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悠,吃点东西吧……”蒋淑兰心疼的问着女儿。
“奶奶,我不想吃。”余筱悠环着双膝,坐在赤炼峰药铺边上,呆呆的望着药铺里那株刚被余右乾移植来的地阴草。
蒋淑兰实在不忍孙女这样下去,还想再劝,却被一边的余右乾拉了拉胳膊,“算了,让这孩子自己静一静吧。”
“大智那孩子有消息吗?”蒋淑兰问起来又在外奔波一天的丈夫。
“仙灵峰那里有些残留的空间道术的痕迹,但通向哪里却查不出来。”余右乾皱着眉头。
“空间道术?那不是长生境……”蒋淑兰吃惊道。
“可能与御兽门有关吧,毕竟马毕这些年和朝廷走的近,那些事?”余右乾的话有很多不确定。
“马掌教也是,好好的修真门派,非要和朝廷来往……”蒋淑兰和丈夫一样是不建议门派和朝廷来往的。
“也不知道大智那孩子怎么样了……”余右乾对张大智这个无法修炼的弟子却真是很关心。
“为义那孩子当年就……希望上天保佑吧。”蒋淑兰只有祈祷道。
一天前,从赤炼顶峰回来的余右乾夫妇见孙女出山一夜未归,慌慌张张把无量峰找了个遍,才在仙灵峰一个偏僻的悬崖边找到了呆呆跪坐在一滩血迹旁的余筱悠。二老望着孙女满是污垢的小脸和地上那个乱七八糟打斗过得痕迹,问筱悠发生了什么却只得孙女个“师弟不见了……”近乎梦呓的自语。
蒋淑兰只顾抱着孙女上上下下的检查,倒是余右乾发现一边扔在地上的玉盒,找到了那株搅了大是非的地阴草,猜到了事情的大概,怕是余筱悠和张大智师姐弟二人在这仙灵峰发现了这株珍贵的灵物,却不想被另一修为高强之辈撞见,一番争斗,对方掳走了张大智。至于为何那人要掳走张大智,又为何不取走这株百年药龄的地阴草,余右乾就想不通了。
余右乾把猜测向妻子一说,夫妻二人合计了下,让蒋淑兰抱着孙女先回赤炼峰,而他自己则跑到掌教马毕的望月峰把事和马掌教说了。马毕老道虽和余右乾关系不合,但这事涉及到门内一个长老的子女受伤和一个内门亲传弟子的失踪,是赤裸裸在打无量剑派,在打他马掌门的脸啊,当下紧急召集派内负责人,把全力调查潜入剑派的神秘人,寻找张大智的任务布置了下去。
余右乾也知这事急不得,又担心孙女,说不得转回了赤炼峰。牵过躺在一张小床上已被蒋淑兰施术弄睡的余筱悠还沾着血污的小手,大长老一番详细检查,才确定了看起来小孙女伤的很重,那神秘人却未下死手,只需调养个两个月,就能恢复。倒是孙女脖子上的淤痕,毕竟女孩子家怕留下疤痕,废了余右乾好大手段才消除。
两人正要离开,见两只眼珠熬的通红的张若愚走了过来,又是默默叹了口气。
“师姐,我哥去哪了?”张若愚的声音异常低沉。
余筱悠抬了下眼皮瞅了张若愚一眼,又低下头,却微微抽泣了起来。
“他怎么了?他怎么了?”张若愚却在一瞬间脸变得惨白,而后摇着余筱悠的肩膀也哭了起来。
“都怪我,大智就是因为我才……”哭哭咽咽中,余筱悠第一次说出了那天的故事。
天真的少女深深陷入了英雄为救自己生死未卜的自责中,却不知那个所谓的英雄本只把她当个打手。不知道张大智那个疯狗要是知道余筱悠如此关心着他,会不会“感动”。
“他一定是躲了起来,对吗,我哥一定是自己躲在了那里,对吗,师姐!”张若愚吸着鼻子道。
“那个黑袍人他~他很强,大智他当时吐了~吐了好多血”余筱悠呜咽道。
“我哥好厉害的,他一定不会有事!”张若愚又抹了把眼泪。
一边的蒋淑兰默默听完孙女二人的对话,看着哭成个泪人的张若愚,又想到可能已遇到不测的张大智,善良的师母红了眼睛。
“你哥哥一定不会有事的,也许他那天就会自己回来呢!”蒋淑兰把哭着的两个孩子搂在怀里,说着连自己都不怎么相信的话。
老道余右乾想着地阴草还有几个月就能成熟了,到时应该能炼出十几颗丹药,说不得要多分给张若愚几颗,多少也算是给张大智那孩子的一点补偿吧。
再说另一边。
这是一个巨大的石窟,东南西北的石壁上各点着一盏仙家手段做的永明灯,石窟的地面上画着些奇怪的符文,组成了一个圆形的阵法。而被众人默认为已死亡的张大智同学,此时却像个死狗一样躺在大阵一角的地上,和另一角那个强大的黑袍神秘人大眼瞪着小眼。
“咕~噜~”张大智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已经一整天没吃过水米未进的张大智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又一次不甘心的打量起四周,空荡荡的石窟却只能看到大阵外东边一块已经风化了的蒲团。
“我说,大哥,这有什么吃的吗?”张大智对着绷着个死人脸的神秘人嘀咕道,牵扯到一身无数大大小小的伤口,不禁疼得呲牙裂嘴。
“人类,你一定会死!这~这就是和~和本尊作对的下场。”神秘人凶狠的瞪着眼,刻意营造着恐怖的气氛,可微微结巴的口音却让人难以害怕。
“大哥,你逗我吗?”张大智脸上带着贱贱的笑,指了指肿的像个猪头的脑袋,“有本事来杀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