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落龙镇里的小孩又有了新的玩乐方法,就是用泥巴掷小黑玩。
小黑本来是不理睬那群孩子的。但是有句话说的好,兔子急了会咬人,何况一只狗呢!而被咬之人正是姜根的死对头,黄家堡的黄三。
“我说姜傻子,你小子每日跑到这大街上画来画去,不嫌给你家老头丢脸啊!而且又带了这么个脏兮兮的狗东西,还真是绝搭啊!”
黄三捏着鼻子嫌弃地后退了两步。
姜根头也不抬,他抬手将小黑身上的泥巴拨掉,对小黑说道:“小黑,想不想吃肉?”
小黑听了,吠叫了两声表示同意。
然后,姜根指着黄三,喊道:“去,撕了那个胖子,你就有肉吃了!”
姜根本想吓唬黄三一番,岂料小黑竟真的吠叫着扑向黄三。
黄三堆满了肥肉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波澜,他掉头就跑,一边跑一边叫嚣,“姜傻子,爷不会放过你的!”
小黑紧追不舍,不时地在黄三肥硕的屁股上咬上一口。
“唉呀妈……”黄三一阵阵的惨叫传到姜根的耳里。
姜根笑了。
都说“此仇不报非君子”,他不是小人,所以一般有仇他当场就报了。
至于以前“他”被黄三暴打的事,慢慢再跟他算。
黄三哀嚎着捂着鲜血淋淋的屁股跑回了黄家堡,而身后跟着他拼命撕咬的小黑也已不见了踪影。
黄问有事要出门,刚走到门口就看到黄三捂着屁股一脸痛苦地跑了进来。
“少爷,发生了什么事?”
黄问是黄家堡的管家,黄天霸的亲信,一般有重要的事黄天霸都会私底下里交代他去办。
今天听说墨家最近两天有大动静,为了探查墨啸那个老怪物的动作,黄天霸就派了黄问去办这件事。
没想到,黄问一出门,就看到黄三这副模样。
“爷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姜傻子!”
黄三抓狂,却又痛苦地捂着被咬之处吸了口冷气。
“姜傻子?”黄问是明白了,少爷这是又找姜家那个‘傻子’的麻烦了,却没想到被姜根弄成这副惨相。
看到守在府门口的两个小厮站在那里无动于衷,黄问怒道:“你们这些不长眼的下人,看到少爷这个样子,还不快去请郎中!”
被黄问这么一喝斥,其中一个连忙往内堂跑,去通知黄天霸,另外一个则出了府门,到街上医馆请郎中。
黄三房里。
“嘶~”黄三抽了口冷气,继而骂道:“你这庸医,要谋财害命啊!”
“三儿,怎对妙大夫如此说话!”黄天霸斥道。
妙手春小心地揭开被撕烂的衣服,看着咬痕遍布的伤口,心中也是一颤,到底有多大的仇恨啊,这咬劲丝毫不亚于野兽的啊。
“黄少爷不要惊怒,待我先将伤口处理一下。”
然后妙手春拿出随身携带的酒壶,饮了一大口,“噗——”地喷到了黄三的伤口上。
“啊——”
伤口处本就疼痛难捱,再被烈酒这么一侵蚀,黄三再也忍不住,大叫出声。若仔细听,可听到他在诅咒姜根,说不会饶过他之类的话。
姜根打了个寒颤。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虽已初秋,但这烈日高挂天空,他怎么感觉浑身冷呢。
这时,小黑屁颠屁颠地跑了回来。
“小黑,跑哪里去了?”姜根嘴里说着,一把将小黑抱在了怀里。
“汪汪!”
触及到小黑嘴边一片黏稠,姜根才发现小黑的嘴角竟满是鲜血。
黄三的血?这么狠!看着小黑,姜根竟是无言。有了这么一个帮手,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只怕他不是傻子的事情很快会被黄三发现。
轮番的报复?姜根不敢想象。他只希望黄三以为他在发疯,才会放狗咬他。他不想姜义再为他担心了。
“爷爷,姜傻子竟敢放狗咬我,这仇你可得给我报啊!”
听到黄三的哭诉,黄天霸面上却出奇的冷静。
一个傻子会放狗咬人?只怕这个姜根压根儿就是在装傻!黄天霸想到这一层,却未告诉黄三,以黄三的脾气定会再找姜根算账。
而且,前几日细必大师要收那‘傻’姜根为徒的事在落龙镇里可是传得沸沸扬扬。
对于这种隐藏真实能力的人,黄天霸不得不防。他倒不是怕姜根怎样,而是黄三。看着敷了药趴在床上沉沉睡去的黄三,黄天霸心中是一阵感慨。他中年丧子,膝下只有这么一根独苗,如果因为疏忽再出现什么好歹,他可怎么过活。
这一次只是被狗咬,下一次搞不定出什么事。
“三儿放心,你的仇爷爷自会帮你报,只盼你最近在家休养不要再去找那姜根的茬才是。”
轻微的鼾声传来,黄三已熟睡,黄天霸说的话他并未听到。如果他听到,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了,更不会有以后惊险离奇的追随。
门外,妙手春拿着黄问付的一块龙银币,心满意足地走了。
他背着药箱,腰背微微有些佝偻,虽然才不过四十,却因为终日地劳碌奔波而显得苍老不堪。
“小黑,走,回家了!”
街边一个清亮的声音吸引了他的目光,他回头看去,却只看到了一人一狗渐渐走远。
夕阳西下,将那小小的身影拉得老长,竟看得妙手春有些痴迷。
“遥望路,惊雷少年热血情。”他喃喃道。
子时,细必又前来为姜根授课。
而落龙纹刺学堂也已开学多日。观察了他亲收的几个弟子,细必是一点儿都不满意。可一想到姜根,他心里又不禁平衡了许多。
弟子不在多而在精。就算他教授了那么多弟子又有何用,有一个让他欣慰的就足够了。
他还有好多事要去办,大哥已催促他多日,等姜根熟练掌握初级纹刺术,他就要起程走了。
而今晚是最后一夜。
姜根垂首熟练地默念口诀,丝毫没有注意到细必脸上的落寞神情。
看到姜根如此沉迷在心法当中,细必却是眉头一皱,“‘欲速则不达’,阿根,你太心急了。”
多日的相处,细必已经亲昵的称呼姜根为阿根。
收回意念,姜根有些莫名地看着细必。想想前几日,细必虽然不敦促他学习,却也不曾像今日这般不耐烦。
“师傅,您怎么了?”
意思到自己的语气太过生硬,细必忙缓和了下语气,“没事,就是要离开了,有点儿舍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