

又是老孙:

“这还有什么准不准的,东家你又不是不知道,就是太仁义了,才会受刘乱子这样人的欺负。”

说完又说:

“不是我老孙倚老卖老,这事由我做主了,祁掌柜你快去,也好让刘乱子早早把粮送来!”

祁占奎看张树亭,见张树亭点头。

祁占奎便再不多话,站起身,迈步就朝不远处的刘乱子钱庄走去。

果然,也就半个时辰的功夫,就见刘乱子的两个伙计拉着一辆小拉车,后面跟着祁占奎,向润泉涌烧锅店堂这边走来。

大伙计老孙一见,首先就拍了巴掌,随后又急步走上前去,笑着道:

“真行呀你祁掌柜!”

待走到祁占奎近前,又问:

“你又是如何说动刘乱子那吝啬鬼的?!”

祁占奎笑笑,倒也没有先回答老孙的话。而是先指挥刘乱子的两个伙计,将车上的几面袋小米卸下,过了秤,由县公署派来的公人登了记,又眼见刘乱子的两个伙计离开,这才用不高的声音说道:

“其实,我见了刘乱子也没有说别的,我说明白一早,我们东家就拆掉店前粥锅,砌到你们‘信义成’钱庄门前来。我来就是代表我们东家来说一声,免得到时我们把东西都搬过来了再说,让你感到突然。”

祁占奎说:“我说完,也不等刘乱子说什么,转身就往外走。刘乱子一见我往外走,便急忙拉住我。要我回来告诉我们东家,粥场也不用动,说要捐的小米他早准备好了,这就让伙计拉去……,”

大家听祁占奎这一说,都不由敬佩地纷纷冲祁占奎竖起了大拇指。

张树亭听了,也觉得祁占奎办法就是多,心里对他更加佩服。

说话间,已是春暖花开,天也下过几场春雨,地里长出能吃的东西也渐渐多起来。一时间,聚在县城的饥民眨眼就散去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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