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赚钱,赚很多钱,却全都是为了这个孩子……那么严重的病,他需要好多钱!
“杺悠!”冷冽的气息袭来,就在女人和修女说话间,一个高大的男人走进了教堂。
他这一声却招来了女人一记白眼,这么多年还是一点都没变,都可以去当侦探了,只要她回来他一定第一个出现!
可是旁边一直安静的孩子却突然扔掉积木兴奋的朝他跑去。
“舅舅!”沈墨小跑着,直接越过女人的身边,朝着男人跑去。
“诶呦,乖小墨,想舅舅了吧!”抱起孩子,男人脸上极尽宠溺,抚摸着沈墨的小脑袋,他亲了亲柔声说道。
“想,舅舅你好几天都没来了,小墨都以为你不要小墨了!”搂紧了男人的脖子,沈墨的小脸来回蹭着男人的下巴,极尽亲昵。
“在我面前上演这样一幕,不觉得扎眼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只是个路人甲!”女人撅着嘴度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有些酸涩的嘟囔着。
“怎么,吃醋了?”放下沈墨走到女人跟前,男人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取笑道。
“怎么会!”女人一口否决,干脆利落,可却没看到孩子黝黑发亮的眸子里悄然闪过的那抹失落。
“杺悠,不要嘴硬。你比任何人都在乎小墨不是吗?为什么就不承认!”男人皱了皱眉头,压低了声音贴近了女人的耳朵说道。四年了,她还是一成不变!刻意闪躲逃避,对孩子,她只是用别人误解的方式来爱。
“我……”被男人再一次的质问,女人猛地抬头,眸里闪过一丝晶莹。
“莫,你们兄妹好久不见了,好好聊聊,我就不打扰了!”一旁的修女突然开了口,无奈的叹了口气拍了拍女人的肩膀离开了。
是的,女人姓莫。自从四年前她起死回生的那一刻开始,她便拥有了一个新身份。所有人都知道,在荷兰,有一个鼎鼎大名的建筑设计师,名叫莫杺悠。
看着修女离开,莫杺悠原本柔和的目光突然冷了好几度,瞪了男人一眼,她拉过跟在他身边的孩子,不满的说道:“哥,你能不能让我消停会儿,我刚下飞机!”
“刚下飞机就来拜圣母玛利亚,你可真够虔诚的!圣母玛利亚没教导你,要尊老爱幼,远行回来先回家看长辈吗!”男人坐到一边的长椅上,对着一脸皱着眉头盯着莫杺悠的沈墨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坐。
果然小男孩并没有动,而是一双精致的明眸定定的看着莫杺悠,似乎在征求她的许可。
莫杺悠一愣,随即将头撇到一边,挥了挥手,示意她同意了。
转头再看,小男孩已经躲在男人怀里撒欢儿了,这让她心里再度一阵酸涩,可也只是苦笑的耸了耸肩,便跟着坐到了他们前面那排长椅上。
“哥,我说了我还没准备好!我没法适应我突然起来的新身份,我需要时间!”没有回头,定定的看着圣母玛利亚的雕像,莫杺悠幽幽的说道。
可是男人却更皱紧了眉头,“杺悠,四年了,你始终不肯接受义父的存在,不肯接受雷氏家族!这么久了你从来都没回去看过他一眼,你知不知道……”男人显得有些气急,故意压低的嗓音暴露了他的怒火。
“雷霆,这是我的事,即便你再把那些证据报告甩到我的脸上,在我心里我还是就只有一个爸爸,他叫沈京修!”莫杺悠突然变得更加激动,她猛地站起来,转过身,对着抱着沈墨的雷霆大声吼起来。
眸子里蒙上的那层雾气却让她看不清眼前的两个人,随即甩了甩头,她快步的跑出了教堂……
看着莫杺悠纤细的身影被夕阳的余晖拉得老长,雷霆抱紧了沈墨,无奈的叹了口气。
“怎么办啊,小墨,舅舅似乎又惹妈妈生气了,她好像哭了呢!”雷霆心里自然很不舒服,他只觉得看到莫杺悠泪眼模糊,他的心比刀割还痛。
这些年,他一直陪在她身边,以兄长的名义光明正大的接近她,可是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才敢撕扯开那厚厚的面具直面他真正的内心,什么时候,对那个倔强坚强不肯轻易认输的莫杺悠,他莫名的贪恋过多……
“舅舅,你以后可不可以不要在提这些,她不开心!”呆呆的望着莫杺悠消失的方向,沈墨幽幽的说道。
沈墨一直都不敢轻易靠近莫杺悠,即便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引起她的重视,更是为了换她一个温暖的笑容,和只属于他一个人怀抱。可是他却从来不曾开口,他知道莫杺悠很忙,忙到连看他一眼的时间都没有!即便他能在几分钟的时间里就把一副上千块的拼图拼好摆在她面前,他也知道那也行只会换来她清冷的一个哦字……
“小墨,你和我一样都是可怜的男人……你觉不觉得杺悠其实很脆弱,其实她并不像表面上那样坚强!”对于雷霆而言,跟一个只有三岁的孩子讨论如此深刻的话题,他并不觉得自己是脑子进水了。
沈墨的敏锐超乎同龄人,他异于常人的聪明和早熟的心思早在他一岁多的时候就已经显现。
“我只是想她不要那么忙,能像别的妈妈对自己的孩子一样多陪陪我,其他的我都不关心!舅舅,杺悠是不是很讨厌我,因为她从来都只是给我买礼物,却从不跟我一起做游戏……”沈墨目光呆滞,他幼小的心灵却过早的侵染了一种叫做愁闷的情绪。
“小墨,不许这么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杺悠更爱你,记住,没有人!”沈墨似乎还想说什么,可是却突然被雷霆打断。
将沈墨放到长椅上,雷霆一脸严肃的看着他,认真的说道。
如果莫杺悠真的不爱沈墨,那她又何必拼死生下他!只是因为生下了他,莫杺悠却被医生判了死刑,生产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生命,她也许没多久可活了。
而这一切,莫杺悠从来都不曾说起,她只是一味的对沈墨清冷,那是因为她觉得,这样的话也许哪一天她突然离开,孩子也不会太过想她。
她不希望沈墨像她一样,一辈子活在对母亲的愧疚里。
“可是,她真的爱我,为什么我每次喊她妈咪的时候,她都不应声。舅舅,我爸爸是谁,是不是因为我爸爸,所以她才不喜欢我的……”年幼的心过分的脆弱敏感,这样的联想早在心里生根发芽,却从不敢当着莫杺悠的面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