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见了梁聿,我也没再出门,一同等着处安回来。梁聿并没有提行李,是昨天回来的,他父母都在国内,想来是先回了家。我俩因为十几小时的时差,现在也都乏了,没多聊,倒是默契的一人占沙发一人占床,午饭也是略了。
不知道谁了多久,听见有人“沫烟,沫烟”的叫我。是处安回来了,起来一看窗外,天已经擦黑了。
“沫烟,再懒也得把晚饭吃了啊,走,咱吃火锅去。”“处安,你可得小心,这货最大爱好也就是睡觉了,每天早上没有不迟到的时候。那次一气睡了将近二十一个小时,起来都饿的软趴趴了,还犯起床气呢。”听着他俩的对话,这样的斗嘴好久没有过了,我也难得笑的格外爽朗。其实这几年过来,我好久没睡的这么舒服了。
“看我这次起的这么爽快,处安,你既然是要给我俩接风,可是要请顿好的。”
最后我们还是去了从前高中附近的火锅店,这家店用的锅子都是大铜锅,锅中间围着个铜烟囱,用炭火烧着,涮出来肉口感很好。犹记得当初这里的生意就很是红火,到夏天人多店小,老板就在店外摆桌,虽说环境一般,也很嘈杂,却难得的物美价廉,我也是喜欢这样的热闹。如今同老店隔着一条街的对面,火锅店的老板又开了一家贵宾楼,我看来无非是原先的肉片旁边摆了朵胡萝卜雕的花,价钱更高出一倍的差别,锅子餐具也是更精致,却不是原先的铜锅了,变成了一人一小锅,更适合宴请,少了些聚会的意味。
不消说,我们还同以前一样坐在老店。味道没有变。我们谈天说地,说不完的话,桌上的啤酒瓶摆了一轮又一轮,最终还是说到了林炙,那报道对了一半,他是真的放下公司走了,但却不是因为欠债,也没有捐款,到底什么原因,处安死活要等回去了再说。
出了门因为都喝了酒,我们只得遛弯回去,好在离得不远。刚走到拐角,便听有人喊我们,同时认识我们三个的,应该是早先的同学了。我们停下,就看见一个人从对面的贵宾楼门口快步走过来,脸上的妆精致的很。看着这面孔,我们倒都有印象,就停下来打招呼。
“何沫烟,易处安,还有梁聿,哈,我还都记得呢。”这姑娘倒是热络,我却不记得当时和她有多熟悉。“这么多年你们关系还这么好,怎么不去贵宾楼吃啊,干净的多。诶,怎么不看林炙,沫烟,你们现在也该在一起了吧,当时传的多热闹。我看新闻了,说是他卷了钱把公司都扔下,自己跑了。不会是真的吧。没事,沫烟,听说你现在在美国搞金融,名头可大了,这年头,有钱就能砸死人。诶对了,话说以前……”人都喜欢聊从前,我看着她火红的嘴唇,喋喋不休的。我没能和林炙在一起,从前的时光被我扔得太远了。
虽说还未到深秋,但是风也是够凉了,何况刚喝了不少酒,开始头疼。拦下她的是梁聿,他从不喜欢话多的女孩,难为他还受了我的聒噪这么多年。
吹了这么一阵风,酒也醒的差不多了,我们索性开车回去。
进了屋子,满脑子想的还是林炙的出走。准确的说,不是出走。处安说他只不过是在澳门的事务上下关系没打点好,损失了不少,公司还恰巧处在低潮期,资金周转不灵,林炙拿着钱去澳门周转,却被公司里忧心忡忡的员工传成了逃。我想这其中肯定还有竞争公司的份,林炙的公司倒是有不少有这样实力的竞争对手,实力我是说芝麻大点事,传成无底黑洞。
我想着大概是该没什么事了,静下来开始打算是不是要回去美国。若只是周转,过些日子便也该回来了,我现下还真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处安说,他找了我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