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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神剑魔灵

上午九点半

高一七班女生宿舍“夏华庭”

1075室“茉莉”

“又来了......”

艾雪樱看着楚怜幽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显示的神祭学院新闻网八卦版首页,觉得自己已经什么都不想说了。

——不就是加入篮球社成了社团经理吗?不就是和那个校草副社长一起去了趟商业街吗?至于这么添油加醋还摆上头条吗,有这么好的文笔还不如拿去写作文!

“雪樱姐啊......孤男寡女一起去商业街上逛,那不就是约会吗?”楚怜幽眨着她水灵灵的大眼睛,似乎对艾雪樱的迟钝很是诧异。

“怜幽,注意你的用词,‘孤男寡女’不是这么用的。”艾雪樱扶额。约会怎么说都算是很纯爱的东西,怎么被这孩子一说瞬间就觉得上升了一个档次。

“那雪樱姐承认是约会咯?”

“绝对没有!”

“切......”楚怜幽毫不掩饰她的遗憾,声音里带着几分意犹未尽,“那你们昨天到底干了些什么啊?”

“干了些什么......”艾雪樱偏着头想了想,“就是去订做了我的笔记本然后买了个手机顺便学习了一下学生证卡的用法啊,还能干什么?”

“听起来完完全全就是公事公办啊......”楚怜幽小声嘀咕了一句,然后看向了桌上粉红色带樱花暗纹的另一台笔记本电脑,“又是樱花图案诶......雪樱姐你是有多喜欢樱花?”

“其实我也很喜欢百合。”艾雪樱有些无奈地回答,“不过这个词含义实在有点丰富所以最后还是放弃了。”

“含义丰富?什么意思?”

“......怜幽,你现在不知道的话也没必要知道了,真的。”

“什么嘛......”楚怜幽很是不满地嘟起了嘴,倒也没有继续追问。

艾雪樱看着清纯少女萌点爆表的赌气模样不禁一阵无语,要不是她以前的班级里宅男太多,她大概一辈子也不会明白这个“丰富的含义”......还是不要带坏纯洁的少女了,虽然这少女很有天然黑的潜质。

一时间房间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静,然后艾雪樱放在床头充电的新手机忽然很欢乐地响了起来。

“甩葱歌......雪樱姐这是你设定的短信铃声?”楚怜幽难得地露出了纠结的神色,准确地说她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才能表现出此刻震惊和欢脱并存的心情。

“这不是我设定的!这个绝对不是我设定的!”艾雪樱的声音听上去除了斩钉截铁之外还有些咬牙切齿。该死的寒羽岚,昨天说帮她把楚怜幽、篮球社社长等等几个熟人的号码存进去,竟然擅自把她的手机铃声设成这样,真是......他要再敢有下次——

艾雪樱想到这里突然愣住了,她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把这句话接下去。先不说一向与世无争的自己从来没对谁说过这样的台词,就算他真的再这样肆无忌惮地恶作剧,她又能把他怎么样呢?

想想自己来这里也不过三天,熟悉的人不过三四个,这个从相遇开始就让人觉得莫名其妙的家伙居然是其中之一。每次见到寒羽岚,他都像是一个爱玩的大男孩,这样的形象虽然很让人恼怒,但也不得不承认他很平易近人。

平易近人得让她险些忘了他的身份。

他是寒家的大公子,是处在这个学院中心的人物,是这个世界上的王子殿下啊,他不是你这样一个普通人可以随意作为朋友来交往的。

为了自己以后的生活着想,必须离他远点。这样从出生起就带着耀眼光环的人就像是太阳一样危险,太接近了就会被灼伤。

只不过......要怎么样才能离他远点?以自己现在所处的情况来看,这好像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啊。

“雪樱姐你想什么呢?短信不看吗?”楚怜幽一脸疑惑地看着突然开始发呆并且愣了将近五分钟的少女,终于是忍不住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艾雪樱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拿起手机查看短信,她脸上神情没什么变化,心里却觉得有些酸涩,几乎难过得想哭,又不明白是因为什么。

“谁发来的短信?”有点单细胞的清纯少女虽然隐约觉得艾雪樱的情绪有点不对,却没有太在意,一脸好奇地凑过去问道。

“篮球社社长啦,说是再讨论一下关于学院祭典的事情,叫我们一起出去吃午饭。”艾雪樱拼命将自己莫名其妙的坏心情压在心底,神色如常地回答。

“聚餐加开会?还真符合篮球社的风格呢。”楚怜幽说着突然想起了什么,“聚餐地点在哪儿?雪樱姐你找得到路吗?”

“怜幽你是不是已经正式把我归类为路痴了......”艾雪樱对少女毫不掩饰的担忧感到很怨念,“没关系啦,说是十一点半先到篮球社集合。”

“不过话说回来,我今天是不是已经默认为订了一份例餐了?”艾雪樱一边收起手机一边问。神祭学院的午餐是可以由学员个人订制的,如果学员本人没有要求,就由内务部下属的负责人统一安排,而这种例餐往往是稀奇古怪五光十色,对于吃惯了山珍海味的贵族们来说倒是很新奇,因此在学院里也相当受欢迎。只不过午餐的订制和退订都需要在前一天晚上之前通知负责人,现在才收到消息的她是没法退订了。

总觉得好浪费啊......

“雪樱姐我帮你解决吧。”楚怜幽瞬间明白了艾雪樱的潜台词,“我昨天退订了。本来想试试自己做饭的说......看来还是等下次吧。”

上午十点

灵能部训练区

3号训练室

“嗡——”

悠远的金属嗡鸣声突兀地响彻了整个训练室,水蓝色的法阵中心,原本平躺在地上的长剑“离火”被不知名的力量牵引,缓缓立起,剑身上繁复的花纹开始闪烁火红的光。

凌苏空汐见状以最快的速度切断了自己和法阵的联系,脚尖一点退到墙边,旋即以“离火”为中心,一阵火红的旋风凭空而且,数秒时间就将地面上的水蓝色法阵尽数蒸发。

“这是......成功把剑灵逼出来了吧?”萧槿凰站在一边,脸色有些苍白。虽然她召唤出的只是凤凰虚影而并非本体,但时间一长还是有些吃力。

由火元素凝结而成的旋风持续了越一分多钟才渐渐消失,随即有些稚嫩的女孩声音传了出来:

“我说人类啊,这要是敲门的话也未免太野蛮了点吧?”

——......果然提到精灵一类的就必定是萝莉吗?!

姑且算是冷静下来了的学生会会长凌苏空玄站在门边,万分无语地看着渐渐显露出来的细小身影。

那是个看上去不过十岁的小女孩,粉雕玉琢般的小脸很是可爱,一身火红的短裙上有复杂的暗红色花纹,一双暗红色的大眼睛里满是无奈和不满的情绪,和人类没有丝毫分别,只是她背上和身体差不多高的黑色蝶翼以及暗红长发间露出的尖耳朵证明了她并非人类而是魔性的精灵。

“哎呀,好像都是很眼熟的人啊......不对,应该是转世吧。”女孩看了看在场的众人,微微露出了惊讶的神色,“收回前言,凌苏空汐小姐你好像不能算是人类呢。”

“你知道我的名字?”凌苏空汐倚在金属墙壁上,身为仪式主导者的她虽然运气好没有受伤,但却相当虚弱。

“我认识你哦,以前。看样子你们恢复的记忆不多呢。”女孩笑笑,只是表情和语气一点也不符合她稚嫩的外表。她看了看在场的众人,然后目光定在了一身月白长袍的儒雅少年身上,脸色微变:

“你也在啊,寒羽月。”

“好久不见,小蝶。”寒羽月依旧只是温和地笑笑。

“......记忆是完整的吗,不愧是你啊。”女孩看向寒羽月的目光有几分警惕,“然后呢?不惜用这种方式把我唤醒,难不成是有什么事情想和我交涉?”

“是的。”萧槿凰神色郑重,握着玉笛的右手不自觉地用力。

“是你啊,碧澜王朝的女王陛下......那么交涉的事项大致也能猜到了。”女孩叹了口气,看向萧槿凰,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可以,但我有必要先说明一下。首先,我是有名字的,叫焱蝶。你要是觉得对一个小孩子直呼其名感觉很不舒服,也可以直接叫我小蝶。其次,我是火系魔性剑灵,以这样的实体形态出现需要消耗大量的火元素,现在这个房间的情况不足以支持我和你们交涉。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可以召唤火凤凰的吧?”

紫衣少女点点头,拿起玉笛吹奏起来。虽然之前消耗不少,但仅仅召唤一只凤凰虚影她还是能做到的。

“意外地很好说话啊。”凌苏空玄斜倚在门边上,一副准备看戏的样子,反正确认空汐平安无事之后就没他什么事儿了,倒是这只剑灵萝莉看上去很有点意思。

“又不是敌人我为难你们干什么?吃饱了撑的吗?”焱蝶闻言不由得翻了个白眼,然后她开始一脸好奇地端详银发少年,“这里好像只有你是我没见过的啊,感觉上你比凌苏空汐更不像人类呢。”

凌苏空玄没有否认,只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萧槿凰对火凤凰的召唤似乎相当熟练,很快火红色的凤凰虚影出现在半空中,训练室里原本低得吓人的温度开始快速回升。

“嗯嗯,这样就可以了。”焱蝶满意地点了点头,看上去心情都明显好了不少,“那么现在来谈条件吧。萧槿凰,你是想让我和你契约,承诺不伤害你的妹妹萧槿羚吧?”

“对。和你立下的契约,对血灵帝姬也会有相当的约束力吧。”萧槿凰也没有掩饰,干脆地承认了自己的目的。

“......这个要求我可以接受。本来现在的情况就和当时不同,我和主人也没有必要伤害你们。只不过这毕竟是在通过我间接地要挟主人,要契约可以,但必须在完成我的条件之后。”焱蝶神情严肃,语速也慢了下来:“我要你们尽快帮我找到主人的转世。”

紫发少女显然没想到焱蝶会提出这样的条件,不由得愣了一下,然后下意识地看向一旁的寒羽月。

“我们也一直在做这件事,我们需要她的力量。”寒羽月脸上的笑意微微收敛,“但现在看来,她和其他人的情况完全不同。”

“确实,主人的情况和你们是不一样的,所以我才说必须尽快找到她,否则她的处境会很危险。”

“危险?为什么?”萧槿凰闻言很是惊讶,“单论战斗力的话,她不是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强吗?”

“那是正常情况下。现在的话,你们所需要的她的记忆、力量包括‘火之魂’,全部都在我这里。”

训练室里瞬间变得一片寂静。凌苏空汐微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眼镜下的双眸里满是不敢置信的神色;萧槿凰惊讶之余更多的却是庆幸,在契约缔结之前,一个没有任何威胁的血灵帝姬转世才能让她完全放心;凌苏空玄皱起了眉,神情在一瞬间严肃起来,比自家妹妹要冷静不少的他此刻想到的却是别的问题。

众人之中神色如常的只有寒家的两兄弟,寒羽溟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好像这些事情和他没有半点关系。寒羽月的神情有一瞬间的变动,然而他很快又恢复了温文尔雅的笑容,在气氛微微缓和之后,他第一个开了口:

“小蝶,能详细解释一下吗?”

“好吧。”焱蝶点点头,“元神,或者说有人称之为灵魂的东西一般是由灵魂刻印、力量和记忆这三部分构成的,其中灵魂刻印是最为重要的,它是每个人独一无二不可去除的印记,而记忆是灵魂的主体,可以直接决定一个人的能力、人格和个性。

主人是当初法阵的主导者,她的消耗和受到的损伤远比你们多,大部分的灵魂碎片和‘火之魂’最终被保存在了我这里,而主人的转世本身只拥有主人的灵魂刻印,并不具有记忆和力量。简单地说,她就是一个独一无二不可复制的空容器。”

凌苏空汐沉默地听着,努力想要理清思路。焱蝶所说的对他们而言是一个极其重要的信息,如果这个情报属实,那么学生会、灵能部乃至校董会之前所有的推测和判断都必须全部推翻,以前觉得可以解释的事失去了证据,无法解释的推测则可能得到证实。

而凌苏空玄则是看向了脸上再次挂上笑容的寒羽月,凌厉的异色双眸里有深深的忌惮。他现在已经可以确定这一切都在寒羽月的计划之中,一方面稳定住萧槿凰的情况,保证战力,另一方面唤醒焱蝶以获取情报,同时还可以了解自己和萧槿凰的实力,这种一箭三雕的事情不得不说很符合寒羽月的作风。

——如此想来,当初那件事是不是血灵帝姬主导的还不好说呢。

在目标一致的情况下,双方很快达成了共识,萧槿凰和凌苏空汐先行离开,消耗过大的她们需要回去休养一段时间;凌苏空玄和寒羽溟则是各自回到负责的部门收拾残局,之前两人的战斗不仅动静不小,还将灵能部弄得一片狼藉。很快训练室里只剩下了寒羽月和被交由灵能部保管的“离火”,或者说是焱蝶。

“你差不多该回去了吧?”寒羽月手里拿着用来装“离火”的桃木匣子,脸上依旧是温和的笑。

“我还有个问题。”焱蝶抬头看着寒羽月的眼睛,“那个计划,主人连我都没有告诉,但你是有参与的吧?”

寒羽月嘴角的弧度微微有些变化,沉默着没有否认。

“你和我主人真像,有一个正确的目标,却可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焱蝶露出了和她的外表丝毫不相符合的苦笑,“真的有必要做到这个地步吗?”

“有。”少年回答得毫不迟疑:

“因为这是一场战争。”

中午十二点半

篮球社总部大门

“人还没来齐吗?这都半个小时了......”在篮球社总部大门口站得腿酸的红瞳少女拿着手机嘴里不满地嘟囔着,干脆不顾形象地一屁股坐在了门前的阶梯上。

“你好歹也找个什么东西垫着吧?”刚来不久精力充沛的蓝发少年走了过来,有些好笑地看着气恼的少女。

“有什么关系,反正这是校服,而且弄脏了也不用我自己来洗。你们贵族学院的东西一个二个都这么麻烦,我当然也要享受享受福利来补偿一下。”艾雪樱看都不看寒羽岚一眼,自顾自地拨弄着手机。她今天心情本来就不好,篮球社这帮没有时间观念的死小鬼居然让她在太阳底下等了半个小时,真是气死人了。寒羽岚这家伙还偏偏要在这个时候来碰钉子,她才不会给他好脸色看呢。

蓝发少年倒也不说话了,只是兴致盎然地看着少女蕴满怒气的俏脸。艾雪樱虽然心思复杂戒备心重,但却不怎么擅长控制情绪,一旦生起气来就什么都忘了,也只有这个时候的她才是既没有伪装又没有戒心的,心里想些什么全都表现在脸上,让少年觉得很有成就感。

——果然时不时恶搞她一下是正确的选择,这样的她比以前那个沉默寡言天天躲在榕树底下看书的书呆子模样有趣多了。

不过话说回来,后援团好像还是没有什么动静呢......有点不对啊......

寒羽岚正想着,红瞳少女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愣了一下之后接通了电话,电话里传来的是水妍焦急的声音。

艾雪樱瞬间就变了脸色。

“怎么了?”寒羽岚发觉少女有些不对劲,心里陡然浮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怜幽中毒了,她的午饭里被人加了东西。”艾雪樱挂断了电话缓缓站了起来,微微颤抖的声音分辨不出什么情绪:“寒羽岚,那份例餐,是以我的名义订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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