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西蒙洌就像是换了一个人,说出的话,似是带着一股怨恨,攸文芊将他的手移开,礼貌一笑,“小洌,你该回房间了,我要休息了。”
西蒙洌咧嘴一笑,接着伸了个懒腰,道:“是有些困了,芊儿,晚安。”说完,他退出了房间。攸文芊盯着他的背影,有一瞬间的失神,片刻之后,她走至窗边,看着外面的庭院,银白月光下的草坪显得安静而又祥和。
今晚,没有听到车子的声音,他没有回来。她披上一件外套,走出卧室,虽然西蒙澈禁止她出去,但是在别墅里的自由却没有限制她,她可以随意进入到书房里。而那叠资料,便放在书房里的桌子上,只要她想,随时可以拿到。
那资料就像是一个引子,而她明明知道是西蒙澈的圈套,但是为了弄清楚真相,也为了帮池靳夏偷到资料,她必须去。
拿到资料虽容易,可如何走出这栋别墅才是最大的难题。她观察了几日,终于发现,每个星期的最后一天,半夜会有车子来将这里的垃圾运走,到时候,只要她想办法靠近垃圾车,便可以逃出去。
而今天就是这个星期的最后一天,西蒙澈不在,是个动手的好时机。
寂静的夜里忽然响起了钢琴的声音,琴声虽美,却很是扰民。西蒙洌从睡梦中爬起,怒气冲冲地走到西蒙雪的房门外,愤怒地敲着门。
攸文芊穿过大厅,正好趁着这片混乱,她可以更顺利地偷走文件。四下张望一番,确定没有人在,攸文芊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房门。
接着窗子里映进来的光亮,攸文芊走至书桌旁,按照记忆中的位置摸索,原本放着资料的地方空空如也。
她又将抽屉打开,翻了一遍,资料却像是凭空消失一般。
“你是在找它吗?”森冷的声音令攸文芊浑身一僵,她抬起头,骤然而亮的灯光晃了她的眼睛。
西蒙澈手里拿着她要找的资料,站在不远处,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狭长的眸子里闪着戏谑的光亮。
“终于沉不住气了?”
攸文芊闻言心中咒骂了一声,这该死的男人果然早就有预谋,居然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里等她,真是够变态的。
她愣了半响,很快便恢复了淡定,坐在靠椅上,一脸悠闲地说道:“琴声扰民,只不过半夜来找个书看看,都能碰见你,真是倒霉。”
西蒙澈冷笑一声,款步走至她身边,将资料晃在她的眼前,“不想要了?”
“想,可我想你就给吗?”攸文芊做头痛状,扶额,皱眉,一双眼睛却直直地盯着那资料,好似它是什么美味的大餐。
“若你想的是……,我当然不介意给你。”西蒙澈故意将语气说的极其的暧昧,令人不想入非非都很难。
“呸,呸,呸,你这个色胚,休想再占姑奶奶半分的便宜!”攸文芊岂有不知他话里的意思,当下愤怒地起身,趁他不备要去抢。
西蒙澈利用身高优势,举高资料。攸文芊气的蹦起身子,却连资料碰都碰不到,接连几次,都以失败告终。
她气的咬牙,挽起袖子,心中暗骂,这男人长得帅也就算了,还要整个一米八几的个子,老天是不是太不长眼了!
本想来个三级跳,还没来得及起跳,已经被某人按在了怀里,半分动弹不得,只能张牙舞爪,希望能逃出钳制。
西蒙澈一手便将她锁的牢牢的,“给你设了个套,你还真跳,都说池家杀手里的小四聪明绝顶,却是个笨蛋不成。”
攸文芊哪里受得了这等的羞辱,当下抬脚,便向他的某个重要部位踢去。西蒙澈似是早有防备,迅速的躲过,不过俊美的脸上没有逗她的兴致,刚才的笑容也消失不见。
这女人还当真想要他断子绝孙!想起上次的羞辱,他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一把将她甩到凳子上,攸文芊一时头晕目眩,愣了三四秒钟才回过神来,只见西蒙澈从口袋里摸出了打火机,抖了抖手上的资料。
攸文芊杏眼儿一瞪,厉声道:“死变态,你要做什么?”
西蒙澈恶劣地一笑,扬了扬手上的资料,神色平和地说道:“这资料存在一天,便有被你偷走的危险,那我索性将它毁了。”
这是什么狗屁理论!攸文芊气的想骂人,一想到资料上还有父亲的亲笔签名,攸文芊立即上前,阻止道:“你毁了它,对你有什么好处?”
“好处?”西蒙澈摆弄着打火机,似不在意,道,“没有资料,池靳夏手里的星泪就只是星泪,而星泪的秘密,便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好一个诡异的逻辑思维,攸文芊气的要吐血,但是看他的样子,却不像在开玩笑。若是资料真的被毁,那她岂不是再也找不到关于亲人被杀的线索。
斜长的眸子里带着与生俱来的自信,西蒙澈点着打火机,青色的火苗跃跃欲试,似已经碰到了资料。攸文芊上前,想要夺回资料。
西蒙澈则是轻巧的躲过,顺手将禁锢在了怀里,攸文芊瞪大眼睛,看着他将资料放到火苗之上,窜动的火苗立即将资料吞噬。
“不要!”攸文芊大喊一声,奋力上前,纸质的资料在火舌的吞噬下,很快便燃烧了起来。
空气里立即弥漫出一股纸张燃烧的味道。
西蒙澈看着那火苗越来越大,眼中的笑意更胜。她奋力地挣扎,不可以,上面还有父亲的名字,她忽然咬住西蒙澈的胳膊,隔着厚厚的西装,狠狠地咬着。
西蒙澈皱了下眉头,却依旧不肯将她松开,直到火苗已经将资料烧了大半,他才终于将她松开。攸文芊立即扑了过去,将资料夺了过来,顾不上太多,用手将火苗扑灭。
资料已经烧去了十分之九,只有最后的落款处没有烧掉,看到上面站着灰烬的名字,攸文芊像是找到宝贝一般抱在怀里。
西蒙澈冷冷地睨了她一眼,走出了书房。不久后,便有佣人进来打扫书房,攸文芊这才从地上起身,她有些心不在焉地回到卧室。
本以为西蒙澈走了,却没想到,他回到了卧室里。
攸文芊见他在靠椅上眯着眼睛,愤怒地瞪了他一眼,接着便走进了浴室,将浴室的门反锁上。提心吊胆的洗了澡,攸文芊穿的严严实实地走出了浴室。
只见西蒙澈还靠在靠椅上,睡得安稳。攸文芊心中愤愤地想,刚才才做了坏事,现在却睡得如此的心安理得,这男人果真是个恶魔。
走至靠椅边,她抬起脚,咬住下唇,犹豫再三,还是没有踹下去,毕竟要是把他踹醒了,对她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对着他的睡颜,低声地骂了句“变态”。攸文芊才爬进了被子里,心中不禁想到,资料已经被他毁了,线索断了,不过既然父亲曾经与西蒙家族有联系,那么只要她在西蒙澈身边,迟早都可以查出十年前的真相。
房间里睡着一头狼,攸文芊哪里还能睡得安稳,即使穿着厚厚的衣服,还是提心吊胆的。
虽然是春天,但是房间里的温度还是有点儿冷,西蒙澈睡在靠椅上,眉心紧皱,似是睡得极其的不安稳。
起身,下床,攸文芊放轻动作,靠近他的身边,借着屋外映进来的月光,她可以清晰地看清他的模样,这个恶魔一样的男人,刚才那般的羞辱她,还将资料毁了,此刻他应该已经睡熟了,只要她想,现在便可以将他杀死。
好看的眼睛在他的身上打量一番,他穿着浅棕色的休闲裤,里面应该装不下一把手枪,抬起头,向四周巡视一圈儿,最后,她的视线落在门口的衣架上,他的黑色外套正安稳的挂在上面。
寂静的夜里,连呼吸的声音都显得如此的清晰,在他极有规律的呼吸声下,攸文芊蹑手蹑脚地走至衣架旁,将那外套摸了个遍,终于摸到了一把精致的手枪。
将手枪握在手心里,攸文芊转身,走至西蒙澈身前,只要她扣下扳机,就可以要了他的性命,可那也意味着,她将会失去自己的性命。
将枪口对准他的脑袋,攸文芊的手轻微地颤抖着。
忽然紧闭的眼睛睁开,冰冷的手指扣住她的手腕儿,男人讥诮的声音,在她耳边低沉响起。
“你真是一个失败的杀手。”西蒙澈冷笑一声,一个反手,手枪已经被他夺了过去,下一秒,他起身,冰冷的枪口,对准她的太阳穴。
好看的脸上带着一抹嘲弄的笑容,“是不是舍不得杀死我,这个让你快乐的男人。”
他嘴里的快乐,攸文芊哪有不懂的道理,这个该死的男人,又故意给她设了圈套。
“鬼才舍不得你,杀了你,我的命也没了,就算是再讨厌你,我也得忍着,忍到,什么时候杀死你,不用害怕被追杀,我自然就会杀了你。”
西蒙澈不怒反笑,将枪口缓缓地向下,慢慢地摩擦着她白皙的肌肤,攸文芊脸色微红,这个变态,她就知道,将他吵醒,受苦的还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