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穿越的是超时空帝国部队最后攻陷地魔力区域,也是当年地主战场。
杀声象暗夜地火光若隐若现,血的腥味至今淡淡犹存。
从主战场上有阵阵阴风吹来。
娥皇一路微微冷汗。
当年屠杀的情景早不复存在,却还留有大团杀气弥漫。它们漫卷着,一会儿东一会儿西地飘移。
地势高低崎岖,树木开始稀疏一些,但灌木仍很茂密,沿途还能见到烧焦的岩石,偶还看见塌掉朽烂的战车。
让人感到惊奇,是这里的天空,不比森林里其它地方,是非常之明亮,而且大多时候很湛蓝,在很辽远里有一丝丝云雾拂动,恍若人间某个凉秋天。
历史上无论有多少个美好的春天,多少只王谢堂前燕,经过许多个肃杀的季节,都会变成一抹夕阳斜,飞入寻常百姓家。最终,都会被晚秋天一丝凉感慨掉。
任何历史的烟尘都不能永久蒙蔽天地的本色,当大地深埋痛苦的记忆,蓝天只用哲学的浮云演绎。
偶发现空中幻出些影影绰绰的影子,裹在一团团杀气里,是超时空帝国军队远途征战,又要准备发动进攻的样子,是很遥远的记忆地样子。
娥皇一路微汗,问道萨迈尔:“还没有到吗?”
萨迈尔说:“就到了。”
然后头顶高山。是两夹高山,直冲霄汉,两壁山夹一微隙,进去是一线天峡谷。
一行三个人加上一条狗,刚要穿越峡谷,听见头顶上火烧火燎地响,抬头看见一个长着三个头的怪物骑着一条火蛇,从顶头两座高山地云雾里钻出,喊:“哪个是天使国的女王娥皇陛下?”萨迈尔忽然抬手,挺出一杆枪,往上指定,问道:“炎公,什么事?”三头怪物腾地又把火蛇驾上去了,四下里火焰飞散,他说:“想认识一下。”萨迈尔把手一攥,枪就没了,他收了枪,说:“她是森林主人要的人。”
被称作炎公地三头怪物把手一指一路上表现很老实的骆可骑,问你是骆可骑虚像?
骆可骑抱拳:“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圣斗神侠骆可骑。”
三头怪物大笑起来:“天下谁不知骆大魔鬼使得是玄幻莫测地肋骨剑,你怎么仗把木头剑就出来招摇撞骗,虚像就是虚像,你不用谦虚。”骆可骑嗟乎一声:“骆可骑有两把剑,肋骨剑与神木剑两把,只因神木剑比肋骨剑难炼,才不拿出来。你怎不知使肋骨剑的骆可骑是我的虚像,真正的骆可骑,我,是使神木剑的。”
三头怪物更大笑,笑完,转对娥皇,慢悠悠地说我在这里等了很久,一者为欣赏传闻中娥皇的美貌,二者为着见识陛下的神功。
娥皇脸上一副沉静,低耷眉眼,不屑搭理他。
“我和你说话,你没有听见?”炎公破坏神被美女冷淡,忽然发怒,放起火来。从眼里往外瞪火,从嘴里往外喷火,两个鼻孔里冒烟,屁股下更是一片火烧燎——座下的火蛇已烧得没有蛇样,变成一团白炙地火焰。
那厮一边四下里烧,一边说:“抵得过我,信你是传说中地娥皇,抵不过,证明是个假,得永世留下来排遣我的寂莫。”
那火是心上火,精神之火,寂莫之火,也是**毒火,火舌一吐,焦味盛行,把娥皇脚下的土地烤糊一片。那火又象战争之火,一旦燃起,就不肯熄灭,一簇簇,一团团,燃起集体仇恨,放弃理智,时刻准备着去做大规模地屠杀或者被屠杀。
娥皇怒他言语不敬,又表现下流——她最痛恨随便放火的人了,挽出天罗弓,念动真言,心想不给你们见识厉害,还真以为我成了你们砧板上的鱼肉,猝不及防地一箭,正中炎公座下火蛇。电光一闪,听见爆炸,黄色地烟绿色地火崩腾。那蛇没有被炸死,却变成一只小蜥蜴,从半空里跌下来,吐出半拉子红舌头,好象受了伤,歪歪扭扭钻进一处草丛里去了。
炎公破坏神一个托大,竟落得惨败,一个跟斗从半空翻下来,坐在地上雨淋地鸡一般发呆。
萨迈尔哈哈一笑,径领着二人穿越了一线天的峡谷。
出来峡谷,眼前蓦地一亮,境界大开朗,仿佛走进画里。但见四面青峰、岩下碧水、山间飞瀑、峰下流泉,青松翠柏,既挺且拔,绿色一泼泼地,如簇如聚,浑一幅大写意地山水。到外都堆垒层叠地奇石怪石,中间环着是一个巨大地黑水潭。
在黑水潭周围的石头地上,排列着些坟茔,每座坟前竖一座石碑,是些无字碑。每座坟头上竖一杆旗,白色地幡上飘着一个个骷髅头。
三人往潭边上走,忽一束光明从天上垂照下来,照出两个人。那两个人,一个骑着高大的战马,马身上披着铮明地铠甲,一个骑着一匹高大的骆驼,是单峰驼。骑马的那个人长着一颗四方地狮子头,满头卷曲地金发,自报姓名叫狮首子爵,骑驼的那人,女人秀美的头发下掩着一张男人的脸,胡子拉渣,自报姓名叫拜蒙王。
两个人致意,说森林主人在前面等老久了,叫光辉的死亡使者,带好你走错路的人,随我们来!转身穿过坟地,穿过了那幅大写意地山水,往前去。
萨迈尔带着骆可骑和娥皇跟在后面,行不多久,到达又一个境界——是个晚秋天,荒坟累累,野草拂拂,招魂幡乱,白旗飘飞,在一个巨开阔地境界里,四面有长风吹动,隐隐听到天边地角声,竟是个超级广阔地坟场!
那坟场叫八百里战地坟场,属于超时空帝国,有八百里路长,累积十万座坟茔,每座坟里葬着一个古战士的英魂。
有个人在这里用七天自死一次的频率炼魔。这个人每隔一星期死亡一次,变成一个魔鬼,然后就用一星期的时间,把一座坟里的古战魂炼成为自己的一条魔命,同时炼出一个魔兵,他再复还人身。迄今他已炼成一万条命,同时炼出来一万条可被召唤来用以战争地巨恶魔鬼。
那个人独坐一座坟前,一身白衣胜雪,一头白发胜雪,面朝着里,朝着一座更大的坟,好象在面坟思过。四面有许多雪白地骷髅围着他。
一行人来到那座坟前,来到一地骷髅的外缘,刚一站定,一颗颗骷髅无风自转起来,噜噜乱响,把娥皇吓了一个跳脚。
狮首子爵的高头战马打了个响亮地喷嚏,用蹄子刨土,好象感觉到这片地下有毛病,子爵提缰勒定马的小动作。拜蒙王勒住骆驼,萨迈尔牵住他的地狱犬。地狱犬原来也是有感情的,抿下一双耳朵,朝着坟上的人摇起尾巴来,不知是在表现讨好,还是在表现亲热。
他们三个上前施礼,一齐说:“站在地狱支点上的人,尊贵的王子,地狱新势力的代表,我们回来了!”
那个一身雪白的人身上就冒了阵可怕的冷气。
骆可骑也上前施礼,说:“大森林的主人,地狱王符的持有者,黑暗、死亡与地底所有力量的大统帅,道号七日死,你还是这样一副耍冷装酷的风派吗?”
骆可骑对主人不敬,旁边地狱里的三位十分震惊,狮首子爵最先忍不住,狮吼一声,百兽惊惶。道号七日死的白衣人修为极高,涵养深厚,倒没怎么生气,缓缓转过身,耷拉着一双眼皮。
娥皇惊夷地看他一眼,愈加惊夷,发现这个地狱恶势力的代表,东西方黑暗之符地持有者,被称作魔鬼王子的那个少年,转过来竟是一幅几乎让人不敢相信地柔弱和俊美,正是遥远地传说中王子独有的特质,一副文质,一副玉质,一副忧郁,一副弱质。
一眼之下,娥皇不幸看了二眼,竟看到了天使国之美的特质。
二眼之下,不幸看了三眼,更为不幸,是竟从这魔鬼少年的脸上隐约看到自己贞美的影子。娥皇心头巨震,上下左右打量不下五六七八眼,从内心里生发出一股烫热,觉得他果然象个十分熟识十分亲近的故人,但她敢于发誓,此前从来也没见过这少年,根本就不认识他。
那少年,玉面无邪,红唇鲜嫩,鼻管秀而精致,他耷着眼,黑黑地长长地睫毛上是娥皇特有地四裂眼皮,宽洁高大的额头放着光泽,被纯白地银发覆盖住了,就在脑门上箍一个金箍,箍住满头披散的白发。
那箍上刻着是上帝的真名和闪光地六芒星。
娥皇打量着他,内心产生越来越深地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