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素来认为自己的性情是清冷而冷静的,可是在这一刻却突然失了控,她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一刻土崩瓦解,她知道自己的行径和一般的粗野女子无二,却又忍不住想要发作!
她一时说不清楚她的心里到底是喜还是怒,是恨还是悲,无数种情绪朝她的大脑中涌去,让她有些想抓狂!
“我知道。”云舒的语气依旧很淡,他的脸已高高肿起,眼里是浓浓的内疚,却朝她灿然一笑。
“很好笑吗?”倾歌的泪水已从眼角滑落,她知道此时所年的境地极为危险,可是她却浑无所觉,再危险又如何?那些危险和站在眼前的这个男人相比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反而是那一片纷纷乱乱,打打杀杀四起的场面成了两人的背景。
不时有利剑和大刀朝两人砍来,均被云舒出手化解,只是他出手化解的时候,他的眼睛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她的脸,那一双原本满是淡雅的眼睛此刻写满了浓浓的思念和牵挂,就好似一不看她她就会从他的眼前消失一般,那双眼睛里看到是仿佛是他这一生最为珍视的宝。
云舒微微笑道:“不好笑,可是这样看着你真的很好,你知道吗?其实我早就想来找你了,可是一直都没有办法来找你。”
“你这一段时间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我到处找不到你!”倾歌睁大眼睛问。
云舒的眼里有了一丝迷离,他长叹了一口气道:“不是我不去找你,而是根本就没有办法来找你,那一天我们分开之后,我就被诸葛琛困了起来,我想尽了办法也逃脱不了。我让青鸟给你送信,告诉你我的处境,可是看起来,你并没有看到那封信。”
“我的确是没有看到那封信,因为那封信被诸葛琛给毁了。”倾歌缓缓的道:“可是你能让青鸟送信过来,难道就不能自己来找我吗?你可知道我为了找你,差不多将整个皇城全翻过来了!”
云舒的眼里有了一层淡淡的水气,他低低的道:“我知道,我让你受苦了!”
“你跟在我的身后也不是一时半会了,是不是我不遇到危险你就不打算现身?”倾歌咬着牙问。
云舒的眼里有了一丝宠溺和无奈,过了半晌后才道:“是,我没有脸见你!”
“你既然连自己都觉得没有脸见我,那么你就滚吧,我不要再见到你!”倾歌轻哼一声,转身便欲离去,他伸手一把将她拉住,用手将她圈进自己的怀里道:“我上次已经让你独自离开过一次了,这一次我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你再离开我!”
他的怀抱一如往昔般温暖,熟悉的体味带着层层迷惑,她低低的道:“你好狠心!”
“是我对不起你!”云舒低低的道:“让你受了那么多的苦,我发誓,从今往后,我不会再离开你,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会一直守在你的身边。”
倾歌的眸子里升起了一分迷离,她轻泣道:“你上次也这么说,可是却将我独自抛下了!”
“这一次不会了。”云舒低低的道:“上次是因为诸葛琛的存在,可是这一次再也没有人能阻拦我们!”
倾歌咬着牙道:“你如果再骗我,我就杀了你!”她的话说的极狠,可是声音里却透着浓浓的哽咽。
她原以为经过这一段时间,她对他的情应该已经放下,再看见他的时候也不会太过被动,可是此时一见他,她才发现,情根深种下时,想要拔除实在是太难。她也一直认为云舒欠她一个解释,可是见到他的时候她才发现根本就不需要任何解释,所有的事情都在预料之中。
云舒悠悠的道:“我也答应你,除非我死了,否则我决不会离开你!”这一句话说的坚定无比,是千古不变的誓言,更透着他满心热烈的情愫。
倾歌的嘴角微微上扬,心蓦的就安定了下来,她发现,在这个世上,她唯有躲在他的怀里她的心才会安定。只是才一安定下来,她却又想起了那个和云舒有着同样体味的男子,他那双满是关切的凤眸和眸子里浓浓的关心。
由于两人的出手,那些官兵被打退,两人成了花族的大恩人,村民们将两人奉为座上贵客,那个被官兵打倒的老者居然是花族的族长,花族人热情的招待了两人。
席间,倾歌问道:“那些官兵为什么要抢你们的花魂?”
族长长叹一口气道:“我花族世代种花为生,这些年来,由于连年征战,官府的赋税已经是一日重过一日。去年大旱,花木枯死无数,我族百姓民不聊生,原以为官府会减免一些税收,没想到却变本加厉。我们无法,只好将花魂请出,好让族里花草长的更加的茂盛以应对官府的税收,可是县太爷一听说花魂能让花草长的更好,而且还能种出更多的奇花异草,于是便打起了花魂的主意,花族人若是失去了花魂,这满山的花花草草只怕都再也活不成了。我们又哪里能让他们的把花魂抢走,于是便有了两位见到的一幕。”
“实在是太可恶了!”倾歌皱着眉头道:“难道没有人管吗?”
族长无可奈何的道:“管?怎么可能会有人管,官官相卫,又哪里会管我们这些普通百姓的死活!”
云舒的眼里有了一抹深沉,倾歌又问道:“那你们为何要叫我花神娘子?”
族长淡淡一笑道:“我族中早就规定,谁能护得了花魂,谁便是花神娘子。姑娘今日出手相助,又将花魂拿在手上,那气度不就若花神吗?”
倾歌的嘴角也微微上扬,云舒却在旁道:“虽然这一次的事情我们帮你们化解了,可是官府只怕不会轻易罢手,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他们应该很快会卷土重来,你们还是得小心为上!”
族长轻叹一口气道:“这些事情我也都知道,可是我花族世世代代都住在这里,除了种花之外,什么都不会,就算是想躲也没有地方躲。”
族长的话声一落,满屋子花族人都满脸愁容,族长看了看倾歌又道:“姑娘,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姑娘答应。”
倾歌的眼里有一分了然,却摇了摇头道:“都说了是不情之请了,我当然不会答应。再说了,我们只是一个过客,又哪里能插手贵族之事。”
“姑娘你想太多了!”族长看着她道:“我们其实心里再清楚不过,很快就会有危险来临,可是我们根本就没有能力化解。所以我只想请姑娘在官兵到来之前,将花魂带走。”
“不行。”倾歌直接拒绝道:“这花魂是你们花族的圣物,我不能将它带走。再说了,我若是将花魂带走了,你们又拿什么来送养花草?”
虽然她从来都不信有什么东西能促进花草的成长,可是她却知道一般这种东西都是一个民族的精神寄托,她若是收下的话,她只怕就真的成了那个什么花神娘子,便要为花族倾尽心力,而这里是吴国,她若是带着花族的人死守的话,必会引来易子龙,他一来,整个事情只怕就会乱了套。
族长跪倒在地道:“请姑娘收下!”
族长一跪倒,那些跟村民便也朝她跪了下来,她生平最怕别人跪她,她只觉得头大,只好叹了口气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姑娘若是不收下,我们便长跪不起!”族长大声说。
倾歌看了一眼坐在一旁一片淡寞的云舒,他却朝她微笑道:“族长如此好意,你就收下来好了,更何况花族乃人间仙境,若是将那些官兵挡在外面,这里便成了隐居最好的去处了。”
倾歌无奈,只得将那个花环收了下来,她实在是看不出这个花环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以至于能让一个族的人奉为圣物。
接下来的几天,花族里一片平静,如云舒所言,这里的确是人间仙境,到处可见各种奇花异草,而且气温怡人。云舒一直陪在她的身侧,和她一起看日出日落,再和她一起教当花族类的百姓建筑工事,以防官府的突袭。
“这里真美!”倾歌的嘴角微微上扬,此时薄雾缠绕,红花绿叶翠竹相映,木墙芳草相伴,朝阳相衬,的确是人间绝美的景致。
“你若是喜欢我们就在这里长长久久的住下来。”云舒轻搂着她的腰,陪她坐在山坡上道。
倾歌的嘴角染上淡淡的笑意道:“我总怕幸福太短,而变故太多!”
云舒的眸子里有一抹不易察觉的无奈,他微笑道:“是被我上次将你独自抛下的事情吓到了吧!”他的眉他的眼温柔的如三月的春水,温润的脸上满是温柔。
倾歌伸手轻轻搂着他的脖子道:“是的!我怕你将我再次抛下!”
云舒看着她道:“我说过,只要我还活着,就绝不会将你再次抛下。”
倾歌将头埋在他的胸口道:“我们以前其实有很多像这样相拥在一直的机会,可是你都拒绝了我,你可知道我们浪费了多少的光阴。”