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几乎同时，一支箭穿过她肩头。
“啊！”素心痛喊一声，抬手便拔掉箭矢这股狠绝不得不令人佩服。她连连后退几步，挥剑斩伤了几个士兵后撑着剑半跪在地上，虽如此她的头还是骄傲倔强的抬着，看着虎视眈眈欲取她性命之人。
这个倔强的眼神太像她，“住手！”高重华喝道。
是她！一定是她！高重华一步一步走得小心翼翼，他莫名的紧张害怕又心生恐惧，若是她，方才他手下对她的诛杀又该如何解释？若真是她，他要如何面对她？可又怎会是她？
“翩翩？是你吗？”高重华试探性的问。
素心的手轻不可察的微微一抖，她用力的站起来，冷眼看着有些动容的高重华，平静道：“王爷，你认错人了。”
高重华伫立在那，神情极为复杂的看着强撑着的蒙面女子。他伸出手想去解开她的面纱在看见她投来警惕疏离的眼神后他的手停在了半空然后随着轻微一叹慢慢放下手来。
素心双眸一紧，举剑刺入他的左肩，动作干净利落。
“王爷！”流光举起弓箭对着素心，被高重华制止，流光不甘心的将弓箭放下。
高重华不相信的看着她，失笑道：“你果真不是她？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舍得对本王下手？”
素心拔出剑，冷笑道：“我当然不是你那苦命的翩翩，怎会下不了手？！”
心痛得密密麻麻，痛久了便也麻木了。
高重华捂住自己的伤口，身子踉跄一下，微微一笑，语气无限深情又无限惋惜道：“若是她就好了，如果是她，本王可以问她随我一同回家可好？”
素心的心狠狠的抽痛，眼中有热气冒出，她低下头复抬头时眸中又恢复一如既往地冷淡。若时光倒回，他们的骨肉还在，他没有另娶她人，她定会因这一两句简单的情话感动得无以复加。
时光的残酷在于它只不断向前却永远回不到当初，发生过便是发生过，任你如何权倾天下也无法改变它。
“迟了。”素心再次举剑对着他。“今夜要么以要犯同伙之罪杀了我要么放我走。”
“你该知晓本王从不喜被人要挟。”高重华邪笑。
素心知他个性，一旦他恢复汉阳王的威严，她就知道今夜对视不再是高重华与凤翩翩，而是大周汉阳王与有谋逆嫌疑的罪民，素心警惕的看着他，改为守的姿势。
“本王射你一箭，你也刺本王一剑倒公平得很，若放你走倒可以不过你只要今夜赢了本王，本王便可放了你甚至是这的百姓。”
“出尔反尔！”素心怒道。
“兵不厌诈。”
“好！很好！传闻汉阳王少年封王剑术了得，民女不才，自小也学了些剑术，今夜便与王爷比试，若我输了我愿自刎于王爷跟前，若王爷输了，放了这的无辜百姓。如何？”
高重华的眉毛皱了一下，下如此重誓为的便是逃离自己。他怀疑眼前的女子到底是不是他日思夜想的凤翩翩，还是说这女子不过是徒具有她的形而已。
“王爷，三思。此女匪不过是缓兵之际，凤王妃怎会三次剑指王爷？”旁观者清，流光出言提醒。
高重华若有所思的看着浑身紧绷的素心突然道：“山有木兮木有枝。”他在试探，试探她是不是他心里的那个人。
素心冷冷一笑：“王爷好兴致！居然还能吟诗作对。”
“如此月夜可惜了。”高重华拔出别在腰间的剑，素心看到他的剑那一刻眼里露出一丝微微的诧异。
素心为避免肩上伤影响她，从发髻拔出一根细长的银针手法娴熟的肩处的几个穴位用力的扎了几下。
高重华见她的举动脸上又浮起不可察觉的疑惑。
先下手为强。她的父亲曾经这样教导她。素心是最先展开攻势。高重华举剑招招化解，原先数着招数的人嘲笑这女子不自量力的人到最后都瞪大着眼睛莫不称奇。
流光说他从未见过天下哪个女子可以把剑使得出神入化，他也未曾见过汉阳王以一种视对方为对手的姿势与她比试。
女子剑术卓绝柔中带刚。汉阳王剑术霸道凌厉，两人竟然相得益彰。虽说后面女子败下阵来不过是输在了体格上。
当夜目睹此事之人无不由衷赞叹更是大饱眼福，就连剑术同样一流的流光都不得私下说若在同样体格的基础上，他未必赢得了这女子。
“铿！”剑被震落在地，素心倒在地上，她似受了极大的伤，蒙着面的面纱隐隐有血迹渗出，而肩头已经被大片染红。
“愿赌服输，但还是请王爷放过着无辜百姓。”素心声音有些沙哑道。
高重华剑指着她冷笑道：“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你既已经输了又拿什么来与本王交换？”
素心凄然一笑。“你从来都是这么狠。当初是，如今也是。”
高重华呆立在那，这个声音不是方才的沙哑低沉而是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清脆嗓音，他似惊讶似惊喜道：“你……你……”
“我是谁王爷不知道吗？咳咳……”血将面纱渐渐染红，高重华见她眸光渐渐涣散，恐惧无比，老天爷真是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高重华将剑丢在地上，快步到她跟前半跪在地抱起她，手颤抖的扯开她的面纱。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高重华用力地搂住她，她怎么能这么逼迫自己下狠手，如果知道是她，他根本不会使出那么霸道的剑术？想要救这的百姓她直说就好了，她要什么，她只管说就好？为什么她就从来不说，从前是，现在也是。
素心似心满意足的看着痛苦的高重华，她很想笑，可惜她受内伤太严重，血迹止不住的从嘴角溢出。
“你不要吓本王，本王错了，翩翩！”高重华惊慌失措的不住为她擦拭嘴角的血。
凤翩翩微微一笑，“你的后悔与愧疚就是我最好的交换筹码。”
“本王输了！本王输了！我们好不容易再次相见，不要再离开本王。翩翩，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狠心？高重华，我再狠也终究比不上你，但愿你我永不再相见。”凤翩翩气息渐弱，高重华紧紧拥住他，仰天长啸。
失而复得是种幸运，得而复失将足以摧毁一个人所有信念。
小枣呆呆的看着这一幕，他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他口口声声的女匪竟然是一年多前葬身火海的凤翩翩，流光难以置信。
所有人都静默，看着这个不可一世的男子抱着他心爱的女子伤心欲绝。
“嘭！嘭！嘭！”不知从哪丢来几个烟雾弹，流光命人稳住。
“护驾！护驾！”
滚滚烟尘，听到慌乱的脚步与百姓们的尖叫，流光暗道糟糕。
高重华本能地护住凤翩翩却被人在背后重重击了一掌，震得他吐血晕厥，在他倒地那刻他感觉到有人从他怀中强行夺走翩翩。
“翩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