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早上显得格外的劲爽,南明镜站在院子里,活动筋骨,片刻,慕柒柒,逸平,逸安便推门出来。
“二师兄早,师姐早,三师兄早。”南明镜打了个招呼,他们三人却是哈气连天的应和着,估计还没完全清醒,南明镜看着三人迷迷糊糊地开始练剑,又看了眼风白清的房间,摇头苦笑。
等身体微微出汗,南明镜便离开清风院,去往竹风堂,这一趟似乎更为轻松,中间只停下来歇息一次,南明镜心情大好,到了竹风堂的时候,白发老者正背着双手,看着山上的一草一木,好似要离别一般。
“今日心情很好啊!”白发老者回过头来,说道。
“嗯,是不错,所以早点过来,跟师叔祖下棋,顺便将昨天没下的三局给补回来!”南明镜笑道。
“看来你想通了!”白发老者笑道。
“是啊,而且我的炎毒又除去了不少!”南明镜说道。
两人进屋,南明镜熟练地端过那坛黑子,与老头在那一方棋格上博斗起来,今日南明镜心情大好,似乎连棋艺也随之提高了几分,好几次要杀得白发老者丢子认输。
“我传你的前半部心法修炼的怎么样了?”白发老者突然问道。
“八九层左右吧。”南明镜如实说道。
“嗯,能领悟到八九层就足够了,这万里冰封心法前半部分讲的是法门,是修炼的基础,后半部分则是如何发挥威力,可是你如今经脉寸断,骨骼损伤,根本无法修炼内力,当务之急便是除尽炎毒,修复经脉和筋骨。”白发老者放下棋子说道。
“这炎毒能通过万里冰封决除去,可这段脉损骨如何复原?”南明镜一听此话,立即问道。
“千年冰魄!”白发老者淡淡地说道。
“千年冰魄?”南明镜听活菩萨提起过,传说千年冰魄有脱胎换骨之能,但并没有人真地见过。
“不错,如今只有千年冰魄能够复原你的经脉和筋骨。”白发老者声音飘渺,似乎在回忆些什么。
“可是这世上当真存在千年冰魄么?”南明镜问道。
“当然存在,只不过不是那么容易得到而已!”白发老者说道。
“那如何去取?到哪儿去取?”南明镜一想到自己可以脱胎换骨,重新拥有内力,激动不已。
白发老者并没有回答他,过了半天,缓缓说道:“你今日回去收拾一下,明日与我一同离开剑院。”
“明日便走?”南明镜觉得这也太仓促了。
“我看你面色已经好多了,想来,体内的炎毒也除得七七八八了,这是几味药材,你将它递给张远晨那小子,嘱咐他用温水慢煮,这样今日便可以除尽你的炎毒。”白发老者递给他一个纸条。
“这是给我喝的药?”南明镜问道。
“不是,这是你的洗澡汤。”白发老者说道。
“洗澡汤?”南明镜没听懂。
“我的意思是让你和这些药材一起煮!”
“连我一起煮?”
“放心是温火,你修炼万里冰封心法,这点温度对你来说算的了什么?”
“要煮多久啊?”
“就一个时辰而已。”
“一个时辰而已?!”
“这几味药材都是至为纯阳的药引,他们可以将你体内剩余的炎毒全部激发出来,到时候,你用万里冰封心法除尽他们。”
“我明白了。”
“那你去吧,记得收拾好东西明日早点起身。”
“知道了。”
南明镜从竹风堂回来,便径直去了小别居,张师叔正抱着医书研究,南明镜将写满药材的纸条递给他。
“这是李师叔给你的?”
“嗯。”
“他怎么交待的?”
南明镜便将白发老头说的原原本本地告诉他,张远晨听完拿着纸条,便去抓药了。过了一会,张师叔便找齐了药材,将南明镜带到煎药的房间,里面果然有一口大缸,下面可以烧火,张师叔将下面填满木头,然后掏出火折子,引燃木头,过得片刻,缸里的水已经热了,张师叔将药材全部倒了进去,然后让催促南明镜脱衣服进去。
南明镜呆在大水缸里面,只露出一个头,张师叔在下面烧火,缸里的水越来越热,南明镜连忙让他放小火候,张师叔却不理睬,不紧不慢地保持着温火,没办法,南明镜只能默念万里冰封心法,抵抗水热,不一会,药材完全融入温水中,南明镜只觉得体内的炎毒如同火山一样爆发,源源不断,与万里冰封心法所生得寒气融合到一起,南明镜难受异常,体内冰火两相交替,丝丝白气自头顶冒出,南明镜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天然的炉子,热流和冷流互相交融翻滚,一个不小心这个炉子就有可能爆裂开来,南明镜小心地控制冰浪的力度和流向,以迎接来势汹涌的热浪,如此这般,过得大半个时辰,南明镜已经筋疲力尽,面对还在涌出的炎毒热浪,真是有点绝望,看来自己和老头子都低估了体内的炎毒,此刻骑虎难下,当真苦闷之极,张远晨也看出不对劲,连忙将缸底下的火给熄灭,往缸里加冷水,可是体内的炎毒已经全部被激发出来。
张远晨看着他全身火红的肌肤,如同燃烧一般,知道他此时一定痛苦之极,可是自己却毫无办法。
体内熊熊烈火燃烧,寒气越来越弱,南明镜的意识也随着热浪的喷发而变得模糊,难道我真地要死了么?南明镜仅存的意念,在苦苦挣扎,忽地,想起漠然道士体内的那个丹田,那种半成形的太极形状,阴阳两种内力流经那里,经过巧妙地融合,再输送出去,如此反复,每循环一次,便强上几分,源源不止,是了!我怎地如此之笨,只顾着用寒气消耗炎毒,这不是以卵击石么?南明镜为之一振,清醒了不少,催动万里冰封心法,寒气顿生,南明镜任它流向炎毒热浪,经过交融,形成阴阳结合的流劲,南明镜缓缓控制这股流劲与寒冰之气缓缓合到一起,形成一波更强的寒流,迎向热浪,如此循环片刻,南明镜只觉得神情气爽,呼吸畅通,体内仿佛有用不完的气力。
张远晨看了看南明镜,知道他已经扛了过来,心中吊起的石头终于放下,深深吸了口气,可是他还是不明白,南明镜是怎么做到的?刚刚他明明已经力竭气衰,怎么会突然恢复生机,此子当真不能以常理来论!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南明镜才缓缓睁开眼睛,那一刹那,仿佛有光芒迸射而出,南明镜接过张远晨递过来的布,将身上的水擦尽,穿好衣服,道了声谢,便回清风院了,刚刚那两个大半个时辰,几乎将他榨干了,现在,南明镜只想好好地睡上一觉。等南明镜离开后,张远晨看了看水缸,里面一滴水也不剩,光溜溜地。
南明镜回到清风院的时候,逸平,逸安,慕柒柒三人不知去哪儿了?风白清也不在,南明镜便直接回房,往床上一倒,便昏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南明镜才缓缓醒来,这一觉真舒服!打开房门,逸平三人正在嬉闹,原来已经是傍晚时分了,看来自己睡得够香啊!伸了个懒腰,南明镜只觉得浑身舒坦,看来体内的炎毒已经尽数除去。
“你们这样闹,不怕被师父骂呀?”南明镜说道。
“师父早上就离开了。”慕柒柒一边追着逸平,一边说道。
南明镜笑了笑,对于风白清这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行为已经习惯了,到架子上取了把剑,胡乱使将开来,南明镜还是喜欢这种即兴的感觉。
晚上吃完饭,南明镜便告诉他们自己要跟师叔祖出一趟远门,逸平,逸安并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只是嘱咐自己多加小心,慕柒柒却如同丢了魂一般,连碗筷也没收拾,便回房间了,南明镜隐隐约约感觉到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南明镜回到房间,收拾了几件衣服放到包袱里面,躺到床上,回想,这些日子,慕柒柒为自己做的那么多事情,心里突然好难过,一会想到杨羽芯将自己抱在腿上的情形,一会想到慕柒柒失魂落魄的样子,南明镜离开房间,到慕柒柒门外,伸手,几次想敲门,都缩了回来。
慕柒柒也不知道自己刚刚是怎么了?听到他说要离开一阵子,心里就如同刀割一般,只不过是离开一阵子有什么好怕的呢?自己在害怕什么?害怕他这一去就不再回来?还是害怕他本来就不属于这里,迟早有一天,他要离开?慕柒柒不敢再想,用被子蒙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