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年近四旬,却有着不到三十岁的模样,五官清秀丝毫没有沾染岁月的痕迹,身形稍显瘦弱,不知是否蓄意,高挺的鼻梁下留着两撇八字形的胡须,整个人如同古代的师爷做派一般。。
身为如今天琅第一高手,林海无论待人待事皆极其温和,全然没有一般强者的强横跋扈。
可是性子温和并不代表没有怒气。
当看着眼前的画面,一向沉稳的林海还是生了真火,提高数调朝着自己的小儿子质问道:“枫儿你想干什么!”
咆哮似雷鸣,回转于整栋别墅,震响着在场所有人的耳膜。
光滑的瓷面上,林牧紧咬着牙,因背脊严重受创而痛楚的皱眉,而漂浮其上一道黝黑的身影,“刷刷刷!”破风声中,凌厉的一脚在半空中硬生生止住去势。
林枫面色骤然冷若寒冰,语气带着十二分不满道:“影子,你犹豫了。”
听闻此言,黑影一凛,整个身形化作黑雾弥漫,再度朝着倒地的青年发起汹汹来势的攻击,而恰在此刻,林海的目光所及,一个稍显瘦弱的身躯挡格住其视野。
“一步一指。”
林枫右手紧箍着锋芒寒冽的水果刀,漠然的打磨着左手纤嫩的指甲。
骇人听闻的话语,从林枫的口中轻描淡写的吐露,似乎在说着一件无干紧要的细末小事。
原地踌躇,林海目光如炬看着自己的小儿子,陡然升起的凌厉气势,刹那降至冰点。
他有着百种千种的办法能够瞬间击退相隔数米外的影子,可他没有行动,小儿子轻描淡写的话语,正中了他的死穴。
林海的沉默并未持续多久,很快他便听闻自己小儿子身后传来的动静。
咔擦。
明显的骨裂声响。
紧贴着冰凉的瓷砖的林牧呼吸陡然急促,小腿处骨骼寸断的巨大痛楚,让其咬牙之余五官稍显扭曲,脸庞的肤色逐渐苍白的不成样子,而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黑影身形一晃,闲散不现。
冷白的灯芒照耀之下,突兀之间,影子诡异的出现在过道的一角,弯腰垂头,恭敬的去过林枫手中的水果刀。
弱肉强食,实力巨大的差异下,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只是希望大哥以后多少也能想点事情。
林枫心中默想着,朝着自己的父亲缓缓走去,冷峻的神情有所缓解,漆黑的眸子一如既往的明亮清澈。
“母亲大人临终前将我们兄弟托付给父亲您,一直以来父亲大人做的很好,还望继续保持。”
林枫走到林海的身前停下了脚步,两人之间只有咫尺的间距。
林海看着自己小儿子清秀的脸庞,模样像极了年轻时期的自己,只是着冷漠任性的性子,也不知从何处学来?
爱妻早逝,自己独立拉扯尚还年幼的两个儿子。
牧儿性格开朗,为人大气,天赋也算的上中上之资,可是言语处事还颇为幼稚,毕竟从小到大这么多一直身处在自己的声名下,从未遭受过什么实质性的挫折,还有待磨练。
枫儿与他大哥则是全然相反,性子冷傲,这么多年来,别说朋友,就算是自己,一天到头下来,也难以与枫儿说上数语,看似有着超越他大哥的成熟稳重,便便惹事不断,打骂不成,林海也没有办法,只好将他沦做放养状态。
为人父母的,林海并不指望两个儿子将来如何如何的出人头地,只希望平平安安、健健康康过完一生,这样就算自己的亡妻九泉下有知,大概也能够感到欣慰。
林枫盯着自己的父亲半响不语,最终折过身子,语气平静的说:“今日有些累了,如果父亲大人没有什么事情需要交待的话,那枫儿便先会房睡了。”
语毕,也不待回复,林枫径直走上通往二楼的阶梯。
跨过数道台阶,似乎想起什么,林枫扭过头来,顿了顿,方才说道:“父亲大人,大哥似乎很痛苦,麻烦您送他去治疗,谢谢了。”
口中说完,林枫露出了一副兴致阑珊的表情,数息后,消失在林海的视线范围。
林海就这么沉默的看着林枫离去,什么都有说,什么亦没有做,不远出的瓷砖地面,林牧终于承受不住剧痛,昏迷过去。
皱起眉头,林海整个身躯化成数十股深紫色的火焰,朝着林牧所处的方向分散飞驰而去,只是眨眼间,深紫色的火焰再度凝聚成人形,化为实体。
而原本昏迷倒地的林牧,此刻正被林海紧紧的搂至身前。
...
...
科技发展极其迅速的如今,林枫的卧房可谓是简单的有些寒酸。
五十二平米的宽阔空间里,除却一间内室洗浴间,剩余的空间中,仅有一床、一书桌以及一个小型的衣物柜。
进入卧房的林枫径直的来到书桌前,从排列整齐的书架上取出一本,坐上铺垫真丝绒被的床沿,翻阅书籍,全神贯注的默读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林枫正坐于床沿一页页的翻阅,
良久,林枫偏了偏头,淡然说道:“那个李丽,调查一下。”
没有声响,亦没有回复,而林枫,再度将清秀的面容埋入书籍。
与此同时,距离罗宁市超过一万五千公里的东欧联盟中心机场。
通往华国的直达专机开始慢慢起飞,沿着机场的跑道由慢变快,机场周围的事物迅速向后倒去,疾驰一段距离后,开始徐徐上升。
高大密集的各类建筑在视野之中逐渐缩小细微,很快,飞机停止拔高,匀速平稳的朝着某地球的某一端行进。
七号独立包房内,透过积厚的玻璃窗,窗外白云蓝天,美不胜收。
一位身穿紫色衣裙的少女正淡雅的坐于窗前,略显稚嫩的俏脸流露清冷淡然之色,犹如一朵绽放的清莲,优雅而清新。
齐肩的黑色直发,少女嫩藕般白皙的手臂撑起俏丽的秀脸,露出嘴角扬起的一抹淡笑。
九年了,终于要回家了。。
命运这条线将开往何方,无人能够琢磨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