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翩翩幽幽转醒,她一起身才发现自己双手双脚都被绳子绑住无法动弹。
“你要做什么?”凤翩翩怒视着立在旁边面无表情的蒙以,无声控诉。
蒙以看懂了她的嘴型,“夫人,你总是不肯乖乖听话,夫君只好如此。”
“放开我?!”凤翩翩用力扯着绳子,无声道。
“放开你?若放开你,你又跑到他面前?我这般做全是为了你好呀。”
“卑鄙。”
蒙以俯下身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声音轻不可闻:“只要把你留住,卑鄙无耻的手段我从不介意。夫人,是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我的夫人苏月,今早你也看见了,凤翩翩已经回到汉阳王府回到他身边,失而复得的高重华对她极为宠爱,夜夜宿西南院落。而你,却被他的侍卫挡在外面。夫人,这世上唯有我才不会嫌弃你的容貌你的一切。”
蒙以说得没错,高重华没认出她,哪怕她作了那个弹额的动作,他依旧没认出她。凤翩翩偏过头,空澈的双眸浮现一丝异样的情绪。
果然提及高重华,她的情绪必然不受控制,蒙以恼恨的扣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为何他伤你那么深,你依旧心存惦念。我在你眼前,你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我欢喜于你,难道你不知?你看着我!看着我!我在你面前!”
凤翩翩挣扎着,下巴上的力道加大,蒙以他双眼微红,凤翩翩吃痛的微蹙着眉怒视着他。
“如今你便这么痛恨着我吗?既然恨我,那就干脆恨得彻底,省得大家心里都不痛快。”
蒙以气极,俯下身吻住他思念已久的唇,凤翩翩挣扎的从喉咙里发出“呜呜”的抗拒声。
“你放开我!”凤翩翩张大嘴无声的喊。
“不放!你是我的夫人苏月!今日我便要你成为苏月!我蒙以的唯一的女人!”蒙以双眸冷而绝,凤翩翩明白他要做什么,死劲拉扯着绳子。
他想得到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得不到过,蒙以伸手用力扯开她的衣襟,衣襟扯开露出白皙动人的肤色,蒙以被这抹雪白灼伤了眼,眸色转冷,挥手便将帏帐打落下来。
光线昏暗下来,凤翩翩心里恐惧异常,慌乱的左右拉扯着紧紧绑在床架上的绳子,她抗拒,她悲愤,她哀求,可惜失去理智的蒙以并未看见,他犹如化作猛兽般压在她身上肆意侵略。
床架因挣扎被摇得“吱吱”作响,偶尔传出“呜呜”的悲咽声和那轻不可闻的低叹声。
夜幕降临,房间昏暗不辨。蒙以看着眼角含泪却已经完全空洞的人和她身上受虐过的痕迹,惊慌失措的跌落在床。
他到底做了什么?曾经她笑如春风鲜艳明烈,如今死气沉沉躺在这,蒙以含泪的抱起她,感受到她身子禁不住的颤栗,蒙以一遍一遍哀求道:“对不起,对不起……”
此后再无爱恨,再无真心。人心丑恶,世间往往善恶不辨。她遭受的一切都是她曾经为之付出一片真心之人所害。
爱如何?他照样辜负自己搂着另一人踏进温柔乡。
不爱又如何?他照样逼迫自己做了最不愿意的事。
凤翩翩心死了,蒙以看见她灰蒙蒙的双眸时便已经知晓,是他亲手毁掉了他心内最温暖的阳光,从此他的心暗夜无边再不见光明。
蒙以哆嗦着手解开她的绳索后,随意披了件衣服逃离般的走出房间。
凤翩翩忍着身上的酸痛咬着牙将衣物一件件穿回身上,这些加诸在她身上的痛苦与罪孽,她要一点一点的索要回来。
凤翩翩把自己扔在浴桶里,用纱巾使劲搓着自己的身体,这次碍眼的痕迹让她觉得很恶心很脏。她想着方才的林林总总,忍不住趴在浴桶边干呕起来。
蒙以把她当成了什么?毫无尊严的青楼女子想要便要吗?
“重华,如今我连恨你的资格都没有了。”凤翩翩靠着浴桶,眼泪无声的留下。
凤翩翩不曾踏出房门半步,莺歌知道些什么,看她的眼神很复杂,几番欲言又止。
几日后,一个肃杀的秋雨早晨,凤翩翩决定离开这里,哪怕是死她也要死在一个让她感觉干净的地方。
她什么行礼都没带,连雨具都未拿,冒着寒冷的秋雨毅然决然的离开这个地方。藏在暗中的蒙以下令属下不许拦着她任由她走出这个宅院,她走出大门那刻,蒙以才现身,他嘴角紧抿,双手紧握,话到嘴边最终化作抑郁烦闷的叹息。
莺歌追赶出来,早已不见她的踪影。
“姑娘呢?这是她的随身之物,不要了吗?”
“她再也不需要这些东西牵绊住她的心了。”蒙以看了一眼她的随身之物,惆怅道。
“主上为何放她走?”明明这般欢喜。
“得到亦失去。”他记得她曾说他是她最不想伤害的人,倒头来却是他伤她最深也最为彻底。枉他自诩聪明过人,却因忍不住一时贪欢失去此生唯一让他不设心防的好友,真是愚不可及。
“主上不担心她吗?她体内的引魂香和浮生笑。”
“无妨,总是会有再相见那日。”
再相见时又会是怎样?只怕再无往日笑容了吧。
上官意在喝茶听曲时,掌柜亲自上三楼,低声道:“当家,有个蒙面女子要见你。”
“女子叫什么?”
“女子似乎不能说话,只在纸上了当家您的名字,小的寻思着当家的身份极少有人知晓,不敢大意便将她请至了旁边的雅室。”
上官意已经知道是谁,鞋子也不穿匆匆了跑了出去。掌柜从未见当家如此毫无礼仪之面,寻思着怕是重要之人了,于是便将三楼整层楼封闭,不许其他人上来打扰。
凤翩翩背对着他,听见推门声,倒转头看了来人一眼后又转头回去。
“翩翩,发生了何事?那****在蒙府见你的指甲残缺不堪,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上官意面色紧张担忧,语气急切。
凤翩翩作了一个邀请他入座的动作,为他倒了一杯茶。
上官意伸手便要掀开的帷帽,凤翩翩伸手挡住,上官意瞥见她手上有被东西勒过的痕伤,一把用力抓住她的手,看着手上紫红色的伤痕气恼的问。“这是怎么回事?”
凤翩翩抽开手,将手缩回衣袖中。
“是他做的?”上官意不是怀疑而是肯定。
凤翩翩手指沾了点茶水在桌上写道:纸笔
上官意已经肯定凤翩翩无法说话,他将笔墨纸砚递给她时,趁其不备一手摘掉她的帷帽,凤翩翩慌乱的转过身背对他。
摘掉帷帽那一霎,上官意看清了她的容貌,怎会变成如此?他大惊失色,不敢相信所见之事。
“翩翩?”上官意含泪道,“你的容貌怎变成如此?哪个杀千刀的,你告诉我,我决不轻饶。”
凤翩翩摸了摸脸上的毒疮,将面纱带好才转身正视他,用笔在纸上画了一个诡异的图案。
“又是这个图案?”
凤翩翩点点头。
“你的嗓子也是他们所为?”
凤翩翩点了点头。
“为何?”
凤翩翩低头在纸上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写了下来,短短时间内,凤翩翩竟然遭受这么多非人虐待,上官意痛心疾首悲愤不已。
“你放心,面上毒疮若是由毒引起定能医治,那些害你遭受一切之人,我绝不轻饶。”
凤翩翩连忙摆手在纸上写道:上官,你不能因为我再重出江湖暴露自己踪迹。打乱自己这么多年的平静生活。
“你是他的妹妹,我怎可袖手旁观。”
凤翩翩摇摇头,写道:我视你如兄长。大哥已逝,你是大哥这世上唯一还有联系之人。他生前如此护你,你怎可忘记对他的誓言。
上官意悲愤道:“那就任由着他们这般待你?高重华呢?他到底是你夫君,你如今变成这样,他却搂着另外一个冒牌货花前月下卿卿我我。这口气你能忍?凤家从来都是傲骨铮铮之人,何曾这么被人骑在头上还要忍气吞声?”
凤翩翩轻摇头,在纸上苍劲有力的写了两个字:皇权。
上官意明白了,如今这局面都是权力惹的祸,端王爷离开封地入京,蒙以对外宣称是他义女的女婿,而他的义女却已经顶着凤翩翩的容貌待在汉阳王的身边,所以可以理解为何这个真正的凤翩翩要被毁容失声,他撑在自己的头,默然不语。
“接下来你如何打算?是袖手旁观看他们斗得你死我活还是告诉高重华让他提防枕边之人?”
凤翩翩端起一杯茶,轻抿一口,微笑。
伤害她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她要每个人都尝尝得到又失去的痛苦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