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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师走上讲台,环视了一下教室说道:
“大家先安静下来。我们现在来排位子。大家按照高矮次序在教室后面排好。”
排好座位后余青惊喜地发现那个叫做郑静姝的女孩子的座位就在自己身后。
“位子排好后就不要乱动了。从今天开始大家就要来上晚自习。”王老师站在讲台上对全班同学说道,“有什么问题可以向郑静姝同学反映,她暂时是班长。郑静姝同学你站起来让大家认识一下。”
余青只听见身后“哐当”一声,像是有人站了起来。他回头就看见郑静姝落落大方地向大家点头。
余青再看见郑静姝的时候已经是在晚自习上了。他无所事事地看着带来的小说《边城》。突然他感到自己有要写点什么东西的冲动,但是他翻遍整个抽屉却发现自己忘了带笔。
他回过头去,想找个人借一只笔。
在那一刹那间,余青看到了一张酷似余心的脸,他顿时感到时空流转,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他真的十分怀疑,那是一个精致的梦境,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这是现实。这个女孩一头乌黑的长发披在肩上,不是余心那样的两个小辫子。她的眉宇,眼神之间流露出一种温婉的气质,夹杂着一丝丝不易觉察的忧伤,就像清晨山林底下一株雾气蒙蒙的,带着露水的幽兰。她和余心只是面孔相像而已,其他的差异就像野生的雏菊和家养的水仙一样泾渭分明。
“那个,能麻烦你借支笔给我吗?”余青迟疑着问她道。
“好的。”她略带诧异的从笔袋里拿出一支自动铅笔给他。
“谢谢。”余青说道,“你知道吗,你长得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是吗?”她应付道,脸上的表情沉了下来,低着头看书。
他讪讪地转过身来,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是这个反应。
直到今天,余青才明白,他问的那句话,是男生向陌生女孩搭讪时爱说的话,一定有很多男生这样向她说过,也许她把他也当成那些无聊的人中的一个,虽然他讲的是一句大实话。每当他想到当时自己的无知和单纯,都会哑然失笑。
后来,班主任排位置的时候,余青硬拉着同桌坐到了她的后排。后来她就一直坐在他的斜对面,以后的日子里,余青上课只要遇到听不懂,或不愿听的地方,就趴在桌子上睡觉,或者看着她的背影发呆,揣测这个长得和余心一样的女生的身世,性格,爱好。他曾不止一次的设想她和是双胞胎姐妹呢。因为他曾听余五爷说,余心不是他的亲孙女,是有个姐姐的。听说余心的爸爸余根叔发现妻子非但没有生下儿子,反而带给他两个女儿,一气之下不顾坐月子的妻子的极力反对将其中一个扔在了菜市场上。
余根叔那时家徒四壁,根本没有能力抚养两个小孩,而且他传宗接代的意识那么强烈那么地根深蒂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