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再见的莫东升心中,真的并不打算再见到他们的面。
这个时候巨宅里人头攒动,好在他并不算太有分量的人物,他也不太爱结交那些有分量的人物!所以并没有人认出他来,所以他就自由自在地离去,用不着跟任何人打招呼。
可是花丛后面,却有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在盯着他。
这个人身材很高、很魁伟,穿着件淡青色的西服,花白的头发梳得很整齐。
就在这人嘴角发出一丝冷笑时,一名高瘦苍白,文质彬彬的年轻人,已悄悄地出现,静静地立在他身后旁边。
这年轻人很懂规炬,很有分寸,他知道自己绝对没有资格跟这位老人家并肩而立。
老人对他这种有分寸的人很满意,也不回头,眼光仍是望着莫东升刚走出去的地方,道:“查出来了?”
青年恭谨道:“查出来了,他叫莫东升,外号‘迷情’,是贺玉玲的入幕之宾,刚刚才从房里出来……”
老人很满意地点头,又道:“很好,你打算怎么做?”
青年道:“我不用做,有人会帮我做!”
老人这才真正的满意,道:“那你还等什么?”
年青人一言不发,转身就走,从花丛后消失无踪……
老人很满意,因为对这个叫莫东升的人,盯了很久,早就想对付他了……
他正在得意微笑之时,贺峰、贺玉玲两兄妹却走了过来,向他躬身道:“大伯您好!”
他就是贺峰远房叔伯贺光年,虽不是长房,年龄却比自己的父亲还大,所以要尊他“大伯”。
这位大伯慈祥地笑道:“我刚刚才去拜见过了老太太,你妈呢?我也该去问候一下的!”
贺峰恭身道:“家母就是听说您老人家到了,特地叫小侄来请……”
“好,我们这就去!”他大步随贺峰而去。
贺玉玲却望着他的背影,眼中满是不屑……
希尔顿酒店大厅,这个时候人也挺不少的。
突然间,一次刹车声,一两黑色安迪停在了酒店门口,车上下来两个中年汉子。
他们走进酒店,目光四面一闪,就盯在一个服务员上,走过去,轻声道:“人呢?”
那位服务员立马小心答道:“还在楼上总统套房内。”
其中一个问道:“红艳呢?”
“也还在缠着他……”
两人不再说话,慢慢走到电梯前搭乘电梯。
来到莫东升的房门口,两人掏出怀里的手枪,装上消声器,其中一人比划了几个手势,突然飞起一脚“砰”地踢开了房门。
两人扑进去时,手里的枪已完成了瞄准。然后就怔住了!房里只有一个人,一个女人。
一个完全****的女人,雪白的皮肤,丰满的胸膛,修长结实的腿。
这本是任何男人见了,立刻会想起“床铺”的女人,但是现在却在吊在空中。吊得也不算太高,顶多只有一米左右!她就被四平八稳地绑在红绳上,牢牢实实的,绝对不会有掉下来的危险,但表情却急得像是只蹲在发烫的水壶上叫春的猫!
她没有叫,只不过因为她的嘴巴已被塞住。
两人检查了一下屋子,没有发现莫东升,便揣会枪,顺手将她嘴里那块浴巾扯了下来。
“人呢?”
女人喘了几口气,才回答:“走了,他好像早就发现我是什么人……”
“往哪里走的?”
吊着的女人道:“听他说好像他要去北碚,北碚的歇马镇!”她急着又叫道:“你们先把我弄下来,我跟你们一起去追!”
谁知两人根本不理他,转身就撤出了房间,追寻而去。
歇马镇不是个小镇,已经繁荣得像个城市了!
这条街本来还是条很繁荣、很热闹的街。但现在夜已深,新月如钩,淡淡地照在草油铺成的街道上。
那辆奥迪急驰而来时,街上已看不见什么人了。
司机四顾,沉声道:“你想他会不会在这里住一夜?”
“会。”
“你怎么知道会?”
“他也是个人,他晚上也要睡觉,只不过大家都知道,他睡觉时有个毛病。”
“什么毛病?”
“他睡觉时,身旁绝对不能没有女人,这就是他的毛病!”
“像这样的地方,哪里能找到乖一点的女人?”
“天上人间!”
任何城镇,只要稍为大一点的地方,一定会有一家像天上人间这样的地方。这种地方一定都有许多漂亮的女人。所以他如果要在这里留一晚,就一定会留在天上人间!
歇马镇的这一家,就叫人间天堂。
人间天堂大门上的灯还亮着。
绯色的灯光,正在引诱着人们到这里面来享受一个绯色的晚上。
门半掩,任何想花钱的人都可以随时推门就进去。
两人来到吧台前,看着里面的女服务生,递过一叠红票票,道:“今天晚上,这里有没有单独一个年轻人来过?”
女服务生被眼前的红票票吓了一跳,激动非常,不停地点头。
又是一叠红票票递过去,道:“他还在不在?”
这女服务生接过钱,兴奋地喘着气,又点点头。
事实上来这里的老人不少,年轻人更多了,她也不知道对方要找的年轻人是哪一个?
“在哪里?”
女服务员被这么一问,立时想起的确是有一个特别的年轻人,赶紧开口道:“他刚才还在23号包房里,跟四个人在喝酒,四个人加五个姑娘,大家轮流灌他,总算把他灌醉了……”
两人动容道:“四个什么样的人?”
“四个样子看起来很凶的人,出手倒是很大方,叫最好的酒,点最好的菜,不断的叫女人来坐陪……”
“他们人呢?”
“应该还在……”
两人大叫道:“要快,莫教他们先得手了!”
23号包房灯还亮着。桌子上七个酒瓶已空了,桌子上杯盘狼藉!
两人一脚踢开包房的门后,又怔住了!
包房里只有四个人,被人绑着,四人排成一排,直挺挺地跪在门口,本来已经苍白得全无血色的脸,看见这两人闯进来,突然一下子涨得通红。
这四个人身上穿的衣服都很华丽,看来平时一定都是气派很大的人!
但现在四个人脸上都被人用口红画得一塌糊涂。
两人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看着他们脸上的字和画,突然忍不住也放声大笑起来,笑得连腰都直不起来,好像这一辈子从来也没有看过这么好笑的事。
四个人咬着牙,狠狠的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